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森王,依托五星城堡在北方之城建立了新的秩序,統管了城市。從幻海世界帶來的眾生亦都安頓了下來,似乎一切安然。酒仙曾在南方愛擺活動,彼得森也想學樣,組織女兵們在冬日黃河平整出的一塊冰麵上比賽花滑,即便天寒地凍,也要求她們溥妝上陣,下有言:王實好色也。彼得森聞之一笑曰:“她們可是戰士,隻想看看誰是陀螺王轉世。可用於將後導航之穩定。”而並未追究下屬的妄議。


    冬日無聊,一日大鵝卻進言道:“大王,你和羅砌在那世界探險時,我從是非之鏡中見到,鐵血機甲剝羅砌的皮,最後見到內層皮的紋身而止暴,那紋身一定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我的前主人平頭王亦有惡龍紋身而曾鎮得此地,大王若建威名何不也紋個身,漲漲氣勢呢?”


    “我們的一舉一動你都看到了嗎?”彼得森問,原本他隻是擔心酒仙那老頭知道的太多。


    “不,等你讓哈奇把自己皮剝下堵上那洞口後,我就什麽都看不到了。不過倒是聽聞,羅砌本是世俗平凡的多重靈魂融合。他的那張紋身像是張書皮把他包裝出了非凡而已,所以你才讓他留在幻海委以重任不是這樣嗎?就連哈奇你都疏忽了,因為它得了沒毛病,你就嫌它醜得失去了寵物的價值而遺棄了我的朋友,但已成熟的我不會去怨恨王者。現在我覺得一張表皮比靈魂更有價值,比如說吧,像我這樣很多動物看著傻其實也是愛要麵子的。無論外在的財富,樣貌,權力,表麵直觀的才是實效有用的東西,宇宙也是由它的包裝而偉大,深層而不顯的屬於哲學上的虛無主義。隻有那深層麵變成表皮後它才變現為價值。平凡眾生和屌絲,不斷包裝自己,才能走向強大,走向神聖化的道路,稚氣初生誰天生悠雅神聖啊,不都是看到別個的好而裝的,裝著裝著就習慣了,所以何必要迴到那最原始的振動呢?也許自由之路隻是為突破一張死皮去獲得另一張新皮。”


    彼得森聞之甚驚,因為他從機甲記錄裏一處加密信息中經過破譯,而或多或少了解了這片所處宇宙空間已是半死的世界。外圍是曾經活著的真實物質世界死亡冷凍後的一張靜止的死皮而已。所以他才急令荷電去抓捕酒仙。彼得森注意到大鵝足上戒指,是原先哈奇的那枚。明白了很多。大鵝的戒指亦已在自己手上,但他沒多說,隻是又問道:“你這主意不錯,那我該紋個什麽才易獲得悠雅神聖的外表呢?,可現在我自己對自己的認知都很亂,甚可能不明男女,就像好不容易找到命格榮昌又配八字的好名字,結果最後一句‘女性不宜此數'',內實不明這外虛之表也不敢亂來訝?”


    大鵝迴答道:“天王可知虛而化實之術?即便不知,既知天下有此術亦可不怕了。若相信本鵝的藝術才華,我可也學習過中央帝國的紋身術,可以親自為大王操刀避虛念之災。中央帝國的紋身術講究,紋龍不過肩,紋虎不下山,猛虎下山反噬主。紋身不紋睜眼關,睜眼關公殺人間。紋身不紋唐三藏,九九八一難相抗。紋身不紋小哪吒,龍遇哪吒命喪涯。紋身不紋老鍾馗,避鬼不成反招賊,要紋就紋喜羊羊,眼睛越大越漂亮,再紋一個灰太狼,青青草原我是王。”


    彼得森想了想,同意了,“那就給我左肩臂紋喜羊羊,右肩臂紋個灰太狼吧!”。…於是大鵝用戒指發了功…。


    兩地兩隔時間也一點點流逝,而這段時間金剛他們又在做什麽呢?還有約舍他們,還有雪人和哈奇,失蹤的荷電和酒仙呢?都在做什麽?此刻為何做為何思為何喜樂為何憂腸。


    我們不知道眾生彼此複雜而斑瀾的細節生活,和小孩子在精裝筆記本上抄下箴言,寫下秘密,貼上圖貼,畫上簡描這“浩大工程”過程中的幸苦和喜悅,那揉成一團的紙信落地後的一陣沉寂。一陣孤單相遇的風,一窪孤單對視的水。時間格物本是可細化致極微,卻享有白駒過隙的大度美喻。


