看著怒目而視的三人,沈楓訕訕的笑道:“放心,我消遣誰也不敢消遣你們幾位!”


    坐直了身子,沈楓對著淩菲說道:“去給我隨便找張紙來!”


    “這可不能隨便,菲丫頭,把你爸的文房四寶取來!”


    淩展堂也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什麽事這麽興師動眾的?”


    看到淩菲拿著紙筆走過來,沈楓笑著站起身說道:“是三位來幫忙的報酬!”


    說著,沈楓就開始動筆寫了起來,隻幾分鍾時間,沈楓便停下了筆。吹了吹墨跡,沈楓笑著說道:“來,您幾位自己選!”


    三人迫不及待的各自拿起一幅字就開始讀了起來。


    “《詠鵝》!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憫農》!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三人讀完,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


    “沈小子,這不對啊,這這這……”魏崢軒指著手裏的字“這”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說它不是詩吧,顯然不合適;說它是吧,文字也太幼稚了點。


    淩展堂不嫌事大的大笑道:“哈哈,雖然沒有我的《江城子》好,但也別有一番道理嘛!”


    劉硯南握著紙的手都在顫抖,指著沈楓說道:“沈小子,你這寫的雖然有點道理,但是內容太幼稚了點,用來啟蒙還差不多!”


    錢仕學一拍桌子,怒聲道:“沈楓,你這就不地道了!不行,重新寫!”


    沈楓毛筆一放,又坐了下去,無所謂的說道:“怎麽不地道?難道這不是詩?難道我違約了?”


    看著三個老頭在那憋了半天,也沒想出反駁的話來,沈楓在心裏不住的發笑。這一次,總算報了幾次被坑之仇。


    但沈楓也不可能做的太過分,隨即說道:“三位先聽我說,這三首詩看似簡單,但就像劉老說的,用來啟蒙再合適不過了。翻看聖賢們的古詩,不是也有很多類似的作品流傳至今麽?


    這些詩不是因為多高雅,而是因為接地氣,隻要認字都讀得懂。社會上最重要的是什麽人?是孩子!因為他們代表了未來。所以在我看來,啟蒙比考大學還要重要。”


    一番話說的三人頻頻點頭,但隨即魏崢軒就反應過來,扯著沈楓的手說道:“你小子,少在這轉移話題,差點讓你繞進去。趕緊寫!”


    “魏老魏老,何必在意這些細節,史記有雲:‘規小節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


    “史記是誰,我不認識!我就問你寫不寫吧?我拉下老臉給你當媒婆,你就拿這個糊弄我!”


    沈楓無奈的說道:“行行行,但是三首不可能了,你們也知道,好的作品是需要靈感的,剛好我現在突然有一點靈感。行我就寫,不行我也沒辦法。反正是你們耍賴在先!”


    “你……”


    魏崢軒剛要反駁,劉硯南就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先答應他,有一首算一首,其他的過後再說。”


    看幾人沒有反對,沈楓提筆蘸墨,腦袋裏思索著要寫哪一首!隨即,他看到窗外的大雪,瞬間福至心靈,隨手揮筆寫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幾人看到內容,頓時趴在桌前細細觀看了起來,隨即劉硯南閉著眼睛說道:“我竟然感覺看到了一幅人間畫卷。”


    “短短二十字,竟是寫盡了冬的萬籟俱靜。”


    “妙啊,妙極!”


    三人沉浸了幾秒鍾,隨即瞬間睜開了眼睛,然後飛快的去搶桌案上的手稿。


    三人同時拿到手稿,但卻都不敢用力,生怕把這張紙給扯壞了。就在這時,馮書怡從廚房走了出來,招唿眾人吃飯。


    見到三人還沒有放手的意思,淩展堂從中勸阻道:“咱們先吃飯,這手稿就先存放在我這,幾位也想想如何分配。”


    “那不行,萬一你拿到了不還給我們怎麽辦!”


    “就是就是,萬萬不妥!”


    淩展堂一聽,頓時不樂意的說道:“我那一首《江城子》不比這好?再說,沈楓是誰?我女婿!我想要這些,讓我女婿寫便是,用得著和你們幾個搶?”


