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覺得,這裏有些古怪呢?”


    陳玄帆扛著黑鍋,拎著菜刀在墓室裏轉悠了一圈,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對於他來說,最好的戰利品就是用小帥鍋進來的貨,不僅能提升修為還能改善生活。其他的東西不說可有可無吧,隻能說是用處不大。


    而且就算搜到了他也不認識,無法分辨出其中的價值。


    還不如就讓霍山金少爺史大俊四個人去搜刮,反正誰找到了他按規矩都能分一份。


    等隊正帶著大部隊過來,再搜撿一次,保管沒有漏網之魚。


    所以在四人被收刮走的東西,在黑毛僵身上找到以後,其他三個人繼續去犄角旮旯翻找的時候,陳玄帆就扛著黑鍋在墓室裏轉悠。


    時不時的把大黑鍋舉起來,有棗沒棗打三竿子。


    邊打“棗”邊觀察這間墓室,不由的有了不少新發現。


    比如,這間墓室的牆壁上,似乎雕刻著壁畫。


    對喪葬業,尤其是大唐喪葬業,陳玄帆沒有什麽研究。


    陪葬品和墓室規格,更是一竅不通。


    可是,他怎麽想,都覺得剛才死的惡鬼和黑毛僵,配不上這樣的墓室。


    那兩個家夥,一個看似奸詐卻實則蠢笨。一個貪婪無腦,想來活著的時候,也不可能是什麽厲害的人物。


    他們真能在山體腹地挖出這麽大的一個墓室嗎?


    而且這個墓,還不止這一個墓室。


    一個叛軍的將軍,還是被平叛而死。


    他怎麽會有墳墓?


    這不符合邏輯。


    瓦罐總在井邊坡,將軍難免陣上亡。


    馬革裹屍真細事,古來征戰幾人迴。


    隻有功成名就的王侯將相,才有財力物力人力給自己建造墳墓,挖掘墓室。


    朝堂上的袞袞諸公,能在皇陵裏麵有個陪葬的位置,就算是很高的待遇了。


    這種在史書上無名無姓的草頭將軍,有個墳包再立塊碑的,都算難得了。


    而且從墓室的規格來看,這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將軍能有的。


    墓室和外麵的甬道,看起來整個山體都被掏空了。


    這樣的工程量,耗費的人力物力,用來爭奪地盤不好嗎?


    除非這個將軍有其他的圖謀,比如說命不久矣,要靠這種辦法續命。


    可是如果是這樣,這墓穴之中該有其他的布置。


    不說機關重重,鎮墓獸,詛咒符之類的也該有一些。


    阻攔盜墓賊和誤闖入其中的野獸,以防被破壞了死後的安寧。


    在大唐,盜墓甚至是一種職業,官方都有幹這個的。


    尤其是修行界,專有一些人熱衷於挖墳掘墓,美其名曰尋找機緣。


    民間傳說中的撞仙緣,有一半題材來自古墓,另外一半來自洞府。


    私闖民宅和挖墳掘墓,人家就是幹這個的。


    尤其是這把青色的石椅,上麵不僅有花草鳥獸葡萄石榴,還有修長的蛇一樣的生物盤旋其上,怎麽看,都不像是武人用的東西。


    鳩占鵲巢?


    陳玄帆首先想到的就是這點。


    那這裏是不是還有隱藏起來,沒有被發現的好東西?


    前世電視劇看多了,思維不由的就跟著走。


    再說了,他是穿越者,根據守則定律,這底下肯定還得有意外收獲才對。


    抱著賊不走空的想法,陳玄帆折騰開了。


    “咚咚!”