    所以知道一個人大體行為卻難以細察他們那細微複雜的思想感情的推動力,無法真正去評判曆史上的人物,評判他也都是基於他對我們及當時者的影響和印象,細節的善惡因力都是被忽略的,故事的完整性永遠都是講不出。這樣的簡略化讓所有得知的故事中的人或事都是模棱而存不確定性,以致後來那些挖掘研究者會思湧出種種矛盾相反的曆史看法和理解,有人講近距離評判一個人的好壞感覺是基於他的德行操手的細微末節,而遠距離評判一個人則基於他行為的目地和動機,及造成的結果對評判者個人立場切合度的高低。所以研究曆史,以史為鑒並沒什麽鳥用,甚至在新形勢下還適得其反。新舊的問題還會出現,該犯的錯還會犯,該碰對的還是對,一切都是衝動和理智的不確定性糾纏,成敗的解釋無窮也都是基於主觀立場和時間區間的限定而決,這似乎說明宇宙所在的原場裏並沒有正與否的標準,完全是屁股決定腦袋,腦袋決定世界。巨神眼中看來都又是灰塵一粒,沒什麽大不了的差別。就在千多年前,眾生的生活還被封閉在一個圓麵閉鎖空間裏而不自知。他們苦苦抜涉走向遠方探索,山水壯闊人情斕姍。他們跪地向蒼天洗出淚水,他們在角落喃喃自語,他們創造輝煌的曆史和帝國,以及對天堂的浪漫幻想,這無邊廣大的自以為的中心世界足以承擔人類當時的種種情懷和野望。然而當得知這世界原來隻是一封閉的塵粒,隨宇宙引力波暗能波而逐流,宇宙無邊廣大到令人絕望,人類對這世界情懷的神妙感覺也消損了很多。神話在紙醉金迷中消失了。所以從細節看故事都是講不完的有趣,從遠處看都是沒有什麽故事起伏簡單的微粒。在巨大力量趨勢麵前,那微粒般精巧的智慧文明,感情曲折都是蒼白的,但有人還是相信蝴蝶效應,認為自個的某個舉動也能深刻地影響宇宙命運,並認為迴歸渺小和短視也是尋獲豐富多彩生活的妙方,就像人若變成螞蟻一個庭院就足夠豐饒了,星際旅行者也都是降落到那些如微塵的星體或光雲上才可體驗萬般奇域,而一路上廣袤的宇空雖然大卻枯燥得很,誰對誰錯呢?


    在妖妹峰下,經曆了奇妙的動物鬧場之夜後,約舍和醜娃又收留了那些帝國土地上新出現的動物,食鐵獸已不在就交由西陶和薩凡娜統管。醜妮當晚也分娩了,生了一對龍鳳胎。這個團隊,有男人有女人,還有各種動物,還有新出生孩子的希望,一切變得那麽美好。約舍了解到醜娃的木劍具有退時空場的陰性之力,而自己的則是陽性之劍。所謂退時空場也是相對的,相關很多靈異機理。是相對當下時空旋進運動麵的沉降後退,就像一隻眼睛形成一個錐形視角。如果把這隻眼睛貼到錐底的現在時空麵上它隻能看到現在的某一個點。而後退,它的錐形視角就覆蓋了一弧形底邊,在底邊上某個時空點的前後左右到能大體模糊地看到,從而有一定曉前知後知他者的靈力。在生活中鏡子反折光影的運動也會形成局部退時空場現象,從而鏡中更易顯現一些靈異現象。成為很多巫師的道具。


    於是約舍想讓醜娃來看看自己的雙胞胎,命測一下。因為他發現看星空自己看不出什麽門道來了,星光好像閉而不語。


    “雙靈隻有一靈,另一靈不知去向,起初他們本是一起都在醜妮的肚子裏的,雙胎中的女孩可能就在剛出生時被奪舍了,因為我看到一股旋風被吞噬後依舊掙紮,在出身那刻,它盤旋而起並裹挾著當初那靈一起離開了,就此空檔新靈才得以鑽空奪舍而新生。而那些新出現的動物亦是此新靈召喚帶來的,它們為尋消失的主人而聞到西陶薩凡娜身上醜妞的味道而生衝突。此新靈亦似曾相熟,可又看不清,卻希望真是如此…還有,孩身體裏好象還都有個半圓的\/結石”。醜娃帶著種驚喜有望的口氣言道。


