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郡主水清揚,目光不善的看向了史鼎夫人。


    賈琮卻心裏暗想:


    曹公筆下,忠靖侯史鼎與賈家疏遠,幾乎沒有正麵露臉,其夫人隻在秦可卿葬禮上出現過一次。


    而且其兄長史鼐被調離京城下地方當官,也是將史湘雲留在賈家,期間也沒說史鼎家裏接史湘雲去住幾天。


    保齡侯的爵位是繼承來的,而忠靖侯這個爵位是自己掙來的。


    要掙得一個侯爵,絕非易事,必是史鼎為皇家是立了大功。


    所以,史鼎對走錯了政治路線的賈家很疏遠,甚至對其兄史鼐亦是如此。


    而如今這世界,眾所周知,賈琮是皇上的心腹,所以史鼎欲與自己親近。


    老太太此時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作不了賈琮的主。


    老太太笑道:


    “琮哥兒一向主意很正,哥兒如今也大了,不妨說說你中意什麽樣子的?


    我和你父母也好有個模子為你選。”


    雖然老太太提到賈琮的嫡母邢夫人,但邢夫人自知沒自個兒說話的份,故而也不開腔,依舊如同背景牆似的立在老太太身後。


    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太把皮球踢迴給賈琮,眾人也不意外。


    京城裏誰都知道,賈家老太太是個不慈的,早年間就苛虐這庶子,老太太作不得他的主,實屬正常。


    老太太這麽一說,眾人都齊刷刷的看向賈七郎。


    賈敏也有些緊張的看著賈琮,畢竟,女兒的心思,當娘的最明白。


    不過,賈敏也知道,私情在這個世道是被世人唾棄的,若是你對玉兒有意,也千萬別在這裏當眾說出來。


    否則你和玉兒的名聲就毀了。


    另一方麵,賈敏又擔心賈琮說出什麽讓玉兒傷心的話來,心裏忐忑不安起來。


    林黛玉此刻用手攪著帕子,低著頭不敢看賈琮,隻聽見自己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


    琮哥哥會怎麽說,前兒他,他都抱自己了,可他從沒說過喜歡我。


    琮哥哥到底中意什麽樣的女孩,會不會嫌我小氣……


    水清揚看著站在大堂中央,如謫仙下凡的賈琮,不知怎的看向了他那雙手。


    竟然想起在那日金陵秦淮河,畫舫中,那手在自己身體裏作怪……


    水清揚感到身子一陣發軟,麵色潮紅的低下頭,強迫自己想無關的事。


    嗯,練武,廝殺,可以分散注意力。可一想到練武,神足經,愈發不可收拾了。


    賈琮環顧四周,笑道:


    “謝老太太、諸位伯母關心小子的婚事。


    隻是,我尚年幼,如今陛下將京營西營和繡衣衛交給我,責任不可謂不重。


    賈家世受皇恩,大丈夫頂天立地,自當報君恩,故而暫且沒有成親的打算。


    不過……”


    賈琮這緩兵之計自然是為了不得罪在場眾人。


    但有些話還是要講出來,否則日後還有類似麻煩,也省的林妹妹多心。


    賈琮接著道:


    “既然世人既然給我冠以‘三絕公子’之名,那麽我中意的女子當然也該精通詩詞、音律;


    至於武藝嘛,雖是閨閣女子,怎麽也該會些輕功啊,花拳繡腿什麽的吧。”


    心中暗想,這話,林妹妹應該能聽明白吧,這是為你量身定製的標準。


    這樣的場合我也隻能說到到這裏,隻是以林妹妹心有七竅的性子怕是還會多思。


    看來,是時候,去把有些話當麵跟她說明白了,免得林妹妹誤會。


    賈琮此言一出,眾人心想閨閣女子又怎會習武,縱是武勳家裏,有極個別習武的,那也不可能還精通詩詞、音律。


    那些帶著女兒來的誥命夫人也都泄了氣。


    林黛玉心想:琮哥哥這是說我嗎?哼,把我的拈花指和葬花說成花拳繡腿了。


    突又想起在場除了自己,還有一位女孩兒也會武藝,那晚還出手幫過琮哥哥,抬頭看向靜姝郡主。


    恰好遇到水清揚的目光正看著自己,兩女四目相對,隨即又分開。


    水清揚心裏歎道:賈七郎中意的果然是林探花的千金。


    林黛玉看到水清揚臉上閃過那一絲失落的神情,又想起那晚她見到自己時,那落寞的神情。


    郡主果然對琮哥哥有意,心裏不禁有些酸溜溜的東西在翻騰,琮哥哥你到底喜歡誰?


