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迴林水心大著肚子,穿的又厚實,他們都沒怎麽記著她的模樣。


    「是我。」林水心沒想到,這些兵還記得她。


    「怪不得呢,一個女人敢對將軍說那麽多話。林姑娘,你給我們講講東燕是什麽樣,我們想聽。」有兵喊。


    林水心就講東燕兩年沒收賦,地裏都是莊稼。


    兵們聽了又圍著林水心問更多,而營帳裏,楊修途聽著外麵鬧哄哄的,但他能聽出林水心的聲音,嘴角不易察覺地往上挑了一下。


    楊修途這是笑了?顧飛關再一看,楊修途又是一張嚴肅臉,他覺著自己是看錯了。


    剛才,顧飛關聽林樹的幾個副將說了,林樹因為中了右相年延有的毒,昏迷不醒,楊修途是臨時當這個將軍的。


    「楊將軍,那咱們是要跟契丹人打一仗?」顧飛關問。


    「叫契丹人進不來西燕就成,最好不打仗。」楊修途說。


    顧飛關其實也是這麽想的。


    兩人談得認真,顧飛關的副將陳副將卻偷偷離開了,曾鐵跟上了他。


    「他應該是年延有的人,我估摸著他應該是去跟殿下說你們到了。」顧飛關說。


    他早懷疑這個陳副將是年延有的人,剛才叫顧飛關別答應楊修途的,就是這個陳副將。


    不一會,陳副將就被曾鐵帶了迴來,曾鐵說抓陳副將的時候,他帶著幾個人已經進入契丹了。


    「將領,我就是去巡邏。」陳副將一臉冤枉。


    「巡邏,你給契丹人巡邏?而且你見了我為啥要跑,還朝著契丹人那邊跑?」曾鐵逼問陳副將。


    「你帶著那麽多人出現,我當然要跑,朝這邊跑,不是自投羅網?將領,他這是給我安個罪名,想除掉我。」陳副將沒想到這個叫曾鐵的,他一離開,就跟著他。


    「楊將軍,你的這個副將不管好你們的人,卻抓我,這是要幹什麽?」陳副將又把矛頭對準了楊修途。


    曾鐵抓他,就是楊修途要抓他。


    「顧將領,看來你的這個副將,不知道是你要抓他。」楊修途說。


    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挺高,可惜他不知道,顧飛關根本就不信他。


    「將領你!我可跟了你十多年,你就因為這些人幾句話,就懷疑我?」陳副將顯得更冤枉了。


    「把他帶下去關起來。」顧飛關才不願意聽這些廢話。


    「顧將領等等,我來試試他。」林水心進來了,還來到了陳副將麵前。


    楊修途一看她拿出針,就知道她想做什麽,「沒這個必要,顧將領早就懷疑他了。」


    「萬一呢。」林水心叫曾鐵摁住陳副將。


    曾鐵看楊修途,見楊修途點頭,才摁住了陳副將,看著林水心拿出針紮陳副將,然後問陳副將剛才要幹什麽。


    陳副將說他要去契丹說,大軍已經到了邊地,叫皇上不要讓殿下迴來西燕。


    聽他這話的意思,他嘴裏的皇上是契丹皇上。


    「你是年延有的人?」林水心繼續問。


    剛才那些,曾鐵都知道了,此時聽林水心又問這個,他就說:「林姑娘,他當然是年延有的人。」


    「我不是。」曾鐵話音剛落,就聽陳副將這麽說。


    「那你聽誰的?」林水心又問。


    曾鐵更死死摁著陳副將,等著他迴答。


    楊修途和顧飛關也都認真等著陳副將迴答,這個陳副將,也許不是那麽簡單。


    「我是皇上的人。」


    曾鐵很失望,「你當然是皇上的人。」


    楊修途瞪了曾鐵一眼,曾鐵就閉緊嘴巴,然後他才想起這是楊修途,不是林樹,他幹啥怕成這樣。


    「哪個皇上?」楊修途問。


    陳副將不迴答,林水心又問了一遍,他才說是契丹的皇上。


    「他叫你做什麽?」林水心又問。


    「保護好殿下。」陳副將說。


    林水心剛想拔下針,就聽楊修途又問:「西燕還是契丹的殿下?」


    林水心不懂楊修途為什麽這麽問,可還是把問題又說了一遍。


    叫人吃驚的是,陳副將答的竟然是契丹的殿下。


    「他叫什麽?」


    楊修途這話,叫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林水心心裏也顫了一下,她誤打誤撞,好像問出了了不得的事,趕緊又問了一遍楊修途的問題。


    「薛謹仁。」陳副將說的當然是實話。


    「太子是薛青貴的種?」曾鐵直接就喊了出來。


    「先把他關起來!」在其他人還處在震驚之中時,楊修途說,然後又說這事不要說出去。


    這事,在場幾人都知道事關重大,當然知道不能說。


    「水心,拔下針。」楊修途來到林水心身邊,輕聲對她說。


    林水心這時才從震驚中迴神,燕謹仁竟然是契丹的殿下,他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子嗣!她顫抖著拔下陳副將身上的針。


    「楊將軍,他說的是實話?」顧飛關驚著了,契丹有一位殿下的,這咋他們的殿下也成了契丹的殿下。


    「顧將領要是不信,可以叫水心在你身上紮針,你試試便知是不是隻能說實話。」楊修途沒說真不真,隻叫顧飛關自己試試。


    顧飛關看著林水心手裏的針,一哆嗦,剛才他可是看到了,林水心問什麽,陳副將答什麽,要是他試,也得這樣,他可不想說出些秘密。


    「不用了。」顧飛關聲音有些抖地說,然後問楊修途,他們接下來怎麽辦。


    其實,燕謹仁不是太子,是好事,起碼他手裏的詔書,就沒用了,那詔書上清清楚楚寫著是叫「太子」請契丹出兵,可燕謹仁根本就不是西燕的太子。


    「跟之前一樣。」楊修途說。


    顧飛關點點頭,聽楊修途的。


    這時,火夫說開飯,顧飛關和楊修途林水心他們一起走了出去,領到飯的兵見到顧飛關都說:「將領,趕緊的,這飯真香。」


    「將領,吃上兩天這樣的糧,就是真跟契丹人打,我們也能贏。」有個兵更是說。


    「那就敞開了肚皮吃,到時候真打起來,就靠你們沖在前頭了。」曾鐵這時候倒是有心眼了。


    「我們哪趕得上曾鐵你,你可是成天吃這種軍糧的。」邊地的兵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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