    “這我倒不擔心,無論是我還是醜妮,都很自信足夠能吸引到非凡的靈魂來投身為兒女,將後他們幸福還是悲苦不重要,足夠非凡就行。世界就是個一舞台,雖平凡者都有屬於他們人生的偉大主題,但每個時代都是有踩踏在平凡者身上更大的主題。“約舍對新出現的異常情況表現出了欣然接受的態度。


    迴到金剛那裏,東蒙和金剛發覺飛行器裏有古怪的黑影閃過,甚覺怪異。這從無冥幻海帶迴來的東西難到有什麽邪魅不成?於是請來花瓶女夫婦來做法看看。花瓶女夫婦來自帝國久遠的傳說,自然知曉點帝國法術,且曾常做為無眼的靈媒與眾將勾通情報,因該對魅影之事有所了解。


    花瓶女本隻對美食感興趣,聽聞金剛東蒙報怨這魅影煩心,吃喝無味,甚覺苦惱,望解之。花瓶女於是找來幾本線裝古書翻了翻後講道:“若飛行器裏真有鬼魅,不妨做個收魂袋償試抓住它,我有個創造性想法,用我的食材做一個這樣的收魂袋,既能吸引它,又能養活它,看看這鬼魅是否能為我們所用,過去這叫養小鬼。”


    金剛覺得有蠻有趣就同意等做好後,就去飛行器裏抓鬼。


    幾日之後花瓶女一切準備妥當,帶著一堆符文,道具,跟隨來到飛行器。進去後,首先給東蒙貼了道符,讓他守好飛行器的艙門口,萬一意外他墊後,等大家都出艙前他要堵好艙門,把符貼到門上才能離開。花瓶女老公負責拿袋收魂,她則做法念符,金剛也身貼符文負責追拿驅趕。


    “這符文不過怪異的圖文畫在草紙上,真有用嗎?是不是僅僅類似起到安慰劑的效果呢?”東蒙問道。


    “也算是吧,”花瓶女答道:“其實安慰劑就是種意識流,在某種情況下它是真實的力量,意識的信息流會做成結界,及各種有功效的東西,而技術性地控製那個世界。有些符要念咒,有些要燒掉,讓它的象魂像藥物一樣溶解進那個世界裏”。花瓶女一邊解釋一邊又翻了翻古書,繼續講道:“帝國古代木匠魯班是這些學問的專家鼻祖,著《魯班書》,我老公也曾是木匠,略讀一二即成書生,製杠杆滑輪才把我從那枯井中救出,因他讀過此被魯班下過詛咒的書知道自己將難有子女與正常倫常生活,唯我這妖怪之女可配,救我為伴為欲。”


    “哦,原來木匠都了不起,拿撒勒的木匠也了不起!技木萬歲。”金剛言。


    “因為木匠懂幾何這成形之技,這是一切術術的基礎,形而上之形而下之,然君子不器,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花瓶女照著書念了起來:“那所謂道,它鈍化自己的鋒芒,排解自己的紛擾掩蔽自己的光輝把自己混同於塵俗之中,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尾不為自己的存在而存在,無形無象若亡若存,像一具巨大的風箱,空虛而不會窮竭,鼓動起來,動能生生不息,有時它渾渾噩噩,就象嬰兒還不會笑,有時沒精打采,好象浪子沒有歸宿…。但世上本無君子,對我們來說俗器的生活才是真實的生活,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如果說佛家精於思想流,基督展於藝術流,那麽道家則發展出了一套技術流,以陽欺陰,以陰蒙陽的招式多得很,現在就來看看我們工匠招式的格物技術吧。”花瓶女最後講完放下書就開始做法了。


