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挖了心的比幹,不能聽見菜沒心能活,人沒心就活不成了一樣,什麽事情都怕被點破。


    陳玄帆現在被劉一勇這麽一問,就好似是比幹遇到了賣菜婦人。


    被一語提醒,道破了玄機。


    這才察覺到了體內氣血翻湧的渴望。


    餓!


    餓呀!


    這感覺陳玄帆十分熟悉。


    第一次引氣入體之後,他就著醋溜白菜連幹了三大鍋的粟米飯。


    這一迴的饑餓感比上一次還要洶湧澎湃。


    恐怕三鍋普通的粟米飯是扛不住了。


    不知道其他練氣和武道雙修的人,會不會和他一樣,每次突破都會猶如一頭餓狼,但陳玄帆現在也沒時間去想這些。


    之前一直是練氣境的巔峰,如今修為一下子就到了觀想境,幸好他的武道煉體的修為,雖然沒到對應的七品鍛骨,但也在八品內練境界中期。


    否則就算身體支撐的住,怕是理智也要受到影響。


    弄不好會撲過去把劉一勇給啃了。


    陳玄帆現在就像是一隻渴望血食的吸血鬼,同袍的兄弟們在他眼裏就像是一個個移動的大血包。


    當然,他現在意識還很清醒,不至於做出那麽荒唐可怕的事情。


    而直覺告訴陳玄帆,他儲物袋裏沒有能消除他這股餓念的食物。


    需要的是能補充氣血的靈物!


    既然境界突破已然結束,靈氣柱也已散去,被吸引來的小動物就如撲火的飛蛾,這會兒火沒了,它們也會漸漸散去。


    那就沒有必要在這浪費時間了。


    於是掉頭,陳玄帆抄著菜刀,就往前山的半山腰跑去。


    “陳玄帆,你幹什麽去?”劉一勇見他往外跑,不由的高聲喊道。


    “我找吃的去!”陳玄帆頭也不迴的答道。


    “他娘的!這裏荒山野嶺的你去哪找吃的?”劉一勇氣的跳腳,“你儲物袋裏不是還有糧食和凡靈肉嗎?”


    “那些不行!”已經跑出去的陳玄帆,舔了舔嘴唇,在路過蘭姐身邊的時候,看了她一眼。


    腳下慢了下來,沉聲問道:“虎狼山藏寶的密地,是不是在前山,離著山寨院子裏的替天行道旗杆底下?”


    這會兒的他眼睛赤紅,手拿菜刀,麵目猙獰,好似要擇人而噬。


    隻是胸口一個繈褓,繈褓上還露出一個醜狗腦袋和一隻粉頂小蛇,顯得更加怪異。


    蘭姐不禁後退了一步,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迴答了陳玄帆的問題。


    “……是。”


    陳玄帆嘿嘿一笑,拎著刀,腳下“噌”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雖然還不會馭駛法力的法術,但將體內的靈力灌注於腳下竅穴,然後踏足於地上當彈簧用,他是無師自通。


    一躍十數丈,幾個唿吸之間沒了蹤影。


    “……乖乖。”史大俊不禁揉了揉眼睛,嘴巴微張地轉頭對霍山道,“山爺,夥長這是成陸地飛仙了呀?”


    “觀想境的練氣士,對普通百姓而言,的確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霍山眼中火光灼灼。


    親眼見到同齡人快自己一步,不但沒有讓他感覺失落,反而是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


    還有更多的激動和豪情。


    陳玄帆可以,他霍山當然也可以!


    “屁的陸地飛仙!這小子現在就是一隻餓到打洞的耗子!”劉一勇啐了一口,罵道,“趕緊跟上去,別讓他把山賊藏的寶貝都給啃了!”


    方才他可看見陳玄帆在蘭姐身邊放慢腳步了。


    所以,肯定是奔著藏寶地去的。


    娘的,這裏麵的寶物要是能吃的話,吃了也就算了。


    萬一不能吃,再給生啃了,吃壞了肚子是一個麻煩,留下牙印上交的時候,丟人也是個麻煩!


    想他劉一勇,在甲字營的時候,人稱小劉。也是老卒們中間難得的好脾氣。可遇上陳玄帆這個總出幺蛾子的家夥,脾氣已經快向著最爛的老卒老劉看齊了。


    不等他往前去追,就聽身後有軍卒喊道:


    “隊正,有人過來了!”


    “誰?”劉一勇迴頭。


    就見山路上一群人舉著火把走來,定睛一看,是崔霽領著人來了。


    劉一勇問道:“崔霽,你們上來做甚?難道是山下出事了?”