    抬手先敲了敲這兩米多高的石椅,又一腳踩在椅子上,跳上去,用腳跺了兩下。


    沒有發現異常。


    又跳迴地麵上,狠狠跺了兩腳地麵。


    “砰砰”兩聲,聽著也不像是空心的。


    “難道是我想錯了?”陳玄帆不由的皺眉。


    “陳夥夫?陳夥夫?”史大俊看他這樣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是不是陰氣入體了?童子尿要不要?辟邪的,本大爺還能擠出來一點。”


    “去去去,我自己有,用不著你。”陳玄帆不耐煩的衝他擺擺手。


    別來打擾本道尊尋寶,這剛找到點頭緒。


    “難道是這石座暗藏玄機?”見陳玄帆一直圍著石椅轉,霍山也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隻是一種感覺。”陳玄帆皺眉,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霍山聽完也打量了一番被熏的亂七八糟的墓室,微微沉思道:“我方才也查看過墓中的壁畫,的確年代久遠,所刻畫之事已然看不清,不過從衣著和雕刻技法來看,不像是近幾百年所留。”


    “既然如此,那就分頭找找。”金少爺一揮袖子,挑眉笑道,“若是底下有珍玩財寶,仙家丹藥,修行妙物,正好用來抵本少爺的衣裳。”


    “……先找到再說。”陳玄帆心道,找到了好東西我直接裝鈴鐺空間裏去。


    除非都是女人的衣裳。


    那就先裝你儲物袋裏收著,說不定下迴炸墳還能用得上。


    這就叫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咱做事情就是這麽的光明磊落,大方得體。


    於是,四個人再次分頭尋找。


    這次除了搜刮戰利品,還要找線索。


    約定好一旦發現異常,就大喊通知其他人。


    陳玄帆就站在原地沒動,他就是覺得這石頭座椅有問題。


    想了想,一咬牙,將大黑鍋舉了起來,雙腿分開,紮了個馬步,渾身氣血湧動,麵色潮紅,朝著椅子狠狠的一砸。


    “嘭!”


    黑鍋砸在椅背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到了陳玄帆的手臂之上。


    疼得他“啊呀”了一聲,整個人站立不穩,向後踉蹌著退了數步。


    再去看,就見石椅的椅背上出現了一條裂痕。


    “再來!”


    陳玄帆咬牙低喝。


    手中的小帥鍋要是有靈,大概會罵上一聲混賬,老子是口鍋,不是個錘子!


    然而陳玄帆的勁頭上來,他自己都攔不住。


    “嘭嘭嘭!”打鐵似得來迴好幾下。


    頭上微微出汗,感覺很是爽快。


    酣暢淋漓!


    也許是之前的爆炸,還有更之前的夜中瘋狂砸魚妖,激起了陳玄帆骨子裏的兇頑脾性。


    讓他對砸東西,有了一種偏執的熱愛。


    砸完了還不算,然後掏出菜刀,《黃帝家傳刀法》第一式,下砍!


    “噗!”


    一刀砍在椅子的正中間。


    “哢嚓!”


    這把可憐的普通青石材質的石椅,就這麽毀在了這家夥手裏。


    碎裂開來。


    看著碎成幾塊的石座,陳玄帆隻覺得心裏一陣舒暢。


    就算沒有寶貝,沒有玄機,也無所謂了。


    反正他爽了。


    收起小帥鍋,抬腳將最大的幾塊青石踢下去,陳玄帆大大的唿出一口氣。


    “唿!哈!嗯?”


    運動之後勢必伸個懶腰拉伸一下,可是他胳膊剛舉起來,就覺得腳下不穩。


    一低頭,就發現自己站立的地方,似乎是在緩緩上升。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從腳下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陳玄帆就像是踩在升降舞台上,再被慢慢的推高。


    而且推高的速度越來越快。


    片刻之後,一股難聞的腐臭味,從他的腳下彌漫開來。


    “艸!”


    “快跑!”


    陳玄帆從高台上一躍而下,邊跑邊反手就將儲物袋裏所有的辟邪符,催動之後朝身後扔去。


    就在他跳下高台的一瞬,三尺見方的高台猛地被推開。


    露出一個兩尺有餘的井口。


    黑灰色加在這腥臭的陰煞之氣,立刻從井口冒出,猶如黑雲一般。


    同時,一隻僵硬的黑色手臂,也從井口探了出來,接著是頭和半截身體。


    是一頭黑毛僵。


    與之前被炸死的那隻十分相似。


    “轟!”


    “吼!”


    辟邪符和黑毛僵屍撞上,爆開。


    這隻黑毛僵被擋住,第二隻卻已經從井口爬出來了。


    “怎麽了?”


    “跑!快跑!”


    霍山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陳玄帆拽著往外跑。


    娘的,這迴又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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