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雷聲轟隆,連綿不斷。


    天空中的劫雲裏,有數道粗大的雷電在其中若隱若現的翻滾遊動。


    “哢嚓!”


    一道閃電突然在其中炸響,似乎在催促雷暴的降臨。


    劫雲之下的海中,波濤洶湧,浪花飛濺,一個浪頭就有數米之高!


    浪濤翻湧之間,一朵海浪匯聚而成的水台,在隨風飄搖著。


    但無論風浪多大,水台上的青色大蟒,都穩穩的盤坐於上。


    此時,在它的身下,多了一杆軍旗。


    旗杆如玉石,旗麵黑紅交錯。


    它用尾巴將軍旗豎起,讓旗杆的下端牢牢的插入水台之中,然後用身體卷住旗杆,緩緩盤行而上。


    直到下半身盤在旗杆上,將上半身探出旗麵之上。


    朝著天空怒吼:“吼!”


    聲震四野!


    在它的身後,有隱隱的巨大虛影浮現。


    那是甲字隊的軍魂。


    但是由於距離有些遠,所以無法抽取軍卒們的血氣,所以比往常更為虛幻了幾分。


    與此同時,遠處的小島上,一隊身著戎衣的軍卒正在嚴陣以待。


    隻聽有人高喊道:“甲字隊!召喚軍魂!”


    “是!”


    眾人異口同聲的迴答,擲地有聲,氣血波動震得附近一片的海浪,猛地高懸而起。


    手掐道門所對應臨字訣的軍卒們,將身上的氣血之力灌注於胸前的兵字號木牌之上。


    一枚枚木牌,頓時冒出了陣陣紅色光暈!


    “臨!”劉一勇吼道。


    “臨!”眾人跟著喊道。


    “臨!”陳玄帆手忙腳亂的跟上,聲音中帶著一絲的不確定。


    眼睛盯在麵前打開的書冊之上。


    這書冊是黑衣童子在幫他舉著,沒有辦法,他實在是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就算是有,這時候也不敢這麽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記住!


    不管沒關係,咱小夥伴多呀!


    這手印掐完了,然後呢?


    陳玄帆很期待,接下來的變化。


    然而和他想的不一樣,他剛掐完手印什麽都沒發生,劉一勇就接著喊了兵字。


    “兵!”


    緊接著便是:


    “鬥!”


    “者!”


    “皆!”


    “陣!”


    “列!”


    “前!”


    “行!”


    每念出一個字,軍卒們便周身氣血鼓蕩,向兵字號牌裏灌注氣血。


    總共九次。


    陳玄帆一肚子疑問的跟著照作,他當然不能在這種時候胡亂打岔。


    九個字念完,劉一勇深吸了一口氣,“運功引導調整氣血,準備!”


    準備?


    準備什麽?


    陳玄帆不知道,但還是聽話的運功一周天,將有些震蕩的氣血撫平。


    “眾卒聽令!隨我念誦九字真言,結手印,氣血為陣!護佑軍魂!”


    “是!”


    念誦九字真言的同時結手印?


    陳玄帆心頭一慌,然後餘光一掃,就看到劉一勇口中念念有詞,同時,手上印法迅速變化,令人眼花繚亂。


    仔細一聽,是在默默念誦剛才喊過的九字真言,手上的印法也是隨著口中念誦的字而在不停的變換。


    顯然是在密祝。


    隨著他的念誦,身上的氣血也在微微波動,絲絲縷縷的浸潤到身前的兵字號牌上。


    以陳玄帆練氣五品的修為,還能感覺到對方的神魂念力也在隨著變換。


    自己趕緊也造此而行,隻是他做不到那麽快,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來。


    怪不得要熟記。


    以手印對應九字真言禱祝之術,其實是道門借鑒雪山之上的密宗之法,再借助兵字號牌為法器,為修煉武道的獵妖軍獨創的術法。


    以此手印和九字真言相配合,用氣血之力代替道門所用的法力,和密宗所用的神識念力,通過密祝穩定身心之後匯聚周身力量,堅定自身心念與一同默念之人互相感應,眾誌成城,眾誌成陣,緊密為一個整體,共同護持心中所念。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在幾個唿吸之間,劉一勇快速念誦到第十八遍,感到胸口並兵字號令牌發燙,身上的氣血之力開始出現了一絲的凝滯,便停了下來。


    能念誦多少遍九字真言,全看個人實力,體內氣血雄厚程度而定。


    他的實力在甲字隊裏拍在前列,所以他停了,隊伍中的其他軍卒也都停了。


    至於陳玄帆,暫時沒人去管他。


    不過陳夥長的靈識敏銳,一發現劉一勇口中的默念停了,他便也停了下來。


    “臨!”劉一勇再次調整唿吸,一手握拳舉起,怒吼了一聲。


    “臨!”眾人隨之沉聲應和。


    接著,他將拳頭收迴,手上結印,口中念誦:“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這次和之前不同的是,之前念誦九字真言,手印是在結在胸前,指尖朝向天空。


