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哎呀呀親娘嘞!憋屈呀!我可太憋屈了!”


    天空之上,帶著頭紗的陳玄帆消散,地上剛被霍山和崔霽連手接住的陳玄帆就睜開了眼睛。


    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去,捂著胸口哼唧道。


    被人堵在這,一波三折之下一家子都上了,好不容易眼看著就要打贏了,被人一下就給打了迴來。


    能不憋屈嗎?


    “無恥!聒噪!”


    陳玄帆覺得憋屈。


    狼二狼三更覺得憋屈。


    不僅憋屈,還很冤枉。


    輸的很冤枉。


    它們兩個五品境的大妖,能被狼淵這樣的妖王收為義子悉心培養,無論是血脈還是資質都不會差。


    兄弟兩個一起圍堵一群,最多不過是武道八品巔峰實力的獵妖軍軍卒,當哥哥的就這麽被一個一隻腳在修行界裏麵,一隻腳還在外麵翹著的家夥捅了,當弟弟的差點沒反應過來,也被人給捅一刀。


    說出去誰能相信?


    狼二不是沒看出來,陳玄帆是個練氣和武道雙修的修士,它甚至能看出對方是觀想境的練氣士。


    可是這些不足以對它們構成威脅。


    除非這些軍卒們有人身上帶著攻擊性很強的靈寶法器,否則不可能逃不出它們的手掌心。


    而且陳玄帆等人的手段,狼二狼三之前就都見過了。


    不足為懼。


    可就是這麽不足為懼的人,卻不僅讓它們經曆了一次狼狽,甚至還打傷了它們。


    狼二胸口的刀口很深,已經傷及了它的內髒。


    狼三則是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很是丟了臉。


    但這還不是它們輸的最冤枉的一點。


    最讓兩頭大妖感覺冤枉的是,就算是修為雙重突破的陳玄帆,其實力在它們的眼裏,仍然是不夠看的。


    可這個卑鄙的家夥,就是玩弄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使得它們吃了虧!


    明明可以同時雙重突破,卻非要先突破武道六品,再在那一刀就要落下之前,猝不及防的再去突破練氣凝罡境!


    讓人在始料未及的時候,用陽神代替肉身提刀而上,憑借陽神禦風的速度,將那一刀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狼二想到就在剛才,陳玄帆在它的麵前驟然變了模樣,隨即就是眼前一花,冒血光的刀瞬息而至,刀芒閃爍間就近在眼前,就不由的眉頭緊皺。


    那時候它想要動彈都已經晚了,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刀沒入毛發之中。


    在對方抽刀而走的時候,它這才從這個陳玄帆身上的清靈之氣看出,那是他的陽神。


    而狼三那邊更是倒黴。


    看到哥哥被陳玄帆捅傷,首先就是不相信的愣了一瞬。


    可都不等著它反應過來,叫喊著的陳玄帆就紅著眼睛到了。


    若不是被攔了下來,恐怕也難逃被傷的命運。


    至於攔住陳玄帆將他打飛的人……


    輸的冤枉的狼二狼三,在此人麵前都有些無措的低垂下了腦袋。


    恭敬的施禮,叫道:“父親。”


    “我倒要看看,是誰攔著我!”這時候,地上的陳玄帆剛好一個鯉魚打挺,從霍山懷裏站了起來,指著天上就要罵罵咧咧的張嘴。


    他倒要好好的看看,誰攔住了他達成一次捅傷兩頭五品大妖的成就。


    然後就聽到了狼二狼三對來人的稱唿。


    也看清了來人的麵容。


    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這人,他很眼熟。


    “汪嗚!”狗兄弟跑過來,用狗頭蹭了蹭陳玄帆的腳踝。


    大哥,這個咱惹不起。


    “嗯?”麵色陰翳的狼淵淩空而峙,低頭垂眸看向地上的陳玄帆,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小輩,你待如何呀?”


    “……我,我不如何。”陳玄帆梗著脖子,咽了一大口的空氣。


    完了,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這下這沒轍了。


    不是他不夠開掛,是實力相差實在太大。


    親娘嘞!


    妖王!


    “前輩。”陳玄帆勉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對著空中的狼淵一抱拳,“晚輩無意冒犯,這其中是有所誤會。”


    “嗯,本王知道這其中有誤會,但你傷了本王的義子,這是本王親眼所見。”狼淵冷聲說道。


    他的氣場和在定州的時候不同,多了幾分霸氣和淩厲。


    說著話,狼淵看了一眼陳玄帆身後的隊旗。


    哼笑了道:“嗯?有一絲饕餮意誌的蛟龍軍魂?倒是有些意思。你就是憑它傷的我兒嗎?”


