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的話問到我心坎裏麵去了,目前一整間公司大部分都藏了起來,按照老何手機上的消息,隻有少數的地方還有零星的廝殺。


    零星的廝殺?話是這麽說,但在風水這一行,一旦動手就是死,多少能猜到裏麵的慘烈。我心中不斷的想,把最近的事情全都捋了一遍,這件事肯定就和桑槐鬼路有關,之前姨父不斷強調幾點,


    一是桑槐路很可能就是古時的一個大陣。


    二則是我們去過那個長壽村,發現很多地方的城關早就已經被占了,為什麽邪鬼能占城關?姨父說遠在這些流域城市之前,布陣的古墓就已經在城市的下方了。


    第三則是我們在墓底看到過的那六個人,姨父說那是邪術。。。


    他認出這六個人的樣子之後,出墓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溜之大吉,根本就是提前去做準備去了。我不斷的迴憶著姨父的話,城基在底下,那是連著各處的風水地氣,隨時都能夠影響到地麵上的活人,更別說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於術,其實這一次,我們相當於不僅是和這一整個風水道,還有這背後的地脈幹上了。


    他是什麽意思?


    老何眯著眼睛,接下來的話似乎帶著什麽深意,


    :你想想看,古時的風水兩次斷代,術數在以前曾經叫做方術。而今天的流派格局是怎麽來的?你小子或許不想承認,但你拿出地圖來看就知道了。


    :今天的各大風水流派的分布,全都是按照這個桑槐脈絡延伸分布的,所有的流派山門,全都在這個脈絡上。這,這可是第二次斷代之後才形成的如今的格局,時至今日早已經固化了,多少年了,一代代總要有人來打破這個格局,揭開這背後的謎底。。。


    我驚呆了,何自剔是個知識分子,不過此時卻更像是個看破了世事的知識分子,說不管如何,這些年公司和風水道之間的梁子早就無數,


    :於術,你想想看,這家瑙懷運輸公司,最開始不過是你爹聯合幾個老鬼建立起來的空架子,但經過這些年,公司的辦事處已經開到了各個流域城市,有誰能做到?況且也不是其他人能容忍的。再加上你姨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整個風水道都看在眼裏。那是正統流派山門,兩方完全是不同的行事風格,格格不入,火拚是遲早的事情。


    :我當初以為還得等個一二十年,起碼等老子的八字穩點,在那輛車上坐上更中間一點的位子再說,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在火車上坐了大半夜,我問老何,那我們接下來要去什麽地方?


    老何掏出手機看了看,接著就這麽說了兩個字。


    :向著西北就成。


    一邊看著車窗外的夜色,我一邊按手機地圖,陝中的省的西北麵?看著地圖上顯示的這個方向的地貌,我有些吃驚。


    但通過何自剔之前的語氣,我心裏絕對敢肯定,易先開絕對就在西北。


    火車坐了三天三夜,一路從西北方向出了陝中,老何說會在一個叫萬仞市的地方。


    車子還沒到站,即便在路上,遠處的地貌已經大為不同。以往讀書,說道古人戍邊,往往都有邊塞的情節。


    黃河遠上白雲天,一片孤城萬仞山,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還。


    看著外麵場景,不知不覺的想起了曾經自己拚湊出來的這首詩,像是一片片刀刃一般的荒山矗立在荒原之上,天地的荒涼之中讓我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麽那地方叫萬仞市。


    而即便在這種邊塞的地貌下,人也能聚集生活下來,這是自古的一個很簡單的原因,因為有河經過,有流域的地方就有人城。


    這天下午,那是這荒涼地貌中的一片綠洲,遠處一條大河安靜的流過,這就是萬仞市。


    火車站在郊區,下車之後,老何當先便將車站的鐵軌周圍看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髒兮兮裝飯的米碗。


    他自言自語的念了句,難道地方不對?


    沒有第一時間進城,反倒坐車在附近打聽,期間拿出羅盤一路的測,那是在一條老舊的街道外麵,我們找到了這地方的城隍廟。


    老何盯著羅盤,說要不再確定一下?


    :這還用確定,你自己看看周圍。


    這西北地區的古城和我們之前看到根本就不同,這是一座偶爾還有人祭拜的廟堂,而最重要的一點,周圍明顯的聳立這古時遺留下來的邊塞城牆。


    古城牆就是提示,根本就沒藏,哪裏用得著找?


    :不會錯了,就是這兒。


    我和老何對視一眼,就這麽走了進去。上香的人並不多,一座城關老爺雕塑立在前方,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等到這上香的兩三個人走了,老何笑了笑,嫻熟的關上了這廟堂的大門。


    頭頂還有太陽光透過附近瓦縫照進屋子中,老何二話不說拿出錐子就開始鑿。


    一時間整間屋子隻有何自剔鑿石頭的聲音,塑像下方是石磚,果然是和這裏的古城基連在一起。


    不到十分鍾,我喊了一聲,老何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我。我朝著他示意了一下,接著指了指外頭。


    就在幾秒鍾之後,這偏僻的廟堂周圍居然響起了靜悄悄的腳步聲,樓頂,牆外,各個方向都有。


    :有多少人?


    我用手比了個數字,老何眼睛一眯,我們都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麽快,接著就靜靜的站在了門邊。


    下一刻,門被推開了,有三四個上香的人走了進來,嘴裏還在說著什麽,


    :大白天的,這城廟關著門做什麽。


    :咦,那塑像怎麽被人鑿了。


    話音還沒落,已經是看到了門邊的我們,但就在進門的那一刻,兩把木錐子已經從門外飛了過來,老何管也沒管,雙手直接將錐子抓住。


    就在這群人當中,混在後頭的兩個正是兩個風水人,剛要有動作,已經被何自剔連錐帶人拖出了門外。而與此同時,走在前麵的兩個上香的居民剛露出吃驚的神色,已經被我伸手蒙在了眼睛上。


    把手放下來,屋子內外空蕩蕩的一片,隻剩下我和這兩個居民還站在這裏。


    :你幹什麽?剛才怎麽了?


    :咦,剛才還有人跟著我們來的,怎麽不見了?


    我說就在你們背後呢,其中一人扭頭去看,剛看到空蕩蕩的身後,便被我用手一按後勁,這人碰的一身倒在了地上,隨著早已連在他後勁的細線不斷的抖,這人麵色一呆,慢慢的爬了起來,開始走出門外離開了這個地方。


    剩下這個哥們已經驚呆了,狠狠的吞了吞口水。打死都不敢再扭頭,


    :哥們,我就是下午路過,進來上香的。


    我了根煙給他,與此同時,牆外頭響起了碰碰的聲音,那像是石板裂開,居然還有人的慘叫聲。這人叼著煙,我已經掏出火機啪的打著了火。


    他伸過頭來點燃,抽了一口。


    :謝,謝謝。


    嘴唇都有些抖。接著啊的一聲,扒開腿便開始朝著外麵跑,剛到門口,同樣碰的倒在了地上,同樣呆滯的爬了起來,隨著連在他後頸的細線不斷的抖,慢慢的朝著遠處走去。


    我等在廟堂中,剛過了一會兒,老何已經拖著兩個人走了進來,接著轉身再出去,不斷的往裏拖著人。


    直到廟堂再次關門的時候,廟堂內的地上已經躺著七八個粗布衣服的漢子,有兩個的手都已經折了,臉色白的嚇人,一動不動。


    我沒有說話,親眼看到老何把一堆已經碎了的風水用具往地上一丟,各種玩意都有,好些都還靜靜的連著線在它們主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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