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舟就坐在餐廳的二樓等著兩個人。


    這會飯點,餐廳一樓的座位已經滿了,二樓也零零散散的坐了些人,陳亦舟就坐在二樓的欄杆那邊,很直觀的看到兩個人推門而進。


    「賀澄老大!許爺!上麵!」陳亦舟像個好久沒見過活人一樣開心的揮著手。


    許燁跟在賀澄身後,任憑賀澄拉著他的手在一樓座無虛席的過道中走過去。


    看著兩個人手牽著手親密的坐在對麵,陳亦舟無語般的撇了一下嘴:「嘖,天哪,有必要這麽虐狗嗎?」


    真的是一點也不為他這個單身人士考慮。


    陳亦舟難得見到臉上柔意的賀澄。


    賀澄一向冷峻孤獨慣了,骨子裏都透著寒氣。


    許燁來了之後,屢次觸犯了他的底線,最後攻破了他所有的城牆,改變了他。


    改變了他的冷峻,改變了他的寡言少語,改變了他嘴角的笑容。


    其實賀澄本來就是一個溫柔的人。


    這一點陳亦舟知道。


    不然賀澄也不會舉手之勞的幫助那些被別人欺負,被別人侮辱的人。


    「你都打聽出來什麽了?」賀澄把菜單遞給身邊的許燁,直奔主題的問陳亦舟。


    陳亦舟這才迴歸到正事上:「我還是打聽了好久的,還好我在理科樓也有認識的人,這消息封鎖的嚴,知道的人都挺少的,不過真實性有待考究,畢竟人傳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就有些變味。」


    說罷,陳亦舟還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過放心,我肯定說的是最貼近現實的那一版。」


    「林雪晴被孤立的原因挺可笑的。」陳亦舟喝了一口杯子裏的熱水,開始了他的故事大會,「就是因為她之前課間去水房接熱水,你也知道咱學校的熱水管放水那個勁兒特別猛,就不小心膨出來了幾滴熱水燙到了她班的班花。」


    「就幾滴熱水,沒啥事的,可那個班花就開始罵她,甚是要動手打她。」


    「然後就是他們班的那個裴洛漾,那可是他們理科樓的男神,多少女生愛慕的對象,他就伸手幫了林雪晴,沒讓人家小姑娘挨打。」


    「她班的那個班花好像還暗戀裴洛漾來的,就記仇了,整天在班裏對林雪晴明嘲暗諷,還拉著跟她玩的好的兩個女生一起帶著班裏人孤立她。」


    能夠想像到,因為這些事情那麽弱小的一個小姑娘都受盡了什麽非人的屈辱。


    在學校被班裏的人欺負,在校外還被幾個女生拉到小巷裏毆打。


    所有的人都袖手旁觀,隔岸觀火的看著她發出一聲聲的求救。


    那些人的心,比那木桶裏的冰水還冰冷。


    比學校的水泥地還堅硬。


    「更過分的是那個裴洛漾知道了後還笑話林雪晴,還讓那幾個女生隨便欺負她,甚至還帶著他身邊的幾個男生對林雪晴搞那些噁心人的事情。」


    陳亦舟說不下去了。


    那些噁心人的事情他說不出口。


    許燁坐在賀澄旁邊一言不發,眼裏泛著光,不知道是兇狠還是悲憐。


    這個世界,真的是冷冰冰的讓人感覺失望。


    可是萬物都有縫隙。


    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第99章 你看,多冷啊(7)


    「然後那天中午放學,裴洛漾還有她班的班花帶著幾個人一起扯著林雪晴去了她家。在她家幹了些什麽不知道,當時他們好像還帶了一個男的,好像還讓那個男的脫了林雪晴的衣服。」


    陳亦舟說到這裏,許燁已經把塑料杯子給一把握癟了,裏麵的溫水湧了出來,濕了他的手,順著桌子邊緣向下流去。


    賀澄趕緊抽出幾張紙擦掉了桌子上的水,防止水落在他的衣服上,又細心的給他擦了手。


    這件事聽了以後確實很讓人火大,可是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不可補救了,隻有查清楚真相,讓林雪晴得到道歉和賠償。


    可就算道了歉,給了賠償,卻還是彌補不了這些事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心上的傷害。


    陳亦舟看著許燁眼中陰鷙的像是要殺人,有點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賀澄在桌下緊緊拽著許燁的手,給他一些安慰,安撫了他暴躁的脾氣。


    「你繼續說。」賀澄看向陳亦舟。


    陳亦舟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某位大爺:「後麵的事情差不多你們也知道了,林雪晴被他們用冰水凍得送進了醫院,然後她媽媽鬧到了學校,跟她班的班花的爸爸吵了起來。」


    「然後就是……林雪晴從醫院跑到學校……」陳亦舟越說越覺得可恨,這群人怎麽可以這麽過分,逼得一個還有大把青春的小姑娘活不下去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跳樓自殺。


    「她現在在醫院怎麽樣了?」許燁這麽長時間了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賀澄拍了拍他的手:「我去醫院看我媽的時候也去看了她一下,現在已經脫離生病危險轉到普通病房了,好像傷勢太重,恢復起來比較困難,然後就是受了太大的打擊,情緒很容易崩潰。」


    醫院的窗外飄落的雪花冰冷,都說邊城下雪,是雪精靈給整座城帶來好運和祝福的。


    可是神明騙人。


    那雪和著寒風,比雕塑還冰冷的不近人情。


    體內源源不斷的被輸入冰涼的液體,流進血液裏,冰冷的發痛。


    腦袋上的繃帶剛換了新的,摔斷了的腿還打著厚厚的石膏,嘴角留著淤青,現如今隻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隻能微微扭頭看著窗外飄落的雪,去感受著這個世界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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