    隊旗之上的小青蛇,微微昂起的腦袋,也在遲疑不定的晃動。


    它的實力是被它自己用血脈裏的神通撐起來的,在麵對狼淵這種強者的時候,說是徒有其表也差不多。


    甚至在血氣的衝刷之下,連該不該慫都失去了準確的判斷。


    幸好還沒有徹底的丟失了老陳家的優良傳統,沒有貿然上去挑釁對方。


    “尊駕,我等是大唐獵妖軍相州營的軍卒,此番隻為自保而已,傷到令郎,非我等本意。”劉一勇將陳玄帆拉到了身後,製止了他繼續和狼淵搭話,代替他對著狼淵插手施禮道。


    他是隊正,理應有他出麵。


    怎麽能讓陳玄帆一個夥夫,如此去頂在前頭。


    也是擺明了身份,讓狼淵知道,他們是獵妖軍的軍卒,不是無根之散修。


    要動手,還是請權衡一下利弊。


    “哼,本王知道你們是獵妖軍,咱們在定州城見過一麵。”狼淵哼笑道,“隻是沒想到,這麽快會再見,而且還傷了我的兒子,差點傷了我的三子。”


    “……尊駕,是令郎他們算計我等,讓我們吃了它們種下的黃精,我等……”劉一勇想要從頭解釋一下,可是他一張嘴說到這,就聽到狼淵又是一聲冷笑。


    “哦?這麽說,你們還偷了我家的黃精?”


    “……”


    娘的,這怎麽越說越沒理?


    “……是,可是……”劉一勇還想再說,卻發現其實這一點沒什麽好解釋的。


    他們的確是吃了狼穀的黃精。


    “好,既然無話可說,那邊隨我迴狼穀,等你們大唐派能說話的人來。”狼淵吩咐道,“孩兒們,抓人!”


    我去呀!


    陳玄帆這個罵呀,弄了半天都累屁了,又迴到原點了?


    這他娘不是欺負人嗎?


    束手就擒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所有的軍卒都再次握緊了兵器,雙方又成了對陣之勢。


    “怎麽?要逼本王動手嗎?”狼淵見此冷笑,“那好,本王就成全你們!”


    一言不合就動手,這很妖族。


    陳玄帆也做好了再拚一次的正準備。


    心裏同樣很明白,這一次,恐怕真的會死。


    這劍拔弩張之時,一個聲音高聲喊道:


    “且慢動手!尊駕,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一下,不知可否?”


    接著一群人出現在了狩獵場防禦陣外。


    陳玄帆迴頭,見開口的竟然是林高寒。


    來得是甲字隊護送的那群舉人,還有白馬山莊的劉莊主。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狼淵竟真的抬手製住了狼二狼三,轉身對臨高喊道:“原來又是故人,你有何事不明,問。”


    “尊駕,在下想問的是,那黃精可是在這山豬洞狩獵場之內嗎?若是在,算不算是狩獵場的獵物之一呢?”林高寒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簡不緊不慢的問道。


    狼淵看向狼二:“二郎,在嗎?”


    “迴父親,在。”狼二硬著頭皮答道。


    “那可算是獵物之一?”狼淵又問道。


    “這!這……”狼二不蠢,覺出了不對,遲疑著不肯答。


    在場的都聽出來了,它若說是獵物之一,那作為狩獵者的獵妖軍軍卒,挖出來吃了,算得什麽罪過?


    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陳玄帆咧嘴,好家夥,還得是讀書人的腦袋瓜好使喚呀。


    瞧瞧這破題,直切要害,簡單明了。


    “二郎呀,你就是腦子笨。”狼淵瞥了一眼狼二說道,然後又看向林高寒,冷冷一笑道:“本王義子所種的黃精,是在狩獵場不假,可這狩獵場在劃歸山豬洞和大唐試煉之前,是我狼穀也可來之處。怎麽?我們現在連種些黃精都不可以了嗎?被你們白白拿走,都不能索要迴來了嗎?”


    “在下並無此意。”林高寒立刻躬身不敢應。


    這要是應了,就是顯得是他們大唐在仗勢欺人了。


    “好,那本王將人帶走,你還有何話說?”狼淵問道。


    “在下……”林高寒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答了。


    “我有話說。”陳玄帆一看這不行,再不說話,就要被帶走了,帶走了就徹底不由人了。所以馬上從劉一勇身後轉了出來,說道,“前輩,這樣行不行,你也不用麻煩了。那些黃精你說要怎麽賠吧,我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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