    幾番搗鼓之後,飛行器裏像刮了場茶杯裏的黑風暴,之後那收魂袋動了起來。花瓶女老公一下子就收緊了口子,從袋子裏傳來了嚶嚶怪的哀叫聲,很是讓人生憐。


    “哎,再兇猛醜陋的鬼怪,遭了的時候都會像這樣嚶嚶叫,象嬰兒般可憐,兇猛隻是我們弱小可憐的一麵鏡子,同樣迴憶初生時的弱小也會讓我們精神變得更頑強。“花瓶女感歎道。


    “能打開讓我們看看嗎?它在動。“東蒙詢問。


    “當然可以,抓來就是讓你們看的讓你們用的,它現在已暫時實體化了,那色身的實體樣子因該看來很可怕。“木匠老公,說完打開了袋口,首先露出蓬亂的頭發,和現實中肮髒乞丐的頭發沒兩樣。然後一臉血皮,眼窩沒有眼睛,卻塞著兩個蛋蛋當作眼睛。真是一副人間慘魔的可怖形貌。金剛見之手撫心口,竟不小心把心口處貼的符給抓掉了。符掉後,影響了整個場的布局,那鬼怪竟然抓了個袋口鬆動的機會從袋中躍出,咬了花瓶女老公一口。瞬間他也變成一副血皮淋漓的樣子,終沒逃過詛咒。而此時花瓶女已來不及翻書找補救的方法了。…


    在鹽湖,魔星正騎著食鐵獸溜躂,突然食鐵獸一個疾跑,把魔星給從背上摔下來了。


    “孽畜,怎麽迴事?”魔星大聲喊叫。


    過了一會,食鐵獸跑了迴來,氣籲籲地說:“剛看到一片竹林,跑過去原來是海市蜃樓。“


    “哎,當年,蚩尤怎麽會選你當坐騎,難怪會戰敗。隻因我們是一夥的,現在不得不繼續讓你當坐騎,真是倒黴。”魔星有些生氣。“這裏真的是天空之鏡嗎?”魔星問,氣歸氣,剛出獄的老大還是要求小弟的。


    “我覺得不是,彼得山王讓我帶隊去所謂天空之鏡,可能隻是讓我蠢蠢地踩踏下你們彼此的命運。“食鐵獸好似很有高見的樣子。


    “那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天空之鏡了?”魔星問。


    “我覺得有,凡兩腳怪發明的概念詞語,終將總會有對應的現實,就是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食鐵獸撓著腦袋,又顯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那我們這樣瞎溜躂是要做什麽呀?我仇未報心中鬱結。”魔星自言道。


    “閑著,就是閑著,做大事前就得閑一陣也好,要不我教你怎麽吃竹子吧,現在我們去找竹子。”食鐵獸這麽一說,“我去…”魔星想要抽它。…


    在花瓶女急得想破瓶破摔時,隻聽東蒙開口了,“我根正苗紅,當不怕汝等鬼怪,來來來,沒蛋人又醜,再射你一彈弓。“麵對東蒙那敏銳的眼睛,那鬼怪竟生怯意,又躲迴那收魂袋,嚶嚶嚶地哭起來。


    金剛見此又膽大了,上前問“醜鬼,你叫什麽名字?報上來,md…。”不是金剛粗野口吐芬芳,而是罵髒語確實能鎮住鬼魅。但這次其實麵對鬼中奇才,話罵得越髒鬼中才子反而更興奮膽大,終算是遇到陽世惡人可比武相親一決高低。關鍵還是靠東蒙,當初彼得山很早就給蒙交得過,除了告訴他怎麽避免與羅砌對視而不傷其心,又說過如遇陰惡之人,之鬼神,之陰傷處,不妨心中觀想下雨聲漸入耳。淅瀝的雨聲撫洗一切陰傷之後的平靜竟是鎮壓惡鬼邪神威力無比的諱號。東蒙自然深記於心,他一邊觀想一邊發問而鎮住了這絕欲狂魔。


    “比爾,血皮王比爾,但羅砌又一次剝奪了我的尊嚴,搶奪了我的名號,不得不和我的養子再淪為草寇,現在不知道那孩子在哪裏,我躲進了飛行器,又被你們所抓…”


