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嗣自從遇到過女鬼之後,雖然現在還是會去煙花之地喝花酒看美人,但絕對不會離開人最多最熱鬧的大堂!


    絕對不和花娘獨處!


    更不要說是上陌生人的馬車了。


    可能是在那一瞬間被喚起了心中最怕的景象,所以他竟然抵擋住了蕭玉媛身上的蠱蟲吸引,沒跟著上馬車。


    陳玄帆上次去玉人畫舫,見到了花魁射月之後,又特意迴去找張承嗣和花楠星說話,可不是隻為了去氣哭人家小姑娘的。


    他是想問問張承嗣,有沒有在畫舫邊上見過什麽美人。


    還是那句老話,把問題往簡單了想。


    要下鉤子掉一群色中餓鬼,除了美人,還有什麽更合適的嗎?


    一個看一眼就能讓男人不可自拔的美女。


    張承嗣就說起了似乎曾經在離開玉人畫舫後,看到過一個女子。


    當時天色還早,他不在從來不在畫舫上過夜,所以才早早的離開。


    擔心走的晚了,就舍不得走了。


    對於那女子,他隻記得露出窗外的手,卻不記得對方的長相了。


    就算是努力迴憶起來,也想不起一絲半點,甚至都記不起是在哪裏看到的。


    張承嗣說他自己應該隻是驚鴻一瞥,都沒看到第二眼。


    揚州的美人太多了,他這段時間裏見到的也太多了,哪裏想得起是在什麽地方見的?


    可是根本想不起來對方的樣子,卻由一直都忍不住惦記著。


    惦記的心裏發癢。


    癢的他說,如果再遇上的話,說不定就會跟美人走了。


    陳玄帆當時聽了,就懷疑女子可能是坐在馬車裏。


    撩開窗簾露出手和小半張臉,然後瞬間就將簾子放下,隻需要這麽短短的一瞬間,就夠了。


    隻要挑好角度和恰當的時機,就能讓想看到她的人看到。


    這才能解釋,為什麽沒有別人看見她,而看到她的張承嗣,連她的長相都沒記住。


    因為長相不重要,被看到的是手還是臉,都無關緊要。


    起作用的是蠱蟲。


    隻要看到蕭玉媛這個人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是同樣的結果。


    何況還有蕭玉仙。


    陳玄帆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如何配合的,但他要是想,也有許多法子可以辦到。


    有了這一點的補充,上報的文書就更好寫了。


    甲字隊是如何把案子破了的,也多了更多的佐證。


    劉一勇很滿意的點了頭,讓陳玄帆先走了。


    這小子在屋待不住,屁股上像是有牙一樣!


    “多謝隊正!那我就先走了!”


    陳玄帆沒走門,直接翻窗戶出去。


    窗戶外麵不遠,大青和蛋黃貓小花十九哥都在等著他呢。


    “汪嗚!”


    蛋黃一看到陳玄帆,就高興的蹦跳了過來,縱身一躍,跳上了他的肩膀。


    要去舔他的臉。


    “兄弟兄弟,冷靜冷靜!”陳玄帆趕緊拒絕了,伸手推開了狗頭。


    現在劉一勇和揚州獵妖軍都想知道,卻猜不到那蠱蟲母的屍體到底去哪了,可陳玄帆卻知道。


    這幾個家夥找到了蠱蟲母,然後就把對方給弄死了。


    很可能是見到蕭宅裏來了外人,怕被人發現搶走,索性就給分著吃了。


    所以眼前這張狗嘴,肯定接觸過那玩意。


    陳玄帆心裏難免有些膈應,所以隻好就委屈一下狗兄弟了。


    等過兩天他忘了這茬,想怎麽親熱都行。


    “喵嗚!”


    貓小花跳上了陳玄帆的另外一個肩膀,趴了下來。


    它是不可能去舔陳玄帆的,隻是揣起爪子趴著,讓陳玄帆直到,它也幫忙了。


    這次大家給他留了飯。


    “咯咯!”十九哥張開翅膀,就要往外掏它們給陳玄帆留的那口吃的。


    “我看兩眼就行,吃我就不吃了。”陳玄帆揮手把大鐵鍋拿了出來,罩在了大公雞的身前,擋住了它掏出來的東西,也隔絕了這東西和外界的接觸。


    是一截蟲子的屍體。


    普通男子手臂粗細,粉白色的,兩寸左右長短。


    無毛無鱗無甲,和情蠱蟲還有蝕情蠱蟲很相似。


    陳玄帆心道,不用問,看來這蟲子整個有十寸左右的長度。


    因為他們家這四隻妖加上他,肯定是把這蟲子平分的。


    剛好分稱五段。


    “好了,我看過了,你們分著吃了吧。”陳玄帆抹了一把過來邀功的大青的腦袋說道。


    吃人肉喝人血的蟲子,無論長什麽樣,有多好吃,我都拒絕。


    看兩眼知道長什麽樣,也就行了。


    他自己不吃卻不會攔著小妖怪們不吃。


    這又不是吃人,將吃人的妖怪吃掉,有什麽問題嗎?