    賈敏則很滿意賈琮這番話,既委婉的拒絕了在場無論欲做媒的西寧王妃等人,也讓那些欲與賈琮接親的知難而退。


    旁人都不知道自己女兒會武藝,自己當然清楚,玉兒的武藝是賈琮一手教出來的。


    王熙鳳打趣道:


    “哎喲,我說琮兄弟,莫非要尋個花木蘭、穆桂英迴來?”


    西寧王妃笑道:


    “花木蘭和穆桂英可也不擅長詩詞、音律。


    當年的冠軍侯也曾言‘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賢侄既然無意現在議親,就慢慢挑吧,也不用咱們瞎忙活。”


    西寧王妃自然聽出賈琮沒有與眾人接親的意思,便出言堵住了眾人的嘴。


    迎春、探春、惜春則暗想,賈琮這麽說準是心裏有人了,可除了他身邊的女孩,誰還會武藝呢?


    寶琴是家臣,當不得正妻,頂多是貴妾;


    素雪雖是義妹,但賈琮若要娶她為正妻的話,就不會讓她住在自己院子裏,這不符合禮製啊。


    三春揣著八卦的心思,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賈琮的心上人到底是誰呢?


    老太太也出麵打圓場,笑道:


    “哥兒既以皇上所托為重,晚幾年成家也是好的。我和你父母就比著你畫的模子去尋。”


    王熙鳳忙跟進道:


    “哎喲,咱們家琮兄弟這麽一說,京裏不知多少閨閣女孩兒,要舞刀弄槍了。”


    眾誥命也跟著說笑起來。


    心裏卻暗想,這賈七郎才貌雙全,年輕有為,要家世有家世,要爵位有爵位,還痛惜女孩兒,手下還有個家臣是鏢局,不缺銀子。


    難得的是已經開府自立門戶,女兒嫁過去就是府裏的女主人,上麵沒有婆婆壓著。


    大家都是從媳婦熬到婆婆的,哪裏不知當媳婦的辛苦,單是在站規矩這一條,就磨死人。


    誰沒有在夜裏抱著腫脹的雙腳,偷偷哭過。


    誰沒在當新媳婦的時候,沒被婆婆幾句話就慪得躲在被窩裏哭過。


    這樣的女婿真是打著燈籠難找,是不是該讓自家女兒迴去學幾招花拳繡腿?至於輕功,那不是武林高手才會的嘛?


    ……


    月上三竿,眾賓客陸續離去,賈琮一一相送。


    外院,賈琮送北靜王兄妹出府,水清揚馬車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丫鬟。


    賈琮一看,正是當年自己拾玉佩,給自己銀子那丫鬟,二人已經打過幾次照明了。


    那丫鬟上前,微微屈膝道:


    “郡主請七郎上車一敘。”


    賈琮暗想,這水清揚膽子還真大,好在附近除了王府就隻有自己的人,便縱身上了馬車。


    撩開簾子,貓身進去,坐在了水清揚一旁。


    隻見,剛才在夢溪峪還端莊、持重的郡主,此刻化作了風情萬種的女子。


    看著水清揚那雙宛如秋水的雙眼,等她說話。


    水清揚嬌嗔道:


    “七郎拿什麽‘三絕’搪塞眾人,中意的該是那嬌花照水的林姑娘吧?”


    賈琮頓時感到精致的車廂裏彌漫了酸酸的味道,笑道:


    “怎麽,清揚這是關心我的婚事了?”


    水清揚嬌聲道:


    “哼,你的婚事與我何幹?我這輩子又不會嫁人。


    你教林姑娘那般驚世駭俗的手段,我自問待你也不差,連身子都被你占了去,你卻舍不得傳我一招半式。”


    賈琮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子三葬,也明白水清揚的心思,笑道:


    “那是林妹妹自己的造化,連我也不會。


    不過看在你出手助我的份上,送你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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