    見這鬼賊提到羅砌東蒙興趣大增,便又晝夜審問,了解了很多秘密,也知道了這飛行器是靈魂碎片所化,對此航器肅然起敬起來。


    至於大朋當初和那位桃園小孩是怎麽進入幻海,怎麽變成了血皮人的事暫不表。現在就連東蒙和金剛都也對北方之城的彼得森王產生了動搖和疑問了。


    又一日,彼得森王在五星城堡召來了無眼和大鵝說一起喝喝茶裝裝婊什麽的,端來的卻是北方那種最廉價的磚茶。看到那本是飯前飯後的漱口茶,大鵝認為長久沒給自己零食吃的彼得王或許今日是要請客吃飯。


    但喝完一杯,美食未上,彼得便說道:“我紋了身,不知在遠方的臣屬是否還會認出我。雖然我對他們日漸興趣缺乏,但還是有些牽掛之心,當初我說將帶給他們更大的自由,但清楚自由是每個人自己爭取的,並非王者的恩賜和帶領,王者隻是有能力幫砸毀他們身邊的番籬。而從番籬中先邁出左腳還是右腳,還是原地不動都是他們自己的事。畢竟人心喜懶,而運動四肢是件蠻累的事情。”


    “那大王您的意思是?”無眼問道。


    彼得森拿出了那根竟已被彼得山舔光了的僅剩竹簽的棒棒糖,並用那剩下的竹簽掏了掏耳朵,邊又說道“這棒棒糖已被舔得一無事處,現在好像已沒什麽可送的東西作為任務了,是否可以宣告任務已完成呢,卻還是困在這城堡裏。而哈奇曾說真正的烤麵筋我還沒償到呢,劫難還沒有完。”


    彼得森又揉了揉腥鬆的眼晴道:“無事久困就如麻夢,你們是否也體驗過半夜寂繚就易憂思頓起,而夢中如懵昏倒瀉,神散意潰如煙如雲,等醒來就一切都好受多了。如此推斷下來陰魂半夜實在苦逼,怨哀恨牽想必如癮焚心。每天我們能醒來於這陽光的世界真是慶幸。不過總有些哲人喜歡說,物質現實才是夢,很想多聽聽你們的意見。”


    “現在,現實,這是個自主活著的問題,地藏王菩薩說過,無法再自主活著就如地獄眾生,當時采訪時鵝也不是很明白呢。”大鵝慧言迴道。


    “哦,我在資料庫裏隨意查掃過,有人說,做為‘現在成為者’,一個不朽的生命最初的天性,是生活在所謂永恆的狀態——即‘現在’,而唯一使如此存在的理由,是我們決定去——‘成為’。這物質世界的高慣性不正是讓我們的‘成為’結果不過於飄飄然嗎?還有究竟思進曉多是種苦,還是愚鈍無知是種苦呢?最近本王也好象感到了些無名的苦。”


    “我覺得有相伴者,一起有吃有喝有玩,不孤單就不會苦,像以前我和主人,後來我和哈奇,到現在我和大王您。“大鵝可能覺得有些餓了快到飯點了便言道。


    但彼得森今日非常專注於這場討論,對大鵝的暗示毫無理會,繼言道:“如果現在的行為可以不必影響後來的結果,如今我們彼此幾個離得更近,時空本身就是種緣,一種一體的生命,就象決定未來生命個體的動物求偶,沒有多少有緣千裏來相會的複雜過程,起支配的主因還是就近原則。而對威德權勢人物的追捧亦是如此,帝國的門樓掛的早已不是炎黃二帝的畫像了。那我們彼此也可以一起活著把時空活得就象一個偉大的生命體嗎?如果在這生命體內部我們彼此的決定都不產生對整個生命體的外泄影響,我們能擺脫這現在成為者的狀態嗎?雖說現在空間阻隔不是大事了,可旅行的越遠越快卻越孤獨,大鵝你也來說說。”


    大鵝想了想講道:“曾經車馬慢一生隻夠愛一人,後來車馬快一生能愛幾多人?時空不隔離了,糾情也淡了不是?我覺得不可能,否則我們就不會有這種隔空對話和交流。如果時空真平坦了,內卷的故事也就消亡了”