    “隊正,山下無事,一切尚好。”崔霽行禮道,“我是見山上動靜不對,所以上來查看。”


    “這你倒是提醒我了,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山上事情已經了了,咱們還是速速離開為好。”劉一勇說道。既然崔霽會看到動靜來查看,其他人說不定也會趕過來。


    所以得盡快去將蘭姐口中的藏寶之地找到。


    原本為了穩妥起見,他是想著白天再去取,可現在看來很不妥當。


    何況,陳玄帆已經過去了。


    “崔霽,你先帶一半軍卒迴去,剩下的人跟我走,我們去去就來。”劉一勇揚手說道。


    “是!”


    ……


    虎狼山前寨。


    旗杆已經被放倒了。


    用來豎旗的是兩塊過膝的石墩子,旗杆就是被這兩個石墩子夾在中間,用麻繩困住才會不倒。


    此時麻繩被砍斷,兩個石墩子也被挪開。


    底下露出一塊帶著拉環的石板。


    劉一勇到的時候,陳玄帆已經將石板來開,正要走進去。


    “等等!”見他悶頭就往下竄,劉一勇飛身一把給拉住了,訓斥道,“陳玄帆!你找死呀?這底下有沒有機關你都不知道,就往底下鑽?”


    “沒有機關,放心吧。”陳玄帆掙脫道,“我用神識查看過了,裏麵就是一條通道,東西在通道裏麵的山洞裏。山洞上有一個防禦陣法,那是唯一的防盜機關。”


    “神識?你能神識外放了?竟然真到了觀想境?”劉一勇驚訝道。


    “昂!”陳玄帆自矜的一抬下巴,“那還有假嗎?”


    接著就急不可耐的跳了下去,沿著通道往裏走。


    挖寶!


    他剛跳進去,沒走出兩步呢,就聽劉一勇還在那嘀咕:“沒道理呀,除了能吃能喝,身邊養的東西都醜之外,我也沒看出來你有什麽特別的過人之處,怎麽就練氣到觀想了呢?”


    “……我是個好人,嗯,對,我是個好人。”這給陳玄帆氣的,想跳迴去給他一刀。


    還是默念了兩遍好人口訣,才把殺心給壓下去。


    當然,對於劉一勇問他是不是有辦法破除防禦陣法的話,也隻當做是沒聽見。


    “汪嗚!”狗兄弟跟著咧嘴呲牙,它現在可是能聽懂別人說它醜了!


    誰再說它醜,那它必須得給對方狠一個。


    低頭咬腳麵,撲過去咬腳踝,跳起來咬他膝蓋!


    “……行了兄弟,咱不生氣。說你醜那是誇你呢,誇相貌不凡,必成大器。”陳玄帆搓了把狗頭,並順手將探頭探腦,還用尾巴尖兒偷著戳“小老頭”鼻孔的小粉燈塞迴去。


    一個善良的溫柔的好男人,不僅要能提刀砍人,還要能安撫自家兄弟的情緒,照顧好侄子。


    這樣的男人,運氣一般都不會太差。


    片刻之後,陳玄帆出了通道,站到了被防禦陣法保護的大門之前。


    這時候劉一勇也帶著人跟了上來。


    開口問道:“陳玄帆,問你話呢,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聽見了?聽見了你不迴答?”


    “嗬,我還聽見隊正你說我狗兄弟醜了。”


    “……”


    “隊正你還說我沒什麽過人之處,說我……”


    “停停停!”劉一勇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說你兩句怎麽了?你小子還跟我記仇哇?修為精進了,是不是就要跟我這隊正翹尾巴了?”


    “那不能夠,咱這一個小小的軍卒,還不是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嗎?是吧隊正?”陳玄帆一搖頭,笑道。


    “好小子,你……娘嘞!這是何道理?”劉一勇氣笑了,剛要罵人,就見陳玄帆將他那口大黑鍋往門環上一蓋。


    然後手貼在黑鍋上,一道靈光一閃沒入鍋底,黑鍋頓時變得和被它蓋住的門一樣大。


    直接把陣法,撐破了。


    撐!破!了!


    隨後陳玄帆將手從大黑鍋上收迴,黑鍋頓時變成正常大小,被他拎在手裏。


    抬起手一推,門應聲而開。


    “咯吱”


    “咣當”


    “走吧,咱們進去看看,有什麽好東西。”


    “……”劉一勇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還他娘能這樣?


    事實證明,的確能這樣,而且還能更離譜。


    三四米見方的山洞裏,正中間擺著三口小箱子。


    一尺多寬,半尺多高。


    是煉製過的玉石寶匣。


    “這種寶匣都是秘法煉製,雖然連鎖孔度沒有,但卻要對應的信物才能打開,而且十分堅固,無法強破開。”劉一勇見陳玄帆上手去開蓋子,提醒他道。


    “是嗎?我不信。”陳玄帆一笑,


    然後劉一勇就看著他又舉起了那口大黑鍋。


    眼皮不由的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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