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


    蘇辰舉手招唿一旁的服務員。聽見動靜的服務員匆忙跑過來。


    “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蘇辰的表情十分陰鬱。服務生態度恭敬地迴答:


    “好的,您稍等。”


    楊雪的麵色也不太好看,她把筷子放在盤子裏,感到自己被冒犯得十分嚴重。“沒關係,這家店菜不合胃口,我們換個地方繼續享受。”蘇辰輕聲說道。


    聽到這話,楊雪的臉色終於有所舒展。


    收銀台附近的於莉正忙著處理事務,聽到服務生的急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趕過來,微笑著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時,她才發現原來是蘇辰坐在了這裏。麵對蘇辰帶有質詢意味的注視,於莉無法直言更換廚師的 ** ,默認選擇隱瞞事實:


    “哪有這種事情呢?誰會隨便更改主廚?”


    “你這樣造謠可是對我們小餐館不負責任的行為哦蘇辰!我們都住一個小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即便於莉不認同自己的行為,蘇辰已憑借自己的味覺察覺,今日負責下廚的必然不可能是那憨態可掬的柱子。


    “滿口謊言,這份錢不用結清了!”“我們先撤了。”


    意識到對方毫無誠意後蘇辰的神色愈加凝重。他徑直站立起身走向餐館外。如此不符預期的用餐體驗使蘇辰拒絕為此付費,而在於莉的迴應與劇中無異—矢口否認其行為時。楊雪亦緊隨蘇辰身後一同離去。


    蘇辰的堅定舉動使她深感敬佩。


    於莉則愣在現場,看著蘇辰和楊雪離開的背影目瞪口呆。這結果超出了她的想象範圍,蘇辰的表現竟然會如此極端強硬。


    其他用餐者的憤怒之情同樣未被壓製。


    目睹蘇辰怒翻盤子並拂袖而去的情景紛紛效仿, ** 餐桌後憤然而去,“哎,你們等等啊……”


    雖然經理於莉急忙在人群中唿叫製止,


    但是顧客們的憤慨已無可挽迴。有的情緒激動者更是連桌子都被直接推倒。


    他們憤怒的言語和不屑一顧的動作無不顯示著對店鋪極大的失望。


    片刻之間,原先坐滿賓客的春風吹餐館變得門可羅雀。無奈之餘經理也隻能向其他員工歎氣:


    “主管們,近來這些類似的狀況接 ** 生,顧客的意見很大啊!”


    接待蘇辰的服務員一臉為難,上前對於莉說道:“實在是……”


    於莉眼睜睜地看著顧客離去,滿腔怒火地衝進了廚房。


    蘇辰在前頭走著,一頓飯不僅沒吃上,心裏還憋了一肚子氣。閻解成這對夫婦實在是太缺乏眼光了,就為了省那麽點錢居然辭掉了傻柱,害得他也隻能吃一餐糟糕透頂的川菜。


    楊雪跟在蘇辰身後,幾次想要開口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今天是她邀請蘇辰來的,現在楊雪感到無比的自責。


    如果不是因為她選擇這個地方用餐,也就不會讓蘇辰心情變得這麽差。看著蘇辰漸行漸遠的身影,楊雪加快步伐趕上去。


    “實在對不起,選了這麽個不行的餐館。” 楊雪抱歉地對蘇辰說。


    蘇辰腳步稍微放緩,心中怒氣稍微平息了些許,轉頭看向楊雪: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這家餐館的那個服務員叫做於莉,我們是一起長大同住大院的舊識。而她的丈夫就是閻解成——我們的老鄰居三大爺的兒子。”


    在稍息之後,蘇辰向楊雪說明起了閻解成夫妻倆精打細算的事跡: “那對夫妻跟他的父親簡直如出一轍,他父親就是大院中的那位老閻——一個見錢眼開的人。他請的傻柱做廚師,這小夥子確實智力上不太行但做出來的菜品卻是頗為不錯。不過我看這次他們就是嫌棄要支付給傻柱的工資太高而把他辭退了,否則我們今晚也不至於吃這麽難以下咽的東西。”


    聽了蘇辰的敘述後楊雪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由得搖了搖頭:“辭去了首席廚師簡直是餐廳自我毀滅的道路, 任誰會這麽做?”


    在楊雪看來, 閻解成這樣隻顧眼前的行徑隻會給自身帶來嚴重打擊。作為楊氏集團的掌門人,並有著國外留學背景的她, 對閻解成及其妻的想法根本無法理解和同情。


    若是自己做決策, 楊雪想即便工資開價更高, 隻要這個好廚師還在的話, 她也會盡力保留。


    有了出色的大廚,飯店定能生意興隆。蘇辰繼續往前走去,想著肚子還是空的, 要趕緊找個別的地吃飯。


    目前在這個地區已有很多飯店開張。他在尋覓著下一個選擇,偶然發現前方有一個看起來裝潢豪華,氣勢輝煌的酒樓, 上書四個字: \"膳坊飯店\"。


    海報上方寫著“禦膳 禦院”的大字。中間是一幅黑白放大圖片,兩邊則配了六張彩色小圖, 圖片的焦點酷似演員黃渤。


    在最下麵,有這樣的一行字:由宮廷廚師王廷山大師第三代傳人王先生掌勺, 還注明他會呈現失傳多年、源自宮廷的佳肴。


    還真是有緣分啊。蘇辰暗暗想。


    過去曾是福瑞樓的膳坊飯店,如今生意慘淡,站在門口的服務員顯得毫無精神。


    一位穿著廚師服的男人站在門邊,看上去似乎想招攬顧客,但實際上隻是傻笑,什麽也不說。


    蘇辰一認,此人正與黃渤有著幾分相似,便是那位叫做王大衛的廚師。久遠的記憶在蘇辰腦中漸漸浮現。


    王大衛正是電影《蛋炒飯》中的主角。他是一個一心一意專注於製作蛋炒飯的廚師。


    電影裏王大衛被周圍的人都算計過一遍,甚至他的父親也僅僅在他臨終之際傳授了一半的做法。


    如果不是王大衛堅持自己的初心,隻怕最終也會落得一個默默無聞、孤零零死在橋下的下場。


    想起這些情節,蘇辰暗自思忖:


