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死一般的安靜,看著這道菜,一時間誰也不敢動筷子。因為根本沒人知道是誰端上桌子的。我是從頭到尾就這麽坐著。而老何不僅沒動,甚至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後縮了縮,隱隱把兩個女的讓在了前麵。


    :這大山裏麵,是誰給我們送菜?


    一旁的一人剛說完這句,整個人啊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脖子,臉色變得慘白。因為那雞腦殼正盯著他,他像是犯了病,不由自主的拿起了筷子,就那麽夾了一塊,塞在了自己的嘴裏。


    從這第一個開始,桌子上的其他人也像是控製不住一般,臉色變得麻木,開始夾這碗裏的雞來吃。全程那詭異的雞腦殼就這麽盯著周圍,任憑身上的肉被夾的稀巴爛。


    那是一種詭異的感覺,隻要那雞眼睛盯著你,你就不由自主的直流口水,根本就忍不住的想要去吃。


    不一會兒吃了精光,一開始隻是麵色呆滯,而後所有人一邊打飽嗝,顯得非常的困,控製不住的就這麽睡了。


    帳篷裏燈光還在亮,深夜時分,裏外已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盆裏被吃的幹幹淨淨,隻剩下那個雞腦殼。帳篷內七八個人就這麽躺著,早已睡了過去。而何自剔,像是死豬一般,故意躺在了其中一個女的的大腿上。


    :這,真的是衝著我們來的。


    某一刻,突然便有人喊叫了起來,說自己身上痛。根本就還是在睡覺,閉著眼睛就那麽爬了起來,開始在自己全身不斷的抓。


    這一幕非常的恐怖,那咯咯咯的聲音再次響起,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東西,但這些人發瘋一般的往河邊跑,全身上下都開始冒著血,像是被什麽東西憑空的啄著。


    :痛,痛死我啦。


    駭人的場麵中,老何雖然在裝睡,但兩隻手始終死死的拖著那兩個女的大腿,不讓他們出門。


    ;於術,到底怎麽迴事?


    我皺著眉頭,不斷的盯著周圍,與此同時單手在羅盤上拚命的動著。


    這一迴像是終於輪到了我們,隻聽砰的一聲,老何的腿上出現了個血印子。不隻是他,我的身上也開始發痛,幾乎是隔著衣服,血就那麽滲了出來。


    :你,你倒是快啊,這他x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邪門?


    就在這一刻,我手猛的停了下來,


    :有道光年間的通報沒有,三至五年的。


    之後快速的念了一句,老何翻著身上,丟了個什麽東西過來,接著我們兩人眼皮一翻,雙腳一蹬。躺在帳篷內再也不動了。


    就在這一瞬間,那咯咯咯的聲音終於停了。而與此同時,消停下來的還有帳篷內外,這些渾身憑空被啄著的人,他們身上才停止出現傷口。


    如果繼續下去,這些人肯定會在睡夢中被啄死。陸續有人睜了過來,接著是驚駭的大叫,渾身劇痛,都不敢相信自己身上怎麽變得這麽爛。


    打獵協會的人全都慌了,其中有個最年輕的看樣子還不到三十歲,滿臉是血,整個手都爛了,


    :有,有雞在啄我。。。有。。


    如果不是旁邊人拉著,這人或許早就發了瘋。這些人迴到了帳篷裏頭,


    :他們怎麽了?


    兩個女的早已嚇的臉色慘白,用手摸了摸我和老何兩個人的鼻子。


    :他,他們已經死了。


    為首的中年人滿臉是血,一身探路者的登山裝備也早被浸透了,看那樣子動了一下都痛。又問了這兩個女的幾句,接著看了眼周圍,


    :這事兒怎麽這麽邪,他們兩個一死,就,就不啄我們了?


    就在這一瞬間,其中一個女的像是看到了什麽,猛的指著帳篷外頭的河邊,


    :那,那裏是什麽東西?


