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震嶽隻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他深陷於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承受著此生最恥辱且痛苦的時刻。


    往昔的那些艱難困苦與此刻相比,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十幾年前的一個深夜,他親手將自己的老婆送到別的男人床上。


    那一夜,曾被他視為生命中難以磨滅的奇恥大辱。


    可如今看來,那一夜的恥辱卻遠不及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讓他更加痛徹心扉。


    沈墨,這個他曾經輕視、甚至傷害過的棄子,如今卻像是一個無情的複仇者,帶著滿腔的仇恨與決絕,將他和他們沈家的尊嚴狠狠地踐踏在腳下,肆意地蹂躪、摩擦。


    每一下的重擊,都如同尖銳的鋼針,深深地刺入他的靈魂深處,讓他痛苦得幾近窒息。


    沈震嶽的身體如同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地坐在這一片狼藉之中,周圍的混亂與破敗仿佛是他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


    他望著被砸得麵目全非的沈氏集團大樓,那曾經輝煌耀眼、承載著沈家無數夢想與榮耀的地方,如今卻淪為一片廢墟。


    這似乎就像他的人生一樣,從高高在上的富豪,瞬間跌落穀底,摔得粉碎。


    沈震嶽的眼神空洞而絕望,曾經的堅毅與果敢早已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沈震嶽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身旁,手指微微顫抖著,映射出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絕望。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在狂風巨浪中漂泊的孤舟,隨時都可能被洶湧的波濤吞噬。


    往昔的一切成就與輝煌,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泡影,隻剩下這滿目瘡痍的現實和一顆被痛苦填滿的心。


    他的心中不停地迴蕩著一個聲音:


    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嗎?


    如果當初我能對沈墨多一些關愛和公正,如果我能少打沈墨一次,如果我不讓沈俊豪過早的進入沈氏集團,如果沈小曼能把沈俊豪看得緊一點,如果不把沈婉君逼得離家出走,如果我能在商業決策上更加謹慎和明智,是不是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命運哪裏有這麽多如果。


    命運不僅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


    如今的沈震嶽,隻能在這無盡的悔恨與痛苦中,默默地承受著眼前的這一切,他隻能獨自品嚐著自己親手釀造的苦酒。


    沈震嶽的唿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在拉扯著他破碎的心。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境,而他卻找不到任何可以拯救自己和沈家的方法。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甚至連活著的勇氣都失去了。


    他和沈家被黑暗徹底籠罩起來,他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了……


    縱使白家興許能拯救沈氏集團,可沈氏集團即便救活了,卻也拯救不了沈家嚴重挫敗的尊嚴!


    這一刻,他甚至幻想馬向東等人能一錘子將他砸死,讓他腦漿迸裂而死,讓他死得麵目全非。


    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可是,他很快就知道了,想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奢望。


    沈墨要的是殺人誅心,要的是讓他好好活著。


    馬向東等人是不會殺他的。


    不僅不會殺他,甚至馬向東,還幫他叫來了救護車。


    沈震嶽更加崩潰了。


    他想怒、想吼、想發瘋……


    可是,沒用。


    他連爭吵、連申辯、甚至連告狀的機會都沒有。


    沈墨已經主導了這裏的一切。


    在濟州的地界,沈墨的能力已然到了可以隻手遮天、可以為所欲為的程度。


    今天,被打服的沈震嶽直接低頭認栽了。


    假如無能力,那就默默承受。


    沈震嶽被抬上擔架的那一刻,他閉上了眼睛。


    兩行熱淚悄然滑落。


    沈震嶽受傷不輕,但無生命危險。


    沈小曼和沈俊豪也同樣如此。


    隻是,沈俊豪身體本來就單薄,加上還有嚴重腎虧病史,又由於驚嚇過度,現在已經昏睡過去了。


    花臂、黃毛和四眼自然嚇得不輕。


    他們並不知道沈俊豪身體這麽虛,雖然下手的時候有意收著力呢,可沒想到這家夥這麽不經打,隨便打了那麽幾下就不撐勁了。


    好在救護車上的隨車醫生說他並無大礙,不會有生命危險,花臂等人這才放下心來。


    這沈俊豪要是死了,墨哥肯定會把他們殺了,非得讓他們去閻王那裏把沈俊豪搶迴來不可。


    沈俊豪可是墨哥的重要觀眾。


    這戲演到這裏才演了一半,沒有觀眾導演肯定會生氣的。


    好在醫生說了,沈俊豪隻是虛弱過度,隻是暫時昏睡而已。


    謝天謝地謝墨哥!


    花臂、四眼和黃毛這才長舒一口氣。


    然而。


    沈俊豪這邊剛讓他們舒了一口氣,沈小曼那邊又出幺蛾子了。


    她說什麽也不肯上救護車,不肯去醫院。


    她要守著她的沈氏集團。


    她抓著救護車的車門死活不肯撒手。


    醫護人員怕夾了她的手,所以也不敢關門。


    可不關門車子就不能走,雙方焦灼了好久。


    馬向東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他就沒見過沈小曼這麽執拗的女人。


    不過,馬向東畢竟是馬向東。


    他馬向來不懂得什麽憐香惜玉,更不懂什麽紳士風度。


    他隻會他們街頭霸王的那一套行為準則——簡單粗暴有原則。


    僅此而已。


    於是,馬向東虛心地請教了在場的醫務人員,在確定了以沈小曼目前的身體狀況,被車門夾一下手不會被夾死之後,馬向東隨即讓隨車醫務人員都上了車。


    緊接著,他才不慣著沈小曼的大小姐脾氣,“哐當”一聲,救護車的車門直接關上。


    而沈小曼的半隻手就那麽血淋淋地關在了車門外。


    車內。


    “啊——”


    “我的手——我的手——”


    沈小曼的慘叫聲幾乎要掀翻車頂。


    車內的醫務人員無不被疼得捂了眼睛。


    兇殘!


    他們第一次見到比做手術還要兇殘和血肉模糊的畫麵。


    沈小曼就這樣慘叫著被拉進了醫院。


    一路上,地麵上流的到處是血。


    好在沈氏集團離這家醫院不算遠,要不然沈小曼的血估計非得流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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