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玄帆直覺自己被當瘟神送了,還真是一點沒錯。


    瘟神上門,怠慢不得。


    每到一處,人家都說客客氣氣的招待,再將準備好的東西送上。


    會是這種局麵,是很多重原因導致的。


    首先,陳玄帆不好得罪。


    如今明麵上的天下至強,修真界第一人。


    疑似天道所鍾的氣運之子。


    虛空之上的天門之主等等頭銜,都表明著他的實力,以及得罪他的下場。


    能和他有一戰之力的存在,並不多。


    各大勢力,雖然家大業大,根基深厚。


    然而,除非是把家底拿出來跟他死磕,否則想要一下子弄死他幾乎不可能。


    可是一旦不能畢其功於一役,就會結下死仇。


    有個這樣的強敵在側,不得安寧不說,還很可能會成為其他人分而食之的對象。


    因為在這個時節,大家其實都在蓄力,蠢蠢欲動的,等待著某個倒黴蛋,成為紛爭開啟的祭品。


    壯大自身最好的辦法,就是吞噬別人。


    其次,在紛爭來臨的時候,大家以往會的做法,是默契的合力先對付最強的那個。


    等他和他身後的勢力出局,或者將他打到實力大損以後,各方再行爭鬥。


    但是這次的變化已經來了,大唐卻仍然穩固興盛。


    甚至因為有陳玄帆站在它那邊,而顯得更加不可攻伐。


    那這就預示著,這次的紛爭會在大體平和的前提下進行。


    雖然是少了許多風險,可同時也少了許多能施展的手段。


    ……某些隻能在暗中動用,不能落入人眼,卻又很難逃脫出陳玄帆感知的手段。


    而且有這樣破壞站在大唐一邊,幾乎不受約束的強者在側,大家都會畏首畏尾,還要分心防備於他。


    動起手來,豈不是太不痛快了?


    人的本性裏,若有要有個最難改的排行榜,賭性,一定名列前茅。


    世人都想著在腥風血雨裏建功立業,闖出一片天地。


    都覺得隻要自己能夠施展出本事來,就能成就一番事業。


    所以,誰都不耐煩有人管束。


    即便大家心裏清楚,有這樣的約束在側,所有人都能少些死傷。


    但大家卻還是希望,他能夠不存在。


    一個不可能站到己方這邊,又無法幹掉的強者存在,實在讓人很苦惱。


    而就在這時候,陳玄帆說他打算去外域了。


    嗯?


    好!


    好得很!


    趕緊走!


    快點走!


    這下正中許多人的下懷!


    誰都明白,隻要出了虛空屏障之外,就會踏入任意的一個傳送陣法之內。


    這意味著就算陳玄帆,短期內應該也不會迴來。


    啟動傳送法陣,肯定需要消耗一定能過的法力,既然出去了,又付出了代價,總不會在外麵站一站,就跑迴來吧?


    所以,他走了,那大家不就可以放手施為了?


    隻要不去動他的親眷,等他迴來也不會如何。


    或許,待他迴來,已經是滄海桑田也說不準。


    於是,很多人都在盼著陳玄帆快點籌夠了所謂的路費,趕緊離開了。


    最後,是他提出的投資。


    說是不白要他們的東西。


    至少明麵上陳玄帆給出了,先投資後享受的承諾。


    投資二字,大家如今頗能聞弦而知雅意,了解的明白透徹。


    就是好處先給咱們陳夥長。


    他拿著這些東西,去外域闖蕩。


    等大家的後輩有機會到了外域之地,可在他這裏尋求庇護。


    這話,此時聽來虛得很。


    虛空屏障隔絕外域靈氣何止千年,現在不過是開了一扇天門而已。


    這靈氣複蘇,不知道哪年哪月能恢複到上古時期。


    他們的子侄後輩,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緣,能修煉到扣天門的修為。


    況且他陳玄帆在這一域,修為實力是強橫,可到了外域,卻未必還能算得上強者。


    甚至可能連普通修士都不如。


    到了外域,萬一剛一出去,就被人殺了,或是抓做了奴隸,這投資,豈不是打了水漂嗎?


    可是話又說迴來了,陳玄帆若是到了外域連普通修士都算不上,他們豈不是更慘?


    而且陳玄帆以往的戰績履曆,尤其是年紀和成就的對比,擺出來看一看,還是很有些東西的。


    還是有些資助的價值。


    就像他們會資助一些寒門舉子一般,待對方出人頭地之時,再收迴些好處。


    如此一想,若是能將族中女子嫁給陳夥長,或是待陳夥長娶了妻,結個親也不錯。


    這才是他們慣用的‘投資’方式。


    隻是可惜,以陳夥長現在的修為,若是不想留下子嗣,怕也是難成事。


    還要賠進去一個修行資質極佳的貴女。


    那便不提了。


    隻按著他要的,多收羅一些特別的東西送去。


    務必在對方那裏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至於後輩之人,能不能爭氣的用到長輩們給予的這份投資,那就留待以後再說便是。


    反正不過是一筆,不算大的開銷。


    不管他們的子孫後代有沒有能去將投資收迴,不管到時候陳玄帆能不能做到給出這份投資的迴報,哪怕是對方有翻臉不認人的可能。


    這筆投資,他們都給定了。


    任何投資,都是有風險的。


    各大勢力都有熱心資助提攜優秀子弟的傳統,山派宗門也養出過叛出師門的弟子,對於投資的風險,比陳玄帆還心中有數。


    心態好的不得了。


    所以陳玄帆收取投資的速度,快得就像是出門取了個派送中的快遞。


    就差送貨上門了。


    ……


    “安陽王,久候多時了。”


    丹鼎派的山門之前,身穿八卦仙衣的道者,一甩拂塵,搭在臂彎,笑嗬嗬的對著他拱了拱手。


    “喲嗬,承福道人?見禮見禮,你最近挺好的?”陳玄帆見是熟人,也笑了,趕緊抱拳問道。


    上迴來這,出麵的也是這位道君。


    出手,那是大方得很呐!


    “托福托福!”承福道人又拱了拱手,笑道,“多謝天門之主為修行界開了一條前路呀,福澤後世,定然福德無量。”


    “哎呀!我就愛聽道君你說話,真是順耳的很!”陳玄帆哈哈大笑。


    別說,這個什麽天門之主的名號,誰給取得?


    真是好聽。


    福德無量?


    好聽好聽!


    “哈哈,安陽王,這裏有一些薄禮,還請笑納。”承福道人取了兩個儲物袋,拂塵一擺,送到了陳玄帆的麵前。


    “怎麽是兩份?”陳玄帆挑眉,“另外一份是誰的?”


    一個儲物袋,又不是裝不下。


    丹鼎派以煉器煉藥聞名於世,屹立千年不倒,要找一個能裝下的儲物袋,或是將東西封印放入,都是容易做到的。


    既然分成兩個,肯定是有其他的用意。


    “安陽王別誤會,這都是吾派所出。”承福道人笑眯眯的道,“這一份,是謝安陽王開天門,為我等修士尋了一條出路。另一份,才是送安陽王的程儀。”


    “老道在此,祝王駕出征外域,便如大鵬展翅,扶搖直上九萬裏!”


    “哈哈!好,說得好!那我便收下了。”陳玄帆聽得高興,收了東西笑道,“多謝多謝!”


    心中卻暗道,好家夥,這投資看著,倒更像是下注。


    還有人加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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