    然後大鵝好像又想到什麽,好似口水進了眼裏,說:“記的我的主人平頭,每次偷偷啃真肉排骨時都啃得很幹淨,直到一些肉屑髓汁無法再用他的舌頭舔出來,當時我嘲笑真肉真的變珍肉了,但我的主人卻說,他年少善良時有次餓肚子,看到地上的螞蟻艱難又興高采烈地舉著一點麵包屑趕迴家,他羨慕它們今日有幸運富足的一天。心想如果有塊啃完的鐵鍋燉排骨,或羊羔肉排,水煮牛蛙腿…,啃完後的,扔到這裏,它們今日啃定就過上了富豪的一天。那他豈不是降福之神了?後來他變得兇惡後越來越有錢,他的小弟不但把啃了幾口的羊腿還帶滿著貼骨肉就扔掉了,甚整桌沒吃完的酒菜都會倒掉,他感到榮光但又想起那些螞蟻。本來這些小弟都可以成神的,可正是時空隔離了他們。富餘難施,愛莫能助。”


    彼得森王哈哈笑了笑,“如果你那枚戒指和這枚能融合到一起,也說不定,很感謝,你曾告訴了我那麽多情報信息,什麽黑閃電,超立方體,纏繞螺旋等等,也對照了鐵血機甲的帝國資料庫,發現深空宇宙將有太多的複雜神奇等著我們去冒險,但我開始討厭了分離和複雜,喜歡上簡單和一體。其中有個簡單的問題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彼得森收起了戒指,示意正式的研討會才開始。吃飯的好事隻字未提。


    大鵝卻又插上了一段閑言道:“大王您是否還記得還在玉龍雪峰之上時,您曾自言自語地問,地球上的氫原子是把幾十億光年外的某個氫原子當作親人,還是把此地將之結合成水的氧原子當作家人?美洲大陸那些出生的無論黑人,白人,他們就近食取周圍共同的物質能量而生長出肉體和心智,一起生活在就近的環境範圍內,一起組成共同體的國家。可白人和黑人依舊認為根在大洋彼岸和非洲。對那遙遠的本和己關係不大的世界念念不忘。時空隔離和信息一體為何這等尬舞?那時我和哈奇都聽到你這樣自語,我本想向你轉達哈奇的迴答,可你自語完就獨自迴到賬蓬裏去吃夜宵去了。”


    彼得森王聽後,搜尋檢索了一下記憶庫,確有此事,難怪今天突然自己亦生起此歎問。但他先把這問題又壓到了一邊,很認真地直入今天他計劃想要研討的首要問題。


    “我想找出一條非凡的直線。我們知道這世界是彎曲的,光亦如此,時空亦如此。可現在成為者,我們的感覺難到不是直線的嗎?彎曲的光會讓我們誤以為那光源在直線的另一端。我們現在性意識穿刺的生活這是否意味著時刻在扭曲神範的曲度世界,所以…,所以我們是神的敵人嗎?所以要受苦?我們都是罪人,隻是有人提前遭罪嗎?在神範的曲度世界裏是否也有真正的直線,真正筆直的時空?大鵝,你講到過質數這類似於物理世界中用以構築萬物的原子,這引起了我興趣,你再多給我談談黎曼。”


    大鵝跺了跺腳,好象是踩在了熱鍋上,在那烤鵝掌快烤“熟”了的時候說:“質數關乎量子力學的的秘密,它們是如此神秘難懂。黎曼曾說,過直線外一點一條平行線也作不來。黎曼幾何成為曾經廣義相對論的數學基礎。同樣通過解析延拓黎曼函數猜想也將是量子學的數學背書。他猜想決定質數分布的函數在複數平麵上所有非平凡零點的實部都是1\/2那條直線上。也即方程ζ(s)=0的解的實部都是1\/2。…”


    無眼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麽,用掃描成像,卻看到大鵝那戒指好像變大成了它頭頂的一副王冠這樣的一副幻像來。


