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正,你要不要聽聽你都在說些什麽?


    陳玄帆心道,讓我把山爺罵哭?


    開什麽玩笑,我豁出去了倒是能把他給打哭!


    還有,我當然不會隨便罵金少爺了。


    小冬兒是個貓脾氣,能哄不能打,罵了他會當真。


    史大爺是個狗脾氣,罵兩句他不會當真也不會生氣。


    再說了大家都是兄弟,笑罵兩句也不過是玩笑話,被劉一勇這麽一說,倒像是他刻意欺負史大爺了。


    明明畫舫上那個小姑娘是臉皮薄才哭的,我還給了她幾個珍珠賠禮,怎麽就不尊重了呢?


    可是想一想,船上說的那些話,的確是輕佻了一些。


    難道真是我的問題?


    陳玄帆有些撓頭了。


    就在這時候,史大俊和金少爺從外麵迴來了。


    他立刻便跳下來撲了過去,抱住史大俊就嗷嗷大叫道:“大俊兄弟呀,夥長我對不起你呀!你千萬要原諒我呀!”


    “啊?怎麽夥長?你怎麽對不起我了?”史大俊嚇了一跳,“你把我娘子騙走了?”


    “……”


    “不對,我沒有娘子。”


    “……”


    “那就是你把我的詩集給燒了?”史大俊急了,“那是我辛辛苦苦寫的,夥長你給我燒了?”


    “……沒有,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寫的詩,都夠出詩集了。”


    “啊?我閑著沒事就寫寫。原來不是詩集呀?那夥長你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史大俊撓了撓後腦勺,哈哈一笑,很大度的擺手道,“沒事哈夥長,除了這兩樣,你做什麽我都能原諒你。”


    “……好兄弟。”陳玄帆抱了下史大俊,給他後背兩拳。


    他決定以後再也不罵史大爺了。


    娘的,竟然有一種負罪感。


    “隊正,雖然我對每個兄弟的態度都不一樣,但我都當他們是兄弟,這一點沒有任何區別。”


    陳玄帆摟著史大俊的脖子,迴頭對劉一勇,很鄭重的道,“隻是大家性格不一樣,所以相處方式不同。我絕不會看輕自己的兄弟。”


    “記住你說的話。”劉一勇嚴肅的迴望著他。


    “說到做到。”陳玄帆很自信。


    “那好,咳!”劉一勇點點頭,麵色恢複了平靜,幹咳了一聲,背著手轉迴身去,道,“咱們接著說,剛才說到哪裏了?”


    “……說到兇手可能是一個方外之人打扮的女子。”陳玄帆摸了下鼻子,看了眼霍山。


    咱們隊正這是發現自己失態,不好意思了?


    霍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嘴角卻扯了扯。


    顯然,他也沒想到,劉一勇會因為這種事情情緒失控。


    看來隊正是心裏有個過不去的結,不知道怎麽就被陳玄帆的話觸動了。


    不,聽隊正所說的話,很可能是之前,他們說陳玄帆在畫舫上胡鬧,就引動了他的心結。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多問的時候,就是問了,劉一勇也肯定不會說。


    所以兩人互相看了看,默契的都不再提起,而是順著他又將話頭引迴到了失蹤案兇手身上。


    其他人見這兩人不問,當然也就沒去多嘴。


    在甲字隊裏,兄弟們已經初步養成了,關鍵時刻,跟隨聰明人的腳步去行事的習慣。


    “若是方外之人,可以是貌美的男修女修,也可以是有仙法手段的修士,能讓這些失蹤的人相信他身上有仙緣。”


    這是陳玄帆在之前的推測之外,想到的一個存在的可能。


    尤其是他在玉人畫舫,遇見了張承嗣。


    這家夥會從家裏出來,就是為了遇仙緣。


    而陳玄帆剛好在卷宗裏看到,失蹤的那些人裏麵,除了那個道士,其他人都沒有修為在身。


    就連那個道士,也是資質很差,修為不高,隻是他是很受師父的寵愛,身上的修為都是強行被用靈物堆出來的。


    若是有人在他們麵前展現出,能讓人修煉的本事手段,那這些人肯定會上當的。


    因為他們渴望能夠修煉。


    會被排斥在掌權人之外,有一多半的原因,是他們一點修煉資質都沒有。


    當然,讀書也是不成的。


    可在這些人眼中,比起讀書來,顯然是修煉更威風,也更容易。


    其中的苦楚,他們是看不到的。


    掌一處大權之人,除了腦筋清楚,也得有些自保的能力才行。至少不能脆弱的一碰就死。


    就算修為不高,讀書考官也不成,至少得有靈力或血氣在身,文華之氣護體。


    若是掌權的人突然死了,注定是混亂一場,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大多數時候都會是兩樣中至少占一樣的人被選做繼任者。


    這樣一來,不作死的話,不會英年早逝。


    死前能安排好一切,消除大部分的動蕩。


    雖然失蹤案裏這些人,未必都是這樣的原因,但他們心裏肯定不會認為是自己廢柴,而是覺得是父母不行,沒給他們修煉的資質。


    釣他們最好的餌料,就是投其所好。


    修煉,仙緣,就是好餌料配好鉤子。


    “有道理呀,”劉一勇先是點頭,又側過頭來看著陳玄帆皺眉道,“可我聽你話中的意思,你似乎覺得不是這樣?”


    “嗯,我覺得不是。”陳玄帆道,“有人也覺得不是。”


    “誰呀?”


    “那個送給我們白雲寺消息的道士。”


    “說清楚點。”


    “他肯定查過了,沒有那麽個人,所以才將白雲寺的消息送來,而且隻送來了這一條。”


    陳玄帆抱著胳膊,用手指撓了撓癢癢的眉毛,“老崔在那也肯定找不到兇手。”


    “那這兇手,他娘的到底是誰呀?”史大俊聽得頭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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