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陳玄帆不想憐香惜玉,非得這麽一直趕路的累人。


    三輛馬車上鶯聲燕語,眼前是草長鶯飛,這要是單手握韁繩騎馬走在車邊上,和小姐姐們聊天看景,再賣弄上幾首酸詩,一路走馬觀花的豈不美哉?


    何其瀟灑?


    嗬,瀟灑是瀟灑了,要是再把狼招來可怎麽辦?


    這哪是三輛馬車的姑娘,這是三輛馬車的鮮花。


    是鮮花就容易招牛糞,也容易招來癩蛤蟆和狂蜂浪蝶!


    好家夥,白天是不容易遇見妖鬼之流,可自詡飛流的登徒子,那比妖鬼還麻煩。


    妖鬼來了,能打就上去砍了,還能弄點儲備糧。


    再來幾個孟浪之徒,把他當龜公了,那是下手砍人還是不砍?


    調戲良家婦女罪不至死,調戲他這個獵妖軍軍卒也不至於砍頭。


    不能打死,留著就是現成的仇人。


    大白天跑到大路上來調戲婦女的家夥,能是什麽好人嗎?這樣的人,一旦得罪了,那還不是癩蛤蟆上腳麵,不咬人也膈應人。


    萬一是隻帶毒的癩蛤蟆,再弄他一身腳氣,那就太晦氣了。


    還不如就快點走。


    不過到了晚上,陳玄帆那是必定早早投宿,而且得住在城內最吉祥安寧的客棧裏。


    他怕的是有妖精鬼怪找上門。


    肚子裏的黃米粥還沒消化完,不著急找吃的,能不遇見最好是就別約見了。


    身邊兄弟也不夠多,不保險。


    這要是遇上厲害的,不就送菜了嗎?


    一代巨擘就此隕落,大好前程沒了。


    還是那句話,小心謹慎無大錯。


    錯過留宿之地,於是入住荒野破廟暫住?


    門也沒有。


    怎麽確定客棧吉祥?簡單,挑最大最熱鬧的就行了。


    有邪乎事兒又鎮不住的,早關門大吉了。


    反正錢財不缺,身邊帶著的人除了熊正正都是公子哥小少爺,這錢花了肯定還能迴來。


    興許還能帶崽迴來。


    破財免災。


    能不節外生枝就最好不過了。


    陳玄帆本就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注定了一聲不凡,那就是一個頭頂冒靈光的是非招惹器。


    不相信的人,都崴泥了。


    王牢頭,遇到了邪教徒。老卒老劉,遇見了荒廟色鬼。劉一勇?現在還不是尊稱他一聲陳禍福!


    一想到陳禍福這個尊號,陳玄帆就覺得牙疼。


    劉一勇那牙黃的要命,舌苔還很重,他肯定有口臭!


    從他嘴裏吐出來的名,可能都帶著咒。


    娘的,好的不靈壞的靈。


    這路上要是再出了事兒,迴去就將他暴打一頓。


    現在陳玄帆的修為實力,和劉一勇的該是不相上下了。


    不過真打起來,卻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畢竟老卒經過的殺陣不少,搏殺之間,瞬息變換,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一招不慎就有可能被揍。


    丟臉是小事兒,關鍵是疼啊!


    如今一路順利的到了安陽縣城外,陳玄帆高興了。


    沒事兒發生!


    王瑞三人也懂事,將打尖住宿安排的妥妥當當,一點沒用他操心。


    迴去也不用和劉一勇單挑了,挺好挺好。


    可臨到進城了,陳玄帆又撓頭了。


    迴頭看看三兩大馬車,有些發愁了。


    他才想起來,自己在安陽縣沒房子。


    這麽多女子,該先往哪裏帶?


    安陽縣是個小縣城,裏麵像樣的客棧就兩家,兩家也住不下這麽多人。


    萬家?


    好歹是有未來嶽父身份的人,一看他帶這麽些年輕女人迴來,會怎麽想?


    帶到縣衙牢房?


    那更不行了,再說了,他現在也不是衙役了。


    “玄帆叔,怎麽不走了?”朱光從馬車頭上跳下來,跑到陳玄帆馬前問道。


    “嗯……”陳玄帆正想著該怎麽辦。就在這時候,看城門的衙役走了過來,叫道:“陳夥長!朱少爺!是你們迴來了!”


