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全身熱氣汽騰騰,用手一抓,最後兩個鬼影直接消散。


    黑氣散開之後,我卻已經出現在了這玩意的身後,幾條細線猛的一拉,這麵無表情的東西被仰麵拉在了地方,同時一個人影從側麵跳出,正是姨父。


    一口鮮血往這人胸口上一側,磁的一聲像是吐在了開水上一般。接著一根木錐噗的捅進了這玩意的胸口。


    :死,死了?


    我雙手死死的拉著細線,過了好一會兒才敢鬆開手。胸口的木錐直接穿胸而過,把他釘死在了地上,這人睜著眼睛,麵無表情。


    姨父說的沒錯,這才是這玩意的真實樣子,全身通紅,熱氣騰騰,噴上去的血還在滋滋作響。


    :火,火這麽旺?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什麽,曾經那些殺豬匠。但哪裏能跟這些人比?


    :這是人火的罡煞,比不知道多少活人加起來都還要重。


    怎麽可能?就在這茲茲的燙人的熱氣中,跟本又傳來一股股腐臭的味道,那種感覺這玩意就是很早以前留下來的一具屍體。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卻在同一個東西上出現了。


    :嚇人的還在後麵,這天師洞,說什麽都不能留。


    一邊說,一邊開始脫草鞋和這人的粗布衣服,我要去幫忙,剛一碰手就縮了迴來,居然光是粗布衣服就像開水一般燙手。


    或許是因為剛才這一處的動靜太大,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很多事很快就會有答案,天師洞的活死人靈著呢,引鬼魂攻山,他們肯定會帶你去個地方。等會你可能要受點苦,蠟燭頂不住多久,你喉嚨下麵的蠟燭化完之前,我會來救你。


    :我,我不想去。


    他猛的抓住我的肩膀,他的手已經被燙爛了,自己卻根本不在乎痛。


    :這次你必須去。你要不去,我,你,還有你爹,我們都會後悔一輩子。


    這種話,是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易先開狠瞪著我,快速的在我耳邊說著,語速太快,一開始我有些沒聽清楚,反應過來之後我震驚了。


    :你說什麽?


    下一刻,他已經將我往這石頭屋子的門口一推。


    外麵的通道中,三四個人已經走到了我麵前,這時間剛剛好。


    我臉色僵硬,根本不敢動,其中一個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帶著我和老範去屋頂的粗衣人,先是皺眉看了看我,接著走到石屋裏看了看,厲鬼消失後的黑氣還沒有完全消散,裏麵空蕩蕩的,姨父和那死人已經沒了影。


    之前那個朝我示意了一下,我呆滯的點了點頭,身子依舊僵硬,跟著這幾人麻木的往前走。我在心裏大罵,易先開,你可千萬別害我啊。


    一開始和之前差不多,石殿中四通八達的石頭通道,我跟在這幾個人中間,早已僵硬的身子,看起來和他們並沒有什麽區別。


    一路的石槽亮了火焰,越到後來,我發現似乎路開始和之前的不一樣,周圍再也看不到之前那種石洞外的荒山景色。


    我們是在朝著這山內走?整個石山早已經安靜了下來,那些鬼叫聲已經沒了,易先開一個人,帶著這麽大一群鬼進來,現在分明那些玩意已經死完了。


    而這些人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損失,也就是說,之前我在懸崖上看到的那密密麻麻衝上來的鬼魂,已經魂飛魄散的一個不剩,唯一的結果,就是我們在那石洞裏釘死了一個,而且還不知道死了沒死徹底。


    一路石頭通道,那感覺就像是你正在走向一個深淵,以前,我從沒有覺得有什麽事兒是易先開辦不到的。


    但現在,那種感覺是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之後的地方讓我心驚,周圍越來越寬,一座座什麽東西露了出來,那是一些怪模怪樣我從沒見過的雕塑,光怪陸離的邪乎雕像就那麽矗立在沿途的石洞中。一排排的詭異雕像,沒有一個像人,拿著不同的東西,每一個前麵都立著石槽篝火。


    或拿刀,或拿棍,或拿著雙蛇,似乎每一個都有不同的寓意。


    我死死的跟在其中那一個的旁邊,因為我感覺到,除了這哥們,剩下的有的甚至扭頭看了我好幾次,那種感覺如同芒刺在背,似乎已經開始懷疑我。


    一座座篝火延伸向了遠處,前麵有什麽東西,兩邊石槽的火焰照亮,看清楚後我驚呆了。


    到了一個巨大的石頭殿堂,到處都是都是古時的道家風格,唯獨頂部是凹凸不平的石洞,但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側方。


    怎,怎麽可能?


