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客廳。


    沈震嶽滿臉無奈地看著沈慧婷,那眼神中飽含著深深的失望與歎息,心中暗自思忖:


    這可真是在豪門家族溫室中長大的孩子,典型的未經世事、沒受過社會毒打的天真模樣。


    “質疑?你還質疑個屁呀!”


    沈震嶽實在聽不下去沈慧婷那懵懂無知的話了,他毫不留情地出言打擊道:


    “你難道還沒搞清楚狀況嗎?沈墨早就防著你這一招了!”


    “防……防我?他怎麽防的?”


    沈慧婷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地看著眾人。


    隻見周圍的人皆是一臉凝重的歎息。


    顯然,他們已然從那份仲裁報告中洞察到了某些她尚未察覺的關鍵信息。


    “三姐,爸說的是什麽意思?沈墨怎麽會知道我接下來要怎麽對付他?難道他能掐會算,還能猜到我們會對證據提出質疑不成?”


    沈慧婷徹底懵了,眼神中滿是迷茫與困惑,在這複雜的局麵中完全迷失了方向,隻能一臉求救地看向沈小曼,期待她能給她答案。


    “唉!”


    沈小曼微微搖頭,心中滿是不忍。


    她先是輕輕地歎息一聲,隨後緩緩拿起那份仲裁報告,修長的手指指向上麵列明的香滿街股權分配明細。


    沈小曼神色凝重地說道:


    “你看見了嗎?香滿街有著孫家的股份。而濟州商會的會長恰恰就是孫家人,你仔細想想,在這種情況下,你的質疑會有效果嗎?”


    “這……這……”


    沈慧婷此時才如夢初醒。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一刻,沈慧婷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許久,她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三……三姐,你們的意思是說……是說沈墨是故意給了孫家股份,就是為了防著會有人通過濟州商會來製裁他?”


    沈慧婷的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靜。


    她從未想過,沈墨竟有著如此深謀遠慮的布局。


    原本在她眼中,沈墨不過是一個被家族邊緣化的可憐蟲,可如今看來,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沈墨這一招棋下得精妙絕倫,環環相扣,不動聲色地將所有可能的威脅都化解於無形之中。


    難怪沈墨的開業儀式會有那麽多名流到場,這裏麵有太多其實都是衝著孫家的麵子去的。


    沈墨呀沈墨,你可真會攀龍附鳳呀?


    她不禁對沈墨的智謀和遠見刮目相看,同時也為自己的淺薄和無知感到羞愧不已。


    不過,她內心更多的是不甘。


    不甘心連她都不如沈墨。


    “沈墨……他怎麽能想到這一步呢?”


    沈慧婷喃喃自語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對沈墨的嫉妒,也有對自己失敗的懊惱。


    她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低估了這個曾經被自己視為螻蟻的弟弟。


    而如今,這隻“螻蟻”已然成長為了足以撼動沈家根基的強大力量。


    更可笑的是,他們沈家人自己卻還渾然不知,依舊在按照以往的思維方式行事,這是多麽的愚蠢和可笑。


    沈小曼看著沈慧婷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起來。


    當前的局麵對他們沈家來說,的確是太殘酷了。


    沈小曼語氣難得地溫柔了幾分,說道:


    “四妹,我們都小看沈墨了。他能在短短幾個月內做出如此成就,創立香滿街並將其發展壯大,絕非偶然。


    “他的每一步棋都有著深遠的考慮,我們這次算是徹底栽在他手裏了。”


    罕見的,沈小曼竟然不得不對她的商業對手低頭認輸了。


    沈震嶽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姐妹倆的對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心中明白,沈墨的這一招不僅讓企圖通過法律途徑取得香滿街所有權的計劃徹底落空,也讓沈家在這場與沈墨的較量中陷入了更加被動的局麵。


    沈家本以為可以憑借在濟州商會的製裁力對沈墨進行打壓,卻沒想到沈墨早已在背後埋下了伏筆,將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粉碎。


    “接下來該怎麽辦?罰款究竟是給還是不給?”


    沈震嶽的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索著這個棘手的難題。


    這個問題此刻就像一座橫亙在他麵前的大山,顯然是無法逃避的關鍵抉擇。


    他深知濟州商會的仲裁力度是不容小覷的,那猶如一把高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準備著落下。


    就算他們心存僥幸,選擇不給罰款,那麽濟州商會完全有能力凍結沈氏集團的資金,然後直接從賬戶中劃走相應的款項。


    這也就意味著,這筆錢無論如何也是賴不掉的了。


    這是既定的事實,無法更改。


    隻是,現在沈震嶽內心糾結的是,究竟是要主動交罰款,還是等待著被對方強製扣繳。


    這看似隻是一個簡單的行為選擇,但其中涉及到的實則是沈家最為看重的麵子問題。


    如果主動交罰款,那無疑是在向外界宣告沈家在這場紛爭中的失敗,承認自己技不如人,這對於一向驕傲自負、在商界有著赫赫威名的沈家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恥辱,會讓沈家在同行麵前抬不起頭來。


    可若是被動被扣繳,那豈不是更加顯得沈家毫無還手之力,任人宰割?這同樣會讓沈家的聲譽遭受重創,淪為商界的笑柄。


    沈震嶽的腦海中不斷地權衡著利弊得失,他想到了目前沈家正在進行的北湖灣項目。


    這個項目剛剛啟動,猶如一艘剛剛起航的巨輪,正處於最為關鍵的時刻。


    如果在這個時候與濟州商會鬧僵,采取消極抵抗的態度,那麽無疑會給項目的推進帶來諸多不利影響。


    不僅可能會導致合作夥伴對沈家的信任產生動搖,還可能會引發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使得沈家在商界的地位岌岌可危。


    相反,如果能夠給濟州商會一個積極配合的態度,主動繳納罰款,或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與商會的緊張關係,為北湖灣項目的順利進行爭取到一個相對穩定的外部環境。


    而且,這樣做還可以向大眾釋放一個積極的信號,表明沈氏集團資金雄厚,拿得起放得下,有足夠的實力應對各種突發狀況,不會因為這一次的挫折就一蹶不振。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沈震嶽終於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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