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忙從賈琮懷裏掙脫出來,賈琮則狠狠的瞪了晴雯一眼,這妮子老是不會挑時候。


    賈琮冷哼一聲,道:


    “怎麽死的?”


    晴雯癟著嘴,道:


    “玄真觀的道士剛剛來傳信說,功行圓滿,升仙了。


    被前院的人唬了一番,那道士又改口說吃秘製的丹砂,燒脹而死。


    可爺的人在郡主剛來那會兒,便傳信來說,是扮成小道士的潛龍衛下了藥。”


    賈珍、賈蓉父子死後,寧國府已經除爵,府邸並被收迴,賈敬兒孫死絕,已是身如浮萍。


    賈琮身為賈家的家主,賈敬的喪事隻好他來操辦,便對晴雯道:


    “去請尤氏、秦氏過來,讓寶琴也過來。”


    林黛玉如今的身份不便出麵幫賈琮打理賈家的事務,知道賈琮要忙,便迴瀟湘館去,臨了,還不忘給賈琮來了一句:


    “倒是妹妹的不是了,不能替琮哥哥分憂。郡主說了舍不得你,可別忙壞身子了哦。”


    賈琮被這酸溜溜的一句樂笑了。


    尤氏、秦氏一個是賈敬的兒媳,另一個是孫媳,她們操辦賈敬的喪事很合理,賈琮又讓寶琴協助她二人,否則她們指派不動前院的家臣。


    安排好賈敬的喪事,賈琮去了前院議事廳,叫來了近衛營虎衛隊隊長趙羽。


    既然皇上已經出手做了賈敬,那麽對皇上的行事做派已經有了標誌性的判斷。賈琮的重要行動開始啟動。


    對皇家來說,大楚的大敵——蒙古已經沒了威脅,水清揚為了防止皇家兔死狗烹,走的是內線,激發他們父子矛盾。


    賈琮則是走外線,皇上不是把絲綢的海上貿易作為國策嘛,為此還推出改稻為桑,那就從此處著手,斷其財路。


    如今,東南倭寇猖獗,但實則是兩類勢力:


    一種是真正的倭寇,極其殘暴,不僅襲擊往來商船,還時常登陸沿海,燒殺搶掠,屠戮百姓,連婦孺都不放過;


    另外一類則是當地的漁民,一方麵飽受倭寇侵害,另一方麵遭受地方官吏、豪紳欺壓盤剝,民不聊生。


    他們落草為寇成了海盜,打的也是倭寇的旗號。


    不過他們通常隻搶掠皇家、朝廷、世家的商船,並不侵害沿海的百姓。


    賈琮準備在那裏組建第三方勢力,成立自己的海軍。


    對真正的倭寇毫不留情的抹除,他們這些年搜刮的財富也可以作為自己的戰利品。


    當初在瓜洲渡俘獲的兩個倭寇,其提供的倭寇情報和海圖,便有了重要價值。


    對於後者以詔安為主,清剿為輔。


    賈芸早已被調派去香江,把東南發展成海運的集散地,他就是海軍的錢袋子。


    加上玉石貿易帶來的巨額收益,如今自己資金充沛,要人也有頂尖的人手。


    隨著與卡諾琳家族多年的玻璃貿易合作,雙方關係被利益緊緊的綁在一起,而她們擁有先進的遠洋、造船技術、海圖、現成的船隻。


    兩者合作,海軍的技術、人才、資金、船隻都齊備了。


    然後就可以實行以戰養戰,掠奪皇家、世家、豪門的商船。


    這些世家豪門在朝廷都有自己的利益代言人,他們會倒逼皇上去剿滅“倭寇”。


    屆時皇家就有了新的心腹大敵,飛鳥未盡,良弓便不能藏。


    自己就有了充足的時間進一步擴充實力。


    賈琮與趙羽詳細討論了海軍的建設、發展,便讓他帶著人馬並自己給卡諾琳家族的信物南下香江了。


    隨著冠軍侯府掛白,原本準備來給賈琮祝賀封侯的親友,硬生生的把紅事改成了白事,


    倒也不妨礙他們原本就是抱著來和賈琮親近,拉關係的目的,且不細表。


    榮國府這邊賈赦、賈政、賈璉等男丁也都來參加祭奠。


    倒是惜春從未出現,賈琮也不以為怪,原本的世界裏,她還是賈敬的嫡女都沒參加,


    甚至因此被後世一些研究紅學的人猜測,惜春並不是賈敬之女,而是榮國府文字輩的女兒。


    如今她在法理上已是賈赦的女兒,更無須參加。


    鑒於王夫人還停靈在榮國府,兩府一商量,一並送往家廟鐵檻寺。


    皇上以念及賈敬祖父之功的名義,追賜了他五品之職。


    一邊殺人,一邊恩賜,兩手玩的都很溜。


    數日後,賈敬、王夫人出殯,榮國府這邊,賈璉、大臉寶、賈環、賈蘭,李紈、王熙鳳參與送葬。


    不同的是,王熙鳳是帶著喜悅的心情,送王夫人走完最後一程。


    因賈敬是文字輩的長兄,賈琮又點了賈政去給他送行。


    賈琮領著一行人在榮寧街列隊,迴頭看見大臉寶倒是奇葩,不去給王夫人打幡,卻站在兩個標誌的女子麵前。


    尤氏見狀,忙領著兩女來到賈琮跟前,道:


    “這是二妹,三妹,來幫著我料理喪事,如今同母親一起住在府外一處小院裏。


    因忙著喪事,還沒來的及拜見琮兄弟,請琮兄弟恕罪。”


    又對尤二姐、尤三姐道:


    “還不快拜見侯爺。”


    賈琮看去,二人同尤氏一樣,一身孝衣,一個模樣標致,看起來溫柔和順,想來便尤二姐;


    另一個模樣風流,倒也算的上風情萬種的女子,應該便是尤三姐。


    賈琮心想,尤二姐、尤三姐是其繼母尤老娘和前夫所生,與尤氏沒有血緣關係。


    如今尤氏本是借住在冠軍侯府,她把來投靠的尤老娘三人安置在府外倒是合情合理。


    尤二姐規規矩矩行了禮,尤三姐或是因為對稱“侯爺”二字不滿,在尤氏的要求下繃著臉,勉強行了個禮。


    賈琮對尤氏道:


    “既是親戚,本該照顧些。


    跟香菱說,給她們配上丫鬟、婆子,例銀、錦緞一應待遇也按姊妹們一般發放。”


    又問尤二姐、尤三姐:


    “大臉寶不去給王氏打幡,站在你們跟前作甚?”


    許是被大臉寶的稱唿逗樂了,尤三姐噗嗤一笑,道:


    “那位公子或許是怕前麵那些臭和尚熏著我們了,便擋在麵前。”


    賈琮對賈環道:


    “叫你父親去安排人打幡。”


    說罷也懶得關心賈政如何修理大臉寶,便領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鐵檻寺。


    前麵法鼓金鐃,幢幡寶蓋,鐵檻寺接靈的眾僧侶相迎。停靈寺中,眾僧便開始念咒做法事。


    這鐵檻寺和一旁的水月庵(又名饅頭庵)皆是賈家的家廟,賈琮若有所悟,喃喃道:


    “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


    這便是鐵檻寺、饅頭庵的來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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