    老何的頭還枕著她的大腿,其餘人扭過頭去都沒看到東西,唯獨這個女的像是真的看到了什麽,用手直直的指著那河邊。


    就在這一刻,躺在帳篷地上的人突然動了。不是別人,正是我。原本已經斷了氣兒的我動作飛快的站了起來,所有人都沒看清楚,我已經將一枚什麽東西往桌上一塞。


    這是一枚銅錢,道光通寶,正好被我塞進那唯一剩下雞頭口中。手往這個女的眼睛上一遮。


    下一刻,能清楚的聽到有什麽聲音從這些人身上響起,像是附在他們身上的什麽東西紛紛爆開,所有人神色一鬆,像是失去力氣一般倒在了地上。


    隻是一會兒,所有人都滿頭熱汗,和傷口混在一起顯得無比淒慘。但臉色終究是再次恢複了血色。


    :這兩個人怎麽不見了?


    等迴過神來一看,帳篷地上已經空空如也,隻剩下桌上那雞頭靜靜的銜著一枚銅錢。


    兩個女的沒怎麽受傷,立刻追了出來,其中有一個低頭看了自己大腿一眼,上頭還有睡出來的清晰的印子。這女的看了看一側的樹林深處,雖然還在害怕,但那臉上的神色居然顯得有些複雜,就這麽發了呆。


    與此同時,附近的深林中,我和老何正朝著一個方向快速的走,深夜哪裏分的清什麽方向?


    最駭人的是附近已經起了夜霧,加上地勢複雜,本來相當的難走,卻根本攔不住我們兩個。我在後頭盯著羅盤,老何則一臉陰狠的在前頭領路。


    :怎麽迴事?這,這是什麽招子?


    語氣雖然狠,但了解老何的人就能知道,走在這樹林中,他已經有些失去了主心骨,不然也不會不斷的問我,


    :雞上了桌,我們不吃不就行了麽?


    我卻搖了搖頭,


    :那東西就是給我們吃的,躲不過的。


    老何問你是什麽意思?


    便聽到我抽了口氣道,


    :你不是連它怎麽上桌子都沒看清楚麽?如果不是那幾個人給我擋了,要再晚一些,就能直接進了我們肚子。


    聽到這裏,老何狠狠的罵了一句,除了那兩個女的,其他都吞了我們的頭發,真的是衝著我們來的,不過這些人被啄,也好過我們兩個被啄死。


    :這留屋山裏有這麽邪乎的玩意?


    雖然躲過了一劫,但難免心慌,未知的東西才是最恐怖的。風水這一樣本來就沒什麽無敵的說法,光是測算就能殺死了,更別說那未知的各種邪乎東西。已經說不清有多少三扣和四扣的風水先生,莫名其妙的暴屍山野。


    易先開經常給我說的一句話,他能縱橫風水,坑殺人無數,就是多了數不清的心眼,別以為自己有一兩個扣子就能觀山測水,就是去吃飯,麵碗裏的一根針,說不定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我說一會,如果我水平不夠,實在躲不過,你就知道是什麽東西了。


    兩個人繼續走在林子裏,老何扭頭,還在看著身後的方向,表情居然有些舍不得。


    :於術,這迴進山可是來闖山門,要不怕幹起來之後她們活不成,我還真有心給他們領下路。要我迴去留個記號,讓外三路的人照應一下,萬一幹起來,也不會受到波及。


    這種事本來不是這些人能參與的,我知道老何現在是沒話找話的亂說,我隻迴了一句,


    :你要是真為他們好,就別再扭頭看了。


    :你小子這是什麽意思?我關心一下都不成?


    剛一說完,身後的樹林裏還真傳來了什麽動靜。老何念了聲,難道這兩個女的追過來了?接著跑迴了幾步去看,空蕩蕩的樹林山上林中,四處夜霧,根本沒有任何人影。相反,在地上有著一些雜亂的腳印,老何蹲了下來,一旁的草叢裏掛著個什麽東西,那是一個女人用的發夾。


    老何哼了一聲,接著隻是罵了句他x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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