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帆,你當真會在修煉一個時辰後,便開始渡劫?”狼淵問道。


    “當然。”陳玄帆點頭笑道,“如果我不食言,你們便可對我出手。左右不過是浪費一個時辰。冒這點險,就有可能換一條更穩妥的路,不虧,不是嗎?”


    “的確如此。”狼淵看著他頷首道,“看在咱們以往有些交情的份上,我便告訴你一件事。”


    “前輩請說。”


    “我不知道黑教中人,使了什麽法子拖住李清道人等人,但承運道人許諾,入這鎮魔窟後的兩三個時辰之內,他們迴不來。”


    他微眯著眼睛,盯著陳玄帆道,“我說這話,你明白何意嗎?”


    “明白。”陳玄帆笑道,“前輩是說,我如果有意拖延的話,一個時辰,並不會改變什麽。”


    “沒錯。”


    “那前輩和諸位就更可以放心了。”陳玄帆自信的笑道,“說是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時辰,諸位不用多給我哪怕一刻的功夫。”


    “好!那邊一言為定!”狼淵應聲道。


    “狼淵妖王,你當真決定了?”承運道人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陳玄帆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比起你們黑教中人,我更願意相信他。”


    狼淵不以為意的抖了抖袍袖,負手而立道,“在場的諸位,想必也是一樣的想法。”


    赤星宗,禦虛閣,丹鼎派,無上院,達摩院,玄陽山,烈日山莊,白鶴樓,十方寨等等,甚至是和陳玄帆有過摩擦的小王山劍派來人,都點了點頭。


    顯然是同意狼淵的說法。


    承運道人不再多言,眼中卻是兇光閃爍,憤恨至極。


    不隻是恨陳玄帆,更恨身邊的這些宗派山門的修士。


    一群背信棄義之徒!


    還自詡是名門正派!


    呸!


    果然是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欺世盜名的王八蛋!


    怪不得能屹立不倒,這臉還真是說不要就不要了!


    狼淵將他的臉色看的清楚,心裏也是微微一歎,這算是把這位黑教長老,得罪死了。


    不過,黑教又不是隻有這一位長老。


    得罪了,若是要交易,再換一位便是了。


    何況……他掃了一眼身後的眾人,還有這些宗派山門的大修士在,他們更知道該怎麽辦。


    狼淵也能猜到他們心中所想。


    若是陳玄帆能像他說的這樣,成為千百年來,突破真正的洞虛境界第一人,那麽他們也不必和黑教,還有黑魔這樣,受人唾罵的存在做什麽交易了。


    陳玄帆是大唐的人。


    和大唐打交道,雖然肯定要付出代價,但對方的吃相不會太難看的。


    畢竟要估計天下人。


    有顧慮的對手,可要比黑魔這樣,什麽都不顧忌的魔神要強的多了。


    而且陳玄帆破境成功,不可能大開殺戒,終南山大秘境更不可能下手,把他們都殺了。


    那這次兇險就結束了。


    大家各自返迴宗門去,剩下的事情,自有掌權者去相商。


    況且,陳玄帆許諾的門戶開啟權力,將這個稟報了,不管能不能成,他們也是大功一件。


    還有,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怕陳玄帆反悔。


    就像陳玄帆自己說的,他成功了,前路也必然在此界之外。


    總要破開虛空,開啟門戶的。


    能到這裏來的大修士,都是身後有牽掛的。


    不然誰會明知是死,還來送死?


    若是無所顧忌,早就反出去逃走了。


    黑教給的生路,他們的後人資質所限,未必都能有機會走。


    可是陳玄帆若是開了門戶,惠及眾生,他們的後人也在眾生中。


    為了這個,也得賭一把。


    當然,陳玄帆若是失敗,他們也想好了退路。


    那就是將承運道人等人留在這。


    剛才說的什麽若是陳玄帆的路不通,還要繼續和黑教交易的話,不是假的。


    但和黑教交易,不是和承運道人交易。


    誰還不明白呢?


    隻要答應了陳玄帆的交易,就已經徹底的得罪了此時在場的黑教眾人。


    尤其是謀劃這次行動的承運等人。


    如何還能繼續下去?


