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


    “嘿嘿~”


    “……”


    “嘿嘿~”


    “……這位,這位鬼將,你為何看著孤發笑?”太子殿下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問道。


    “無事,無事。”


    惡鬼擺了擺枯幹青黑的爪子,“我是瞧見你這樣瘦弱的男子,心中十分順暢,是以發笑,你不必管我。”


    “哎呀,你是不知呀。我整日在這畫中,見到的都是傻大憨粗之輩!”惡鬼拍了拍胸口道,“隻顯得我瘦骨嶙峋,一副弱雞模樣!讓我心中不快!”


    他看了眼太子,還有太子身後的內侍,嘿嘿笑道,“誰知今日見到殿下與身後之人,方襯得我也有幾分雄壯模樣,所以很是開懷!”


    “……”太子殿下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的按了按眉心。


    告誡自己,堂堂一國的儲君,不能與一隻大馬猴似的鬼計較。


    它說便任由它說去吧。


    何況,孤雖然稱不上俊偉男子,卻也並不矮小。


    也能被人誇讚一句,玉樹臨風。


    隻是和甲字隊這些身材高大威猛的軍卒相比,有些相形見絀罷了。


    不必將一隻鬼的話當真。


    而他身邊的內侍,雖然身量不高也很瘦削,但勝在貼心忠心。


    雄壯與否,並不重要。


    可這些和一隻惡鬼說,它能明白嗎?


    還是不要互相打擾了。


    所以太子殿下便笑了笑,轉過身軀,不理畫中惡靈了。


    可這惡鬼卻不知道是沾染了誰的脾性,看了看太子殿下這一群人,沉吟了片刻,掏出來好幾張的大餅。


    殷勤的問道:“殿下,吃不吃糖餅?”


    “……”太子看著遞到眼前的糖餅,和捏在糖餅上青黑的手,眼皮直跳。


    “還熱乎著呢,你們嚐嚐?”惡鬼十分熱情,“甜著呢!”


    “我們夥長說了,吃甜的,才能長得胖!”


    “……”


    ……


    等到了終南山秘境裏,陳玄帆將人放出來一看。


    謔?


    太子殿下嘴角上這是……糖渣子?


    嘖,看起來在畫裏過得挺好的呀


    ……


    因為太子墜馬之事,不僅東宮上下被犁了一邊,而且一直是對外封鎖的狀態。


    禁止一切人等窺視。


    所以太子即便已經不在宮內,消息一時半會兒也透不出去。


    何況,皇帝陛下也不是坐以待斃得人,他身邊的聰明人更多,想必也會有別的謀劃。


    大唐和邪教的較量,這才剛剛開始。


    由於充當的角色不同,守衛者和破壞者之間,總是前者要更為被動些。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打老鼠又怕摔了琉璃瓶。


    所以陳玄帆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想能想通。


    他想問問當事人。


    剛好,太子就在身邊,便直接就開了口。


    “殿下,我有個事想問問。”


    “但問無妨。”太子殿下很溫和的說道。他本就不是個會擺架子的人,現在又是指望別人出力的時候,當然要更和藹可親一些。


    何況,算起來,麵前這位陳夥長,還算是他李家的自己人。


    “殿下為什麽要告知天下人,你支持破碎虛空推開門戶呢?”陳玄帆毫無顧忌的說道。


    他現在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說不定這次過後,咱就是秘境中的仙人了。


    世俗的君王,與我何幹呀?


    所以跟太子說話,以往就沒多少的恭敬都又少了幾分。


    太子沒在意,隻是苦笑道:“孤要是告訴你,從未曾如此與人說過,你可相信嗎?”


    “……好家夥。”陳玄帆愣了,“殿下你真沒說過這話?”


    “孤定然沒說過。”太子無奈道,“都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我何必要騙你?”


    “也是。”


    陳玄帆不禁咂了咂嘴。


    明白了。


    太子這是讓人給坑了。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而且,這個謠言出去了,根本沒給他留下否認的機會。


    因為,無論太子說什麽,那些人,那些不想推門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他們會認為太子殿下是不小心說了心裏話,然後又擔心江山不穩,才會改口否認。


    誰也不願意冒險去相信太子。


    如果推門才是太子的本意,那相信他的代價,由誰來承擔?


    將這流言傳出去的人,真是把人性都算準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寧錯殺,不放過。


    即便有人像陳玄帆這樣,不知道真相之前,就覺得太子不會這麽愚蠢,真是這麽想也該收斂心神才對。


    上位者不該這麽過早的暴露心思。


    可他若是也不想推門的話,便會忍不住想著,萬一太子是和心腹說話,被人傳出來的呢?


    萬一太子自認為是大唐板上釘釘的繼承人,自大到失去了謹慎之心呢?


    這都說不準。


    他們甚至都不願意給太子殿下登基之後,改變主意的機會。


    陳玄帆從中領悟到了一點東西。


    怪不得說當領導的要喜怒不形於色,凡是表露出來的,都是他想要傳達給別人的信息。


    給太子造謠的人,真他娘是個人才。


    這認下不是,不認也不是。


    幹什麽都沒用了。


    嘖。


    他搖了搖頭,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太子,道:“那殿下便先安心在這住下吧,我出去看看。”


    李清道人對陳玄帆將大唐的太子,也一起帶到了終南山秘境中,並沒有多少說什麽。


    當然也沒有趕他們走。


    而是安排太子殿下暫時就住在了,甲字隊他們所在的那處院落的旁邊。


    這正合陳玄帆的意思。


    兄弟們跟著太子,應該能在這次動蕩之中,全身而退。


    “陳玄帆,你等等。”


    陳玄帆從太子那出來,便轉身要去鎮魔窟。


    道人李清剛才便告訴他,等安頓好了,便過去一趟。


    兄弟們和太子都住下了,他也沒什麽別的事,就準備過去看看。


    然後剛走出來沒多久,就被劉一勇給叫住了。


    他身後還跟著崔霽霍山等人。


    一行人都是麵色深沉表情嚴肅,陳玄帆不由暗道,這麽快就察覺出來了?


    嘴上卻笑道:“隊正,山爺,老崔,你們怎麽不在院中修練,怎麽還跑出來找我了?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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