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東西?”


    陳玄帆被劉一勇的這一句話,驚得一個大跳,往後就退開了一丈多遠。


    “你跳那麽遠幹什麽?”劉一勇沒好氣地道,“又他娘不是我能讓你懷孕!”


    “那是什麽能讓我……呸,是什麽能讓男人懷孕?”雖然劉一勇這麽說了,但陳玄帆還是堅持和他拉開距離的問道。


    “自己去看卷宗,老子趕著去吃早飯,沒功夫和你細講。”劉一勇擺手道。


    這兩天的飯食不用陳玄帆他們動手。


    都到武威郡王府了,人家還不能不管飯嗎?


    當然劉一勇這麽急著趕過去,也不隻是為了吃飯,更是為了清點人數。


    甲字隊的這幫家夥沒那麽聽話,他不讓出去就老老實實地不出去了。


    所以他先拐彎到側門這看一眼,再到飯堂去,就是怕有人偷跑出去。


    倒不是說就一定不能出門,而是他們領了軍令,調令交代的差使還沒辦,就出去逛街溜達,被人看見了,想什麽樣子?


    陳玄帆看了看側門,想了想,轉身往院子的正房跑去。


    雖然脖子後麵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想要知道更多。


    這會兒才是早上,一天長得很呢。


    暫時把買東西和找人畫像的事放到一邊,先看看武威郡王府裏的怪事再去不吃。


    他到了敞開門的正房,就見霍山和崔霽還有金少爺等人,都圍在一張桌子邊上看著幾份卷宗。


    幾個人的表情各異,有皺眉撇嘴的,也有咧著嘴樂的,不過相同的是,他們都抱著胳膊,仿佛在防備著什麽。


    “你們看什麽呢?給我也看看。”陳玄帆抬腿走了進去。


    “哎喲我娘嘞!”


    他這一嗓子不要緊,把史大俊嚇得嗷的一聲,原地起跳。


    “……別那麽客氣呀史大爺,都是兄弟,叫娘就見外了。”陳玄帆摸了摸鼻子,心道好家夥,你這輩分給我長得,也太客氣了。


    “夥長,你進來也不說一聲,這嚇我一跳!”史大俊看到是陳玄帆,不由的埋怨道。


    “我說史大爺,你還能再沒出息一點嗎?”陳玄帆哈哈笑道,“你一個武道修士,這又是大白天的,兄弟們都在,怎麽就你被嚇到了?”


    看看其他幾位,雖然有人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人家還是穩住了。


    就一個人反應大。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要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陳玄帆邊說邊走了過來,自然的拿起來史大俊的那本卷宗,打開看了一眼。


    隨即眼睛就瞪大了。


    一個臥槽連著一個我草的脫口而出。


    讚歎不已。


    這卷宗上記載的當然就是他們要查的,武威郡王府的案子了。


    不僅有著案子的細節,還有之前接手之人調查出的詳細信息。


    大約自四個月前,武威郡王府內就出了件怪事。


    之所以案發是在這麽久以前,卻到近期才受到了重視,不僅是因為這事它很蹊蹺,還因為這事在最開始,算不上是一件壞事。


    畢竟,幾對求子心切的夫妻,妻子終於懷孕了,這能說是一件壞事嗎?


    這非但不是壞事,還應該算是大好事才對。


    正常夫妻綿延子嗣,這絕對算是一樁喜事。


    武威郡王府自受封開府至今,已經傳了三代了,府中不僅後代子嗣眾多,家仆侍從更是不知比初時翻了多少倍。


    加上跟著媳婦兒媳婦嫁進來的,每年都有進府的家生子,還有新買來伺候妾侍和歌姬的,數都數不過來。


    從漢高祖喊出那句“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到後來君主默認的“異姓而王者,天下共擊之”,郡王就是非君王同姓血嫡,能到的最高爵位了。


    而且武威郡王也姓李,和皇帝陛下還能算是遠親,和皇族旁支多有聯姻,如今的武威郡王自己又是一個武道三品中階的大修士,備受陛下寵信。


    所以不光是有豐厚的俸祿還有食邑,再有武威郡王的夫人持家有道,暗中經營著眾多產業。


    幾代積累下來,府中早已豪奢的猶如一座小城。


    小城之內住了多少人,恐怕主人家自己都不一定清楚準確的人數。


    何況,還有靠著武威郡王府生活的,仆人的家小和親戚,甚至是仆人的仆人。


    要是仔細查查,怕是得有一兩萬人。


    而其中有幾對的夫妻多年無子,經常燒香拜佛的求兒求女,這一日終於得償所願的懷上了,又有什麽稀奇的?


    也就是周圍的人陪著高興高興,按照大唐人的習慣,開席。


    吃點喝點說點開心的祝福之語,也就過去了。


    除了懷孕的夫妻日夜期盼著孩子的降生,其他人是不會太在意的,吃完酒也就拋之腦後了。


    也許等孩子出生了,這家再請他們才會想起來。


    可是在這之後過了一個多月,接連又有幾對夫妻也懷上了孩子。


    和之前一樣,在意的人也不是很多,親朋好友來賀上一場之外,最多就是感歎一句,這是在哪家廟燒的香,這麽靈驗,改日也要去拜拜。


    也有人專門來問了,然後去燒香上供的,可惜好像不是很靈,後來就沒有人再來問了。


    於是,又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次怪事發生了。


    有些已經生過孩子,又沒有求子意願的夫妻,也接二連三的懷孕了。


    好家夥,連著七八個仆婦身懷有孕,還都是老夫人和郡王婦人院子裏伺候的身邊人。


    這下武威郡王府的老夫人,還以為是自家風水好,格外的養人,人傑地靈夫妻和順,才有這樣的吉兆。


    要知道在這時候,女子懷孕的首要條件就是身體底子好,不然是很難懷上孩子的。


    所以老夫人這話也沒說錯,而且這麽一說,也顯得她待下人寬厚仁德,不然遇上難伺候的主人,仆從整日心驚膽戰心神不寧,吃不好睡不好的,怎麽可能懷孕呢?


    而且懷孕的仆婦都在三十歲上下,以大唐的女子年紀來看,算不上年輕了,這更是說他們武威郡王府厚待人,仆從們夫妻之間感情也好。


    夫妻之間和和美美,也顯出了主人的德性。


    因此,為了討老夫人高興,郡王夫人還擺了幾桌酒席,給這些仆婦賀喜。


    誰知道沒過多久,偏院裏住著的老郡王和郡王的妻妾,還有院子裏養著的歌姬們,也開始懷孕了。


    最後甚至是府內小娘子們身邊的丫鬟,也查出了喜脈。


    “這,有什麽值得奇怪的嗎?”陳玄帆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雖然老郡王已經病逝了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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