    “看來現在應該是王大衛接管福瑞樓這一國營飯店的情節了吧。”


    想到王大衛此時已然能夠製作出極其美味的菜品,蘇辰不由得食欲大增,肚子裏的饞蟲仿佛都被激發了。


    “今天你可運氣不錯,我帶你去享受這四九城裏最佳的美食~”蘇辰並沒有意識到這裏竟然有王大衛的存在。


    有了這樣一位出色的廚師,還會有誰關心那位名為“傻柱”的人?即使“傻柱”再優秀,也遠不及廚師世家之後。


    “那是什麽美味?我還不知道四九城裏有我不清楚的好吃的。”


    楊雪感到疑惑,因為那些貴公子的朋友每天都在和她講述四九城中各種餐館的故事。但她的確不清楚還有什麽餐館能超越剛才提到的那家川菜館。


    遺憾的是,春風飯店換了廚師,否則她或許也能一試那傳聞中極為正宗的地道德川菜。


    蘇辰一臉神秘地領著楊雪向膳坊飯店走去。


    走在蘇辰身後,楊雪見那些服務員個個都毫無工作積極性,心生疑惑。


    這家餐館的經營似乎慘不忍睹,並無顧客。這樣的店又怎能提供佳肴呢?


    雖然楊雪不太想進入這家店麵,但由於蘇辰引領前行,她隻好忍住滿腔的好奇,尾隨著他前進。


    蘇辰徑直走入飯店內,絲毫沒理會門口的王大衛,好像根本沒認出來。


    即便有與王大衛溝通的意願,此刻也不願打擾對方,畢竟他是一個智力欠佳之人,盡管心地善良,但處理複雜事務時常常不盡如人意。


    對於王大衛的問題,蘇辰已有自己的打算,於是這次僅僅是來用餐。


    膳坊飯店開張已有兩周了,其間未曾有一顧客光臨,偶爾有過路人駐足張望之後立即匆匆離去。


    這家店裝飾豪華且顯檔次,顯然是普通人無法問津之地。


    昔日作為四九城頂尖餐飲企業的福瑞樓,不僅裝潢奢華無比,而且有很多賓客前來就餐。作為國有企業,那時根本不需擔憂營利問題。


    然而由於臨近體製改革,國企的前景日漸暗淡,目前僅存關門的命運。


    王大衛因此賣掉了家中的老古董,這才籌集到了兩萬塊錢來接手福瑞樓。


    現在他將福瑞樓改名為膳坊飯店,盡管內部裝潢與過去的福瑞樓沒有太大差別。


    以前的國營飯店不需要擔憂營收問題,憑借低廉的價格吸引了不少客人,但現在改名為膳坊飯店後,這裏的菜品定價變得格外高昂。


    一般人也不敢踏進這裏。


    並非王大衛有意將菜品定價過高,若非如此高定的話,甚至連裝潢的本錢都無法收迴。


    當蘇辰走進膳坊飯店時,成了這家餐廳新開業以來的第一位客人。


    “歡迎光臨,今天的餐品你想點些什麽?我們的招牌菜是宮廷禦膳,各種美味等你來挑選。”


    服務員還沒來得及應對這位新客,經理李紅兵則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充滿熱情地趕來招待。


    李紅兵從小就是王大衛的朋友,但卻利欲熏心,一心隻想發財,對於王大衛則既瞧不起又想利用。即使王大衛在經營飯店過程中讓李紅兵深度介入,有時甚至讓他掌管,然而李紅兵絲毫記不起這份情誼,反而認為對方是傻子。


    而穿越過來的蘇辰了解這個人的本性,根本無意理會他。


    在他看來,蘇辰清楚電影裏的李紅兵就是這樣一個卑劣小人。


    雖說李紅兵長相頗有英氣,但他骨子裏是個人品質卑劣的角色。


    盡管如此,在生活和感情的選擇上,王大衛一直對李紅兵無私付出,甚至連最鍾愛的女子因李紅兵的存在也沒有去爭,但是,這樣的王大衛還是被李紅兵背叛、坑害。


    這樣的為人處事方式使得蘇辰對此非常鄙視。


    也因此蘇辰不理會李紅兵的熱情相待,直接步入店裏。對此他隻是愣住了片刻。


    開業兩周後仍然沒有客人,李紅兵已經開始計劃下一步怎麽抽身離開。


    他並不願意跟著王大衛一塊在這個店裏餓死肚子,不過作為一個店經理嘛。不過現在見來了新客李紅兵眼睛亮起來許多。


    前麵那個客人打扮倒是可以,看了菜價之後卻連忙逃跑。李紅兵迴憶起這情景,頭痛萬分。


    如果不是王大衛執意要把店麵裝潢維持在福瑞樓風格水平,可能還不至於會使得大家都不願意進這裏來吃上一頓。


    想到已經在這裏喝了一周多的“西北風”,這讓李紅兵心頭生火。都是被自己攪合了王大衛的事兒才落了個這樣局麵。


    若不是因為王大衛,如今的李紅兵恐怕早已腰纏萬貫。


    遺憾在於,飯店的成功還是依靠主廚手藝決定,否則李紅兵可能早想將王大衛排擠走了,另找名庖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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