    接近十米高的一整麵山壁上,不同位置雕刻著一塊塊的石板,而這些石板上全是不同的場景,方方正正,看起來像是墓穴,我卻知道那是一座座城池的浮雕,在一整麵山壁上,按照不同的位置放置,形成了一幅巨大詭異的方位圖。


    按照上麵的方位,我一眼便看到錦都所在的地方。


    最駭人的是,在這麵地勢圖的山壁下端,是正統的古道紋,下麵卻有一個個樣子各異的邪鬼,像是把整個地勢圖抬起來一般,一個個伸著腦殼,從外麵向著裏麵的那些城池上的石板看。


    要是姨父來,肯定知道這玩意是什麽意思。我一臉麻木,隻能死死的將這玩意記在腦海裏。


    終於,這地方到了盡頭。


    一開始周圍一片漆黑,這些人之前全都是冷冷的聲音,但到了這裏,卻齊齊高聲的喊了一陣,就像是古人的風水道號聲。


    噗噗噗,連續的石槽火焰亮起,下一刻整個山腹通亮。


    一片灰塵中,我驚呆了,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古樸道殿。


    莊嚴的石柱,古樸的殿堂,巨大道殿的上方,是三個栩栩如生的天師雕塑。


    我抬著頭,那種感覺,便是之前所有的邪鬼玩意給人帶來的害怕全都消失了,隻剩下來到這古時道門,風水聖地給人帶來的震撼。


    三個五米高的天師雕塑,像是全都低著頭在看著下方。中間和左邊的頭部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臉,從穿著能看出是男的。


    奇怪的是,唯獨左邊的那一尊威嚴的天師像是個古時女人的模樣,是三個當中,唯一一個被照亮了臉的雕塑,栩栩如生,靜靜的看著下方。


    而就在高高的雕塑下方,是一排排就著山雕刻的石梯,上麵擺著密密麻麻的木頭牌位。


    這一晚陸續有人進來,我終於看到了所有的這些粗衣人,其實並不多,一共就二十來個,莫一刻我猛的把頭往下一低,心都差點跳到了嗓子眼,就在側後方,我察覺到有人在看著我,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淮河邊遇到過的那三個,全都皺著眉頭。


    陸續有人開始沉默寡言的朝著前麵的石梯走去,似乎非常熟悉,每個人都去拿了其中一個牌位,然後居然開始仔細的擦。


    “祖風水顯聖師坐下歸於懷化三年弟子。。。”


    “偏祖風水添聖師西席歸於天啟五年。。。。”


    石梯上到處都是灰塵,其餘大多數的牌位也布滿了灰塵,唯獨這二十來個從看到的時候就幹幹淨淨,分明經常擦拭。


    已經拿了的那些人,隻是靜靜的盯著各自手裏的木牌,我再傻都反映了過來,難道這,這根本就是他們自己的靈牌?


    跟著旁邊這哥們走到石梯前,我心頭一驚慌到了極致,我根本就沒有啊?我發現二十幾個人中,大多數都是拿的下麵的三排。


    站在麵前,我正要第一排隨便抓一個,手卻停了下來,已經多了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淮河邊的那三個,將我圍在當中,看了看這塊牌位,又看了看我的臉。


    :你,是個活人。我見過你。


    麵無表情中,一隻手已經朝著我伸了過來,就在我心跳到了嗓子眼,準備死了也要拚命一搏的時候。這隻手卻根本沒抓到我。


    扭頭一看,這人的手已經被另一隻粗布衣服的手抓住了,居然是給我草鞋的這一個,他臉上更冷。


    兩邊對視,圍著的我們這三個居然動也不敢動。


    極度的緊張中,接下來的事情我不敢相信,這個粗衣人拿起一個下排的一個灰塵牌位,居然用指甲把上麵的字一扣,有字的地方全被摳掉,隨手放在我手裏。


    接著根本不理他們,接著我便看到他,伸手也去拿了一塊牌子,那是他自己的,比那三人手裏拿的整整大了一圈,旁邊還刻著裝飾性的道紋,怪不得他一直沒拿,因為地方太高,在往上第五排的石梯上。


    :這,這麽高?


    帶著我一邊擦一邊站在了一旁,我聽到他低聲的在自言自語,讓我站的離他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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