    就算攻破了小秘境,放出屍魔屠殺天下,恐怕這家夥也不會信守承諾。


    反而有了不履行約定的借口。


    所以他得死在這。


    承運道人死了,他們也算是給了大唐一個交代。


    鎮魔窟,他們不會動,以此要求上麵的仙君放他們離開。


    終南山大秘境建造這樣一個鎮魔窟,也不是容易的事。


    修煉資源不知道投入了多少,否則何必要找人來鎮壓?


    每次屍魔鎮壓不住,便爆了就是。


    所以,上方的仙君是不會拒絕的。


    他們還是能安然離開。


    而承運道人死了,黑教便會換一個長老主事。


    他們的宗門還可以繼續和黑教做交易。


    隻要黑魔還在,就有的是機會。


    一個魔神,即便是侍奉自己的教中長老,在血肉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因此,無論是結果如何,宗派山門的大修士們,都立於不敗之地。


    狼淵甚至感覺,如今的境況,是他們更想看到的。


    原本還要跟著承運道人,拚命的攻破小秘境。一不小心,不是會被驚醒的屍魔打死,就是被小秘境的自爆給埋了。


    反而是現在這局麵,他們不用拚命了。


    這麽多的大修士們,殺一個承運道人,或者狠一點,將承運道人以及被攔住的,和黑教關係親密的兩人,一同殺了,也不費多少工夫。


    衡量利弊之下,會做出怎樣的選擇,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狼淵將目光投向了懸崖半空的陳玄帆。


    這小子,是早就想到了這些了嗎?


    所以他是給了這些大修士們一個台階?


    那渡劫之語,到底是不是真的?


    還是說,他隻是想消弭眼前的這場動蕩?


    他渡劫失敗,舍棄外身,以片刻間的真正洞虛境界仙人實力,鎮壓這鎮魔窟中驚醒的屍魔。


    大修士們則殺死承運道人離開。


    鎮魔窟安然無恙,終南山秘境安然無恙,近在咫尺的長安城,也安然無恙。


    黑教死了長老,謀劃落空,算是铩羽而歸。


    “……好小子。”狼淵眉頭緊皺,就連他們都還可以,再去嚐試從黑魔手中得到那條生路。


    所以即便有人懷疑陳玄帆是這樣想的,也不會有人去拆穿。


    大家都不想死。


    下次宗門交易,未必就是他們來了。


    已經冒死一拚,下次多半要換人的。


    竟然,以這種辦法破局了?


    他以前,是不是小看了這小子?


    狼淵自我懷疑著,他隻以為對方是氣運加身,而且有大能庇護,奇遇不斷,總能逢兇化吉,從中得到大好處,從而修為實力提升速度異於常人。


    卻不曾想,這可能是對方智謀超群,多番算計的結果。


    然而,觀其言行舉止,卻又不像這般多智多謀的人物。


    難道,是一直掩藏著,裝成這樣騙了所有人?


    若是這樣,陳玄帆這小子,可太可怕了一些。


    他一點都沒有看出破綻來。


    ……


    陳玄帆此時已經坐在了大黑鍋中。


    大黑鍋下,被從天宮喚來的蛋黃,吃撐了尾巴都扭不動,隻好用爪子扒地過來的大青,還有同樣吃撐了飛不起來的五彩大公雞十九哥,正在勾連太陽精火。


    太陽精火灼燒著鍋底,還有鍋中的陳玄帆。


    陳玄帆的周圍,是他又打碎了的兩尊屍魔的法身,化作的血煞之氣。


    頭頂,是天宮中,那位仙君幫忙,導引而來的靈液。


    靈氣和血煞之氣,圍繞在他的身側。


    身下的太陽精火,燒的他屁股都快坐不住了。


    就算有武道法身擋了一層,他的身體在武道法身的胸腹處,也是難受的要死了。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由於吸納血煞之氣入體,肉身在這個過程中,反複的被錘煉,他早就叫起來跑了。


    靈液落在鍋中,多少擋住了一些精火的灼熱。


    陽神法身端坐在武道法身的肩上。


    “怎麽,怎麽感覺後背有點發涼?”閉目端坐心神守一,專心修煉的陳玄帆,不知為何,竟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難道是有人要暗害我?


    他不由分神注意了下,對麵等待他修煉完成渡劫破境的大修士們。


    沒發現什麽異常。


    除了狼淵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之外,沒發現有誰要對他不利。


    奇怪。


    “狼淵前輩,為什麽這麽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了一樣。”陳玄帆不解的嘀咕。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必須專注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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