    陳玄帆轉頭,見這人有些麵熟,卻想不起來是誰。不過不重要了,看到他就有辦法了。


    不過這人叫他一聲陳夥長,想必是和朱光他們幾家或是巡遊們熟識的。


    當即一抱拳道:“兄弟,麻煩你去幫我喊一聲朱巡遊,告訴他我迴來了,讓他到城外來一趟,我有公事找他。”


    “是,陳夥長在此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來!”衙役看了一眼陳玄帆身後的馬車,和馬車邊上騎在馬上的人,躬身說道。


    隨後轉身小跑著走了。


    陳玄帆想的是準備等朱巡遊到了,自己先問問他,種胡椒花椒的園子裏有沒有房間能住人。


    要是有呢,就讓蘭姐等人去住下。


    若是不能住呢,就把人再送進城,讓朱巡遊找個地方讓她們先住下。或是再往前走十幾裏,那裏有個驛站。


    大唐的驛站修的又大又闊氣,是能住下這麽多人的。


    但是這些女子要去住,得讓朱巡遊找縣令出個文書。


    可是他沒想到,那衙役辦事過於妥帖。


    把朱巡遊找來了不算,另外三個巡遊也都來了。盧仵作和萬家和張家的管家慢了一步,緊隨其後而來。


    “幾位怎麽都來了?”陳玄帆趕緊從馬上下來,迎上前了幾步。


    “陳老弟!”見到他朱巡遊就撲了過來,“哎呀,想煞哥哥我了!”


    “別別!”陳玄帆一個側身躲開,笑道,“別抱我呀,抱你兒子去!”


    “嘿嘿!都一樣,都一樣,我先抱你你也是一樣的。”朱巡遊再次撲了過來。


    “那可不能一樣!”陳玄帆把跑過來的朱光往他懷裏一塞,笑罵道,“我可吃著虧呢!”


    “哎呀,兒子!”見到兒子朱巡遊哪還顧得上別的,抱著朱光轉了一個大圈哈哈笑道。


    “盧仵作,怎麽樣?”陳玄帆到了盧仵作近前,“藥廬裏的藥材備齊全沒?我這次可得補點貨呀。”


    “你小子,就惦記著我那點藥材,相州城還能沒藥材呀?”盧仵作捋須笑道。


    “那不一樣,沒你老人家的好哇!”要占人便宜的時候,陳玄帆從來不介意說點好聽的。


    花花轎子眾人抬嘛。


    “行,這話還中聽。藥材不缺,隨你拿便是。”盧仵作嗬嗬一笑,隨後眼角瞥見陳玄帆的胸口,頓了一下,“嗯?這小醜狗你還養著呢?”


    “老人家你這說的什麽話呀?什麽叫還養著呢?這是我兄弟。”陳玄帆把蛋黃抱出來,往盧仵作眼前鬆了鬆,“看看,是不是有沒有什麽變化?”


    “嗯,好似,又醜了一些。”


    “……”


    “它脖子上這是?”


    “狗牌,百年柳樹芯經大匠師之手雕刻而成。怎麽樣?”


    “還行,不過我說的是這綠油油的東西,是蛇嗎?呀!怎麽頭上還帶著個粉色肉球?”


    “這是我狗兄弟的幹兒子,小青,小名小粉燈。怎麽樣?”


    “……挺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


    和盧仵作亂扯了兩句,讓各家人都看看自家的崽兒,接著就該辦正事了。


    陳玄帆把這趟迴來的目的說了說,又問到種植的園子裏能不能將蘭姐等人安置下來。


    “好幾百畝地,住人當然能住下,隻是房子沒有,得蓋。”朱巡遊說道,“現在看管園子的是我們招來的佃戶,有幾間茅草屋,可住不了那麽多人。”


    何況這些還是女人,不安全。


    “那便建個園子,錢我出。”陳玄帆說道。


    送佛送到西,就當做善事了。


    再說了,以後這些女人也是給他幹活。


    咱這樣善良的少年,就是當地主也得當的比資本家的有良心。


    “盡量建的堅固些,我再去老秦爺那討幾條狗給她們養著,看家護院。你們也幫著多照應著點。”


    “放心吧,邊上就是張家的莊子,晚上巡邏的護院繞個彎便是。”張巡遊道,“我看這樣,你們午飯還未用吧?咱們先帶著這些女子去縣衙飯堂用飯。我在城中還有個小院,現在沒人住,就讓她們先住在那吧。”


    “也好,再說咱們縣尊不在衙內,春耕結束,美景當時,去勸學了。住驛站還要去找他,別饒了他的雅興。”劉巡遊最後道。


    陳玄帆聽了點點頭,“行,就聽幾位哥哥的。”


    事情就這麽安排妥了。


    蘭姐等人暫且安置好,又去萬家拜訪了下可能的未來嶽父,他便著手給小嬰鬼崽兒和胖丫挑選墓地供奉牌位。


    墓地好找。


    第二天,蘭姐想去種胡椒花椒的地方看看,陳玄帆也跟著去了,就發現這園子邊上不遠的小山坡不錯。


    神識一掃便挑中了一塊風水寶地。


    於是就決定將墓地安在那。


    隻是供奉牌位他有些猶豫,是土地廟呢,還是藥王廟。


    藥王廟香火比土地廟要強,那就藥王廟。


    陳玄帆想了想,還是決定再麻煩一迴盧仵作。


    帶著雕刻好的牌位上門,正好把藥材的庫存補一補。


    然後陳玄帆剛從房間裏出來,沒走出幾步,就被一位大哥給攔住了。


    “喵嗚!”


    大哥往他麵前一蹲,抬頭看著他,說了一句話。


    這一句話,那可太玄妙了。


    根本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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