    而這一次,結印之時,指尖朝向大青所在的水台方向。


    他身後的甲字隊軍卒們也是如此。


    當“行”字出口,便見道道氣血從兵字號牌上射出,往大青所在的軍旗而去。


    道道血氣以劉一勇的那道為首,軍卒們的隨性而至。


    刹那之間便在空中匯聚在一處,猶如一道氣血長虹。


    長虹貫日,唿嘯而過,轉瞬間便到了大青所在的水台,注入它的蛇軀和它身下的軍旗之中。


    “吼!”


    青色大蟒和它身後的虛影都是身軀一陣,仿佛突然變大了一圈,渾身血煞彌漫,氣血滿盈!


    連身下的水柱都突然暴漲了幾分!


    吼聲震天!


    一道血色的屏障,出現在它們的身周。


    身旁紅黑色的旗幟在大風中獵獵作響,大青的蛇頭高高昂起,一雙明亮湛然的眼眸,充滿戰意的盯著天上的劫雲。


    它不是在渡劫,它是在戰鬥!


    和雷劫戰鬥!


    “轟隆隆!”


    天上的劫雲像是感受到了它的挑釁之意,頓時,轟隆隆一陣巨響。


    隨後,哢嚓一聲,一道巨大的閃電在空中炸開!


    閃電之下,一道驚雷,隨之而至!


    “轟!隆!”


    “吼!”


    大青沒有像之前那樣,迎頭而上,但它也沒有放棄,先用控水之術,招引水柱化作道道巨龍衝向劫雷。


    雖然隻能消解一絲絲劫雷的威力,但聊勝於無。


    它大爺陳夥長說過,隻要不是完全的無用功,在有餘力的時候,就不妨嚐試一下。


    “嘩啦啦!”


    水龍還剛一接近劫雷,便被劈的四散而落。


    霎時間蒸騰的水汽,像是一道厚厚的白色霧靄,出現在海麵上的半空之中。


    如果不是現在劫雲遮擋了太陽,那應該會有道道彩虹才對。


    “砰!”


    劫雷在霧靄生成的刹那,穿過了甲字隊所有軍卒們以氣血之力形成的血煞護罩,轟擊在了青蟒的角上。


    從角上劃過它的全身。


    它身後的蛟龍虛影也沒能幸免。


    “吼!”青蟒身下的水台,被劈碎了,它便隨之落入海水中,連著打了好幾個滾。


    痛!


    痛死了!


    痛死蛇了!


    可大青剛打完了兩個滾,突然就想起了什麽,趕緊又卷著身下的旗幟從水中浮起,將腦袋露了出來,朝著小島上的軍卒們嘶鳴。


    “嘶嘶!”


    它怕說話就會忍不住喊疼,所以隻是嘶鳴,以此來詢問島上的眾人有沒有事,也是在向所有人報平安。


    沒事,它還活著。


    “嘶嘶~”


    不僅活著,還能繼續渡劫!


    劉一勇不禁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朝身後的兄弟們望去,打量大家的狀況。


    陳玄帆也擔心的迴頭,見毛三等人臉色不好,忍不住說道:“要是感覺不行了的話,就停下,不要勉強!”


    眾人紛紛擺手:“不會不會,不會勉強的。”


    其實誰都明白,這時候怎麽能說不行呢?


    都是在水裏遊到快淹死了,也不想迴到船上去歇著的強種,誰不知道誰呀?


    陳玄帆也知道他們是什麽脾性,剛要再說話,去聽到空中又有雷聲響。


    “轟隆!”


    就在他還想再開口的時候,第四道雷到了。


    這一道劫雷,沒用甲字隊的軍卒們再出手,大青自己就扛了下來。


    “嘶嘶~”


    它得意的扭了扭尾巴,當然,很像是在扭屁股。


    接下來,便要是第五道雷劫了。


    也是雷劫中,最兇險的一道。


    “轟隆隆!”


    劫雲中又開始了長時間的醞釀。


    這讓大家心頭不禁一緊。


    考驗生死的時候又到了!


    大青一條蛇是扛不住的!


    既然做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丙字營甲字隊的軍卒們,都活動了下手指,運功將身上剛剛平複下去的氣血,重新鼓蕩導引入竅穴之中,使其運行周天。


    “兄弟們!抓緊恢複氣血,我們再來!”劉一勇吼道。


    “是!”


    “等等!夥長!”


    毛三這時候在隊伍後麵大喊道,“夥長!給我一顆你煉製的丹藥,我知道你還有!給我一顆吧!我也是當叔叔大爺的,不能在侄子麵前丟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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