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真的是毫無防備。


    一切就這麽直愣愣地撞進了沈家眾人的世界。


    恰似那歌詞裏所唱: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帶給我驚喜,情不自已……”


    可此刻,這“驚喜”卻如同一把利刃,將沈家眾人的心狠狠劃開,鮮血淋漓。


    沈家人全懵了。


    他們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喪失了思考能力。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驚愕與茫然,仿若置身於一場荒誕至極的噩夢中,怎麽也醒不過來。


    “這……這似乎是排練過的吧?”


    沈震嶽率先迴過神來,嗓音幹澀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可那話語中的篤定卻如鋼釘般堅硬。


    他的雙眼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台上的孫鎮和舉牌的沈墨,眼珠子仿佛要蹦出來,裏麵滿是被欺騙後的憤怒與不甘。


    “內幕!一定有內幕!”


    他在心底瘋狂嘶吼,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孫鎮那落下的錘子,在他眼中快如閃電,又決絕無比,好似一道無情的審判,將沈家最後的希望徹底擊碎。


    沈震嶽隻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他“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椅子在身後轟然倒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想抗議。


    他雙拳緊握,好似要把全身的力量都匯聚於此。


    可轉瞬,他又無力地鬆開了手。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在今天這場精心布局的拍賣中,他連競拍的資格都沒有,拿什麽去抗議?


    就像一個赤手空拳的戰士,麵對堅不可摧的堡壘,空有滿腔怒火,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那種無力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讓他的雙腿發軟,險些癱倒在地。


    沈小曼更是一臉驚恐。


    她的眼球幾乎要瞪出眼眶,眼眶周圍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一條條憤怒的小蛇。


    “搞什麽?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劃破了寂靜的空氣,在拍賣大廳內迴蕩,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她的雙手在空中無助地揮舞著,像是要抓住那最後一絲縹緲的希望,可抓到的卻隻有絕望。


    “這是明著欺負人,明著踐踏規則!”


    她的胸脯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著滿屋子的人,在她眼中此刻都成了與沈墨串通一氣的幫兇。


    看著這一屋子人是不少,可都特麽是來配合沈墨的。


    這算什麽?


    是欺負我們沈家沒有後台嗎?


    沈小曼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取而代之的是無聲的哽咽。


    絕望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的心好似被千萬根針紮著,疼得她渾身顫抖。


    最終,那淚水還是決堤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每一朵都像是她破碎的心。


    她緩緩蹲下身子,雙手抱頭,將臉深埋其中,仿佛這樣就能躲避這殘酷的現實。


    此刻的她,已經徹底絕望了。


    白明雪的表情瞬間扭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揉搓過。


    她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麽,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發出“咯咯”的牙齒打顫聲。


    “這一定是串通好了的。”


    她在心底默念,那聲音帶著無盡的恨意與絕望。


    沈墨、孫鎮,還有那些平日裏看似井水不犯河水的各大家族,在她眼中此刻全都成了一丘之貉。


    他們一定在私底下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默契。


    “6000萬啊!”


    白明雪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可那聲音卻充滿了淒厲,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的哭訴:


    “這對我們沈家顯然是極為不公平的。這跟明搶有什麽區別?”


    她的雙手緊緊揪住胸口的衣服,仿佛這樣就能緩解心中那如絞般的疼痛。


    沈家,這個曾經在濟州商界風光無限的家族,難道真的要這樣被人肆意欺負,任人宰割嗎?


    白明雪隻覺一股無比壓抑的情緒梗在心頭,像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每一次唿吸都變得異常沉重,好似要耗盡她全身的力氣。


    沈瀟然和沈慧婷也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局麵徹底搞懵了。


    方才還嘴角上揚,懷揣著看沈墨好戲的得意心情,此刻卻如同被一盆冰冷的水從頭澆到腳,所有的得意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駭然。


    二人無不嘴巴微張,眼神空洞無神,仿若兩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震驚之餘,兩人的眼淚已經簌簌而下,那淚水不受控製地流淌著,打濕了她們精心妝扮的臉頰。


    這淚水裏,飽含著的是無比的屈辱和無比的無助。


    她們從未想過,曾幾何時,高高在上的沈家,竟然也有被人欺負成狗的這一天。


    她們相互依偎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像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孤雛,找不到一絲溫暖與慰藉。


    而沈家眾人中,最受不了的當然還是沈俊豪。


    他的臉已經毫無人色,慘白如紙,嘴唇也毫無血色。


    一時間,沈俊豪就像是被人抽幹了所有的血液。


    他再一次被沈墨的大手筆給震撼了。


    這震撼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將他的驕傲與自尊砸得粉碎。


    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卻又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沈俊豪的眼神中滿是迷茫與恐懼。


    這麽大的場麵,幾乎濟州所有的大家族,連同濟州商會在內,全都被沈墨給操控了。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沈墨那從容不迫的身影,心中瘋狂地想著:


    這是何等手腕,何等號召力和何等威信,才能達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沈俊豪隻覺心神巨顫。


    緊接著,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直接從椅子上滾落在了地上。


    沈俊豪雙手撐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這樣才能讓他紊亂的唿吸恢複正常。


    此刻,整個沈家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之中。


    他們就像一群在狂風暴雨中迷失方向的孤舟,被洶湧的海浪無情拍打,不知何處才是彼岸。


    而那曾經的驕傲,似乎也隨著這一場拍賣,漸漸遠去,成為了遙不可及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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