    看到淩展堂無不嘚瑟的樣子,幾人是恨得牙癢癢,但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好聽從了他的建議!


    馮書怡看幾人聊的熱鬧,隨口問道:“你們這是聊什麽呢?怎麽還動手搶上了?”


    淩展堂擺了擺手道:“咳,就咱女婿隨手寫了點東西,就爭的頭破血流的,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爭的!”


    三人被說的也有些不好意思,隨即紛紛落座,接著就聽淩展堂繼續說道:“不過也難怪,不是誰的女婿都叫沈楓。女婿啊,我準備開一間書房,到時你寫個十幾二十首的,給我這書房增點文氣。以後啊,就當做傳家寶。哈哈哈……”


    淩展堂說完,就看到黑著臉的三人,故作不知的說道:“今天幾位陪沈楓來提親,就是貴客。菲菲啊,快給幾位長輩倒酒。”


    三人鬱悶的喝了一口酒,顯然還在鬧情緒。馮書怡為了緩和氣氛,開口道:“我聽劉老剛剛說什麽啟蒙,突然想到一件事。前幾天我打掃房間,找到了沈楓第一次來的時候給我帶的禮物。


    那是一篇手稿,雖然是硬筆寫的,沒有收藏價值,但我覺得也很適合啟蒙!”


    三人一聽,大喜道:“快拿出來我們看看!”


    馮書怡知道這幾個人不看一眼是吃不下飯的,隨即進屋把手稿拿了出來。


    “千字文?”幾人對視一眼,就開始逐句讀了起來:“天地玄黃,宇宙鴻荒……”


    這一看就是將近半個小時,幾人抬起頭,眼裏還是掩蓋不住的震驚。


    “四字一句,行文流暢,氣勢磅礴啊!”


    “通篇韻律極佳,朗朗上口。”


    “初讀之,隻覺道理簡單易懂。細細品味,卻又覺得大道至簡。”


    三人說罷,齊齊望向沈楓,就連唿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沈楓撓撓頭,艱難的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送給嶽母的!當時聽說她是搞文學的,覺得她會喜歡。但事情過了這麽久,我都有點記不清了。”


    劉硯南難得恢複了嚴肅的表情,開口問道:“為何叫千字文?”


    沈楓想了想說道:“因為全篇剛好千字,並且幾乎每個字都不重複。習得本文,便可識千字。當然,並不絕對,其中有六個字就是重複出現過兩次的。”


    不隻是劉硯南三人,就連淩展堂夫婦和淩菲都震驚的看向了沈楓。這可不是簡單的寫一千個不重複字,而是把它們連貫成句,還要押韻且富有深意。這簡直就不是人力所能為的!別說隻重複了六個字,就是重複六十個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寫出來的。


    沈楓看到眾人的目光,隨意的說道:“大家繼續喝,我寫這個就是一時興起,現在叫我背,我都不一定背得下來。”


    眾人將信將疑的坐下,劉硯南開口說道:“馮老師,麻煩你幫我複印一份,我要迴去仔細研究。”


    錢仕學不甘落後的說道:“還有我。”


    魏崢軒幹了手裏的酒,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隨後說道:“你小子,這次可是嚇到我了!對了,你剛剛說的史記是誰?”


    沈楓聽到他的話,人都懵了。就這還學文學的,史記都不知道!


    “錢老,史記不是人,是一本書,你連這都沒看過?”


    聽到他的話,眾人又齊齊的看向他。沈楓弱弱的解釋道:“司馬遷總該知道吧?”


    “司馬遷倒是聽說過,史記真沒聽過。沈小子,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藏著掖著的?”


    沈楓腦袋嗡嗡作響,他猜到了原因,這部史家絕唱真的不曾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這個結果,讓沈楓都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一句“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就足以說明它在文學史上的地位。可以說,這絕對不是幾首詩可以比擬的。如果它真的麵世,對整個文壇甚至說整個華夏的文脈傳承都是一次巨大的轟動。


    “我就是隨口一說,我也不知道!”


    幾人不自覺的提高了嗓門:“你說什麽?”


    “我說我也不知道!”


    沈楓一口飲盡杯中酒,順勢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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