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八個孩子們跟你擠在車上,我跟楚虎軻在外麵守著。這些孩子很乖的。”


    喂完幾個娃的蔣乙浩亦步亦趨過來,語氣染上討好與商量,一絲隱隱擔憂暗藏在其中。


    他話音剛落,正在對話的一人一鴉暫停當下溝通,齊刷刷朝著身後的孩子們看。


    “沒問題。”葉今雁起身之前拍了拍鴉鴉的腦袋,指向車頂,“你窩在上麵就行。”


    【主人不用我守夜嗎?我對喪屍的氣味很敏感的,無論活的,還是死的,我都能查探到。】


    “不用,有這兩個人守夜。”


    【明白了,主人!】鴉鴉乖巧飛上車頂,腦袋埋在羽翼裏。


    “大佬,它是?”看到一人一鴉對話如此順暢,蔣乙浩恨不得自己擁有七八個腦袋,才離開沒多久,突然出現了一隻烏鴉,甚至還能跟人聊天。


    “我剛剛收的小弟,它很有用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葉今雁擺擺手,不想在鴉鴉這兒多費唇舌。


    “明白了。”蔣乙浩懂事不再過問,朝身後八個小孩招手,“跟大姐姐說謝謝,這車子可是大姐姐的噢!”


    “謝謝大姐姐~”陣陣稚嫩的童音異口同聲,雖然喊不齊,但飽含真切之情。


    “快去休息吧。”麵對小孩子葉今雁做不到冷言冷語,在語氣處理上稍顯溫和。


    期間,楚虎軻解決掉周圍遊蕩的喪屍,迴到車上挪動位置,用車身將入口堵住一半。


    下了車,他丟幾根樹杈到快要熄滅的篝火上,然後一聲不吭坐在石頭上。


    蔣乙浩沒有逗留,寒暄幾句過後,坐到楚虎軻對麵石頭。


    這樣兩個人可以互相看後麵,防止被偷襲。他們肢體的慣性與不猶豫,默契感早早刻在骨子裏。


    又過一會,快速消滅完手裏的包子,她打了車門。


    一打開後,便瞧見車裏的孩子們早已酣然入睡,後座六個娃擠一塊,主駕駛座兩個娃抱作一團。


    確實很乖。


    她迅速入座,輕手輕腳合上車門,預防夜裏冷風灌進,凍傷這群乖孩子。


    漸漸地,夜深了。越野車一片祥和安靜,所有人都進入美夢當中。


    車外。


    楚虎軻撿起腳邊樹杈丟進篝火堆裏,劈裏啪啦地聲音隨之作響。


    他們堅持守到了後半夜,待至氣溫轉更冷時,楚虎軻從車裏取下兩件棉襖,將其中一件遞給楚虎軻。


    這棉襖還是從飛陽基地帶出來的物資,雖然保暖效果差,但蚊子肉也是肉。


    在末世,連吃飽喝足都是一種奢求,哪裏還講究穿著用度,有得穿就已經很不錯了。


    兩人裹著不太暖和的衣服,蜷縮在成一團,繼續守夜。


    ……


    次日,天大亮。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在路上行駛著,速度平緩繞過遊蕩喪屍較多的區域。


    其中一輛車上方一抹黑色最為顯眼。


    正是老實窩在頂上的鴉鴉。


    它的羽翼豐滿,完全不懼隨車行駛途中,麵對麵唿嘯而來的涼風。小腦袋埋在羽翼下,很是愜意。


    今日,葉今雁所坐的越野車也喧囂了幾分。


    隻因她沒有休憩。


    孩子們都大著膽子開始討論,甚至問起要去的地方,聽到蔣乙浩的描述,對葉今雁的崇拜多了好幾層濾鏡,也對口中的木屋十分向往。


    在休息時,八個孩子看見了頂上的鴉鴉,紛紛抬頭望著,眼裏盛滿好奇。


    怕她們抬得脖子酸,葉今雁善心忽起,招招手示意它飛下來,讓這群孩子們看個夠。


    接收到指令的鴉鴉頓時拍打翅膀,俯衝入地。


    起初看到跟她們個頭一樣大的家夥,孩子們露出膽怯神色,然後慢慢靠近著。


    年齡最大的孩子上前摸了一下鴉鴉的翅膀,其餘孩子們見狀依次上前撫摸。


    “小鳥兒能吃東西嗎?”


    “好大一隻鳥!”


    “好香,好暖和~”


    “這是大姐姐的寵物嗎?”


    “大姐姐好厲害,能收服這麽大的鳥兒~”


    “……”


    童言童語不絕,更多在誇讚葉今雁的本事很大,聽得當事人嘴角差點壓不下去。


    【主人,我能吃嗎?】片刻,鴉鴉求助聲響起。


    葉今雁循聲看去,是孩子們掰下手裏的麵包,想給投喂鴉鴉。


    看她們的表情明明很不舍,卻又忍痛分享,懂事得很。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這些孩子保持童真,不要那麽快懂事,那麽早深諳入世之道,意味著經曆過諸多磋磨,心智才會這麽成熟。


    不再感慨萬千,她開口迴答鴉鴉的問題,“吃吧,既然是孩子們的心意,那就……”


    話倏然頓在這裏,再開口說話時,話題已變了,她疑惑道:“鴉鴉你可以吃人類食物嗎?”


    【能吃一點,吃太多對身體不好。】鴉鴉老實迴答。


    “明白了。”葉今雁看著八個孩子殷切目光,語氣溫和解釋著,“這些食物鴉鴉吃不了,會對它身體會造成傷害。鴉鴉懂你們的好意,它說謝謝你們呢。”


    “那鴉鴉吃什麽,我們可以……”年齡最大的孩子忽而低下頭,為自己差點立下豪言壯語感到羞愧。


    “等你們再長大一點點就行了。”


    話落地,已開靈智的鴉鴉抬起左翅膀輕輕拂過她的腦袋。它在用自己方式安慰著這個孩子。


    垂頭喪氣的孩子接收到這個訊息,眼裏的光又亮了。


    見鴉鴉與八個孩子相處友好,葉今雁也沒再關注這邊情況,而是環顧四周。


    休息的地方是在一片荒野,彌漫在空中的血腥味不濃,遊蕩的喪屍僅有一兩隻,造不成太大威脅。


    “嘀~嘀嘀~嘀嘀嘀~”


    不過片刻,安靜氛圍被打破。


    隻見三輛車子從遠方行駛而來,囂張地摁起了喇叭聲。


    緊跟著,他們故意停在越野車不遠處,形成小包夾。


    來者不善啊!


    葉今雁麵不改色依舊靠在車身,視線跟隨這下來的十二人移動。


    他們大多麵露陰狠,一邊揮動手中的器械,一邊大搖大擺靠近,在看到八個孩子與鴉鴉後,眼裏的戾色藏不住,有些人還舔了舔唇,仿佛在迴味什麽。


    將這些人一舉一動看在眼中,一個令人惡寒的念頭出現腦子裏。葉今雁的雙眼登時覆蓋一層冷意,殺意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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