    彼得森王皺了皺眉頭,一皺就是幾小時,此間無眼倒是趁此向大鵝請教了些科普問題。最後彼得森開口自語道:“數學真是件神奇的東西,還記得小時候解應用題嗎?基於已懂的邏輯理解來列算式,但問題複雜了列這種算式每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事理解析邏輯推理力,像什麽雞兔同籠問題真是能把純真的孩子繞狡猾了,但用代數方式,依靠各類方程已知的套路,你隻須找到兩邊建立等價式的理解,解出方程就解出了結果。一些高階解析式真的很難用生活邏輯的理解來一步步看懂它,但它確實又是對你求問的一個問題的等價推理。似乎很多深度科學的發現,並非出於科學家極思細想的推理理解,而是靠得出的結果不得不反向去理解它,牛頓爵士用數學方法來理解自然哲學真是偉大,你不必擁有上帝般複雜的推理思考能力,隻須建立自己的理解等式算出它,再觀察解析結果,以致很多創建了自己公式的學者卻站在錯誤的觀點來理解它可能進一步衍進計算的後果。推理的邏輯如此複雜,而我們隻須建立等價,好像世界從來也沒多也沒少?真是這樣的嗎?還有多階方程會有多個解,好似因果邏輯的立體糾纏,複雜會讓人變的狂癡迷醉就象陷在鬼打牆裏,都知道兩隻眼睛對照才能看到立體,如果這世界真是意識的照射反射的集體幻象,我隻用一隻眼睛去看那是否世界會變得簡單些?讓自己變得簡單,圍困我們的世界難題也會變得簡單嗎?嗯,大鵝,你怎麽又變呆了?”


    大鵝檢索了下魔盒便又迴應到:“


    我聽說數學是宇宙幻力的密匙,一些天才甚會遭到神的怨恨,因為它可能會揭露神界的虛幻,讓一切繁華美景墮入混沌。有個亡於愛情決鬥的精神小夥伽羅瓦他用了群論的方式,證明了當n≥5時n次交錯群是非交換的單群,是不平衡不可解的。而有實解的n次方程都是n次對稱群,一元n次方程,隻有到4次方程有落在實軸上的實根解。n次方程有n個解但絕大多數是落在十字複平麵的虛數解,同時還證明了高斯的言論,若用尺規作圖能作出正p邊形,p為質數,群論也讓我們的理解進入隨機和不確定性的量子世界。”


    彼得森似聽非聽突然,嗓門變大。對著大鵝又講:


    “好吧,多的不說,你要幫我想一想假如黎曼這個猜想是對的,能夠解開質數分布之謎,可為什麽是二分之一。啊,還有神奇的十字,我知道傅立葉變換告之時域中的任何波形都可用十字下的正弦波合成。而一個複數平麵亦是十字構建,而十字所生之圓曲,譜出丌的神秘。如果這世界沒有絕對的直線,線的曲度總是在微顫變化,那何有絕對的圓?如果有絕對的圓,亦反過來說明不存在直線,因為無法用無限小的量子直線段來圍成一個圓。這真是無解,量子是對無解的一種約化幻想嗎?再說黎曼函數也是假設在一個絕對平展的十字麵上,而這和他所說的,過直線外一點一條平行線也作不出來又是矛盾的。我感到一種尋不到終極之徑的絕望,我到不了無限遠的地方,終將打轉,直覺讓我感到如果沒有量子化找到絕對真的等價式也很難。而量子化又是約舍不準確的必然妥協結果,不知風邊怎麽看,他又不給我談心的機會。”彼得森雙手環抱,左手搭著灰太狼右手撫著喜羊羊,並憂傷了起來。自從他大量閱讀鐵血機甲的資料庫後,就有了很多不著邊際的憂愁。


    大鵝又迴應道:“你可理想十字動變也可理解為奇偶之變,奇偶之變也是宇宙數理動變的基礎。如果在空域絕對平行地先後劃出二條線,那並不是奇偶動變,因為它們會絕對隔絕而失聯,是種混沌,隻有十字交叉才能形成數理的可連續邏輯和因果。此就象方程求實根,直線性動變是平衡的,曲線動變是不平衡的,在有實象可解的數理變動中,需無實根解非平衡曲線變動來連接。所以我們看到十字生成豎起,奇偶生長的可連續邏輯實象下,是不可實象的支持,即虛象,故實象的量子化現象生成而必約舍虛世界無限混沌之部分“。


    之後到了飯點,大鵝和無眼沒見王有什麽美宴就都先後退場了後,因為彼得森王最近開始不讓任何人來看見他是如何吃飯的這等私事,其它人走後,他又獨自開始喃喃自語:“時空物質的不平坦讓世界到處充滿著機械的美學感,從簡單到複雜的映射,就連太陽係看上去也象塊鍾表。還有宇宙浩渺中的各種鎖和要匙,它們要麽控製著時空層級的門,要麽控製著思想意識頻相的門,與其費盡心思去學習理解這些精巧,不如有把重錘能來砸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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