    隻要能克服了心裏障礙,他也不是不能嚐試。


    還是目前還做不到那份上。


    “咯咯?”


    十九哥納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不願意吃。


    “我不喜歡吃蟲子。”陳玄帆道。


    “嘶嘶!”大青表示它也不喜歡,為什麽每次還要逼著它吃?


    而大爺不喜歡吃,就可以不吃?


    “因為大人已經長大了,可以決定不再吃不喜歡吃的東西了。你一個小孩子沒長大,就得吃些不喜歡吃的東西。這樣你以後長大了,也能逼著比你小的孩子吃他不喜歡吃的,明白了嗎?”


    陳玄帆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能明白嗎?


    大青迷糊的眨了眨眼睛,隻記住了一句,以後可以逼比自己的小孩子吃不喜歡吃的東西。


    然後它們四個就躲在大黑鍋底下,把這最後剩下的一截蟲子,給分吃了。


    吃完之後,陳玄帆收了大鐵鍋,讓它們迴房間修練,自己轉身就要出門。


    “陳玄帆這家夥,又造孽了。”


    房間裏麵的劉一勇隔著窗戶聽到陳玄帆剛才,對大青說得那些話,不由的撇嘴道。


    整天的胡說八道,屁話一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歪理。


    頭上一句,腚上一句的,還經常自己堵自己,但就是屢教不改。


    也是一個奇人。


    “嗯?霍山,剛才蛋黃貓小花它們吃的什麽東西,你看清了嗎?”劉一勇問身邊的霍山道。


    “沒看清。”霍山搖頭,“不過我想應該是玄帆做的零食小吃。”


    陳玄帆是甲字隊的夥長,平時做些吃食給小妖怪們加餐,也無可厚非。


    這也是廚子的特權之一。


    用黑鍋擋著恐怕是因為陳玄帆這零食做得少,又很麻煩,不想被兄弟們看見嚷著也要吃,然後求著他再做。


    劉一勇也想到了,笑著搖了搖頭,道:“隨他去,咱們先把文書商量著寫了,等蠱蟲的消息過來,就補上遞過去,這事早辦早安心,無事一身輕最好。”


    “是。”霍山點頭,接著一挑眉道,“不過隊正,玄帆這時候出門了,你不管管?”


    “我管他幹什麽?這家夥肯定是去玉人畫舫,收別人許給他的好處去了。”劉一勇擺手道。


    “可是隊正,那花魁射月……”霍山看向他,話中沒說完的意思,兩人都明白。


    那花魁射月存了利用陳玄帆的心思。


    “我知道,所以等陳玄帆迴來,咱們就把他看住了。”


    劉一勇比劃了一個五指拿捏的手勢道,“我現在不讓他去,他肯定要說,得去將人家許給他的好處拿了。我索性就讓他把好處拿迴來,然後再給按住。”


    無論花魁射月要利用陳玄帆做什麽,都不會這麽快,至少不會讓他今晚就動手。


    現在天已經快黑了,沒有這麽急的道理。


    對方既然說是破案之後給好處,目的恐怕就是讓他過去,再說利用之事。


    而這案子破的突然,兇手和劉一勇他們都是猝不及防,花魁射月肯定也沒想到。


    所以今天陳玄帆過去之後,可能會得知射月想讓他幹什麽。


    但不會是今天就去做。


    他不會留在玉人畫舫,定然是要迴來的。


    等陳玄帆一迴來,劉一勇就會把他看住了不許他再出去。


    而那時候,他也沒有了一定要出去的借口。


    “隊正,高明。”


    “哈哈,那是,不拿出來點真本事,那小子還以為我這隊正是白當的!”


    ……


    陳玄帆的確是去了玉人畫舫,也的確是去要花魁射月許給他的好處。


    更是為了更大的好處。


    他現在也迴過味來了,經過之前霍山和劉一勇的提點,明白射月估計是想讓自己去做點事。


    但同時他也想到了,對方為了讓他去做事,應該是會許以好處。


    讓人做事,無非是威逼利誘四個字。


    威逼,不大可能。


    射月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不會冒著惹怒大唐的危險,威脅一個陳玄帆。


    威脅一個陳玄帆不至於惹怒大唐官府,可是以她的身份和位置,任何一個不當的舉動,都會引來麻煩。


    尤其是對官府而言,更是無疑於挑釁打臉。


    所以她不會輕舉妄動的。


    何況,可不止是官府在盯著她,和她同樣級別的存在,肯定也在冷眼旁觀。


    那就隻剩下利誘了。


    這位高深莫測的夜叉花魁,會用什麽誘惑他呢?


    陳玄帆還真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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