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這兩日在龍禁尉按部就班的當值,對二營的情況也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二營集中了大楚勳貴中年輕這一輩的精英。


    盧少朋和陳漢鬆先前給自己的情報還是比較準確:


    定國一脈裏麵,平津侯之子——車正武,在各方麵都是翹楚。也就盧少朋有自己當年傳授的五虎斷門刀,方能在個人武力方麵壓製他;


    (據盧少朋透露,當日在武威,賈琮把楊家槍法傳授西寧郡王後。


    其父王並沒將楊家槍法傳授給他,王府隻他長兄得了楊家槍法。)


    宣平侯之子——莊延,各項實力在他們當眾算得上一流。


    開國一脈裏麵中牛繼宗之子——牛奉算是比較出眾,個人勇武較強,但練兵、領兵方便比起另外幾人明顯弱了一籌。


    盧少朋和陳漢鬆,二人在練兵、領兵方麵都算是頂尖的,僅次於車正武,陳漢鬆個人武力較弱,這兄弟將來妥妥的就是一儒將。


    這日,放衙後,賈琮領著盧少朋和陳漢鬆二人到自己的崖柏酒樓吃湯鍋。


    當初這酒樓由賈琮、賈赦、賈璉各占一份,掛在賈赦名下,賈璉負責經營。


    如今看來經營的還挺不錯,雖然京城後來出現不少模仿的鍋子,但都不及崖柏酒樓,可見賈璉在宿務方麵確實擅長。


    雅間裏,三人推杯換盞,閑聊武勳中年輕這輩的情形。


    賈琮道:“少朋兄,既然是到龍禁尉混資曆,怎麽不想著把軍職往高處走走,你們西寧郡王府又不是沒這個能耐。


    將來到軍中起點也高些。”


    少朋放下酒杯苦笑道:


    “七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一進來就是龍禁尉的副統領,咱們二營的統領。


    你是因為有軍功在身,我才來剛剛一個月,哪有那麽快。


    再說陳兄這個二營副統領,也是混了近兩年才上去。”


    賈琮拍拍少朋肩膀道:


    “我倒有一個法子。陛下讓我練兵,我準備來個二營大比武,請陛下親臨。


    屆時你隻要脫穎而出,你說陛下會不會提拔你。”


    少朋忙摟著賈琮的肩膀大笑道:


    “好兄弟,謝謝了。哈哈哈,我可以少熬一兩年了。”


    陳漢鬆苦笑道:


    “要比武,我可就慘了。”


    少朋忙道:“無妨,讓七郎傳你一招半式,就不會吃虧了。”


    見盧少朋和陳漢鬆都看向自己,賈琮點點頭道:


    “自然不會讓自家兄弟吃虧,這樣吧,一個月後二營大比武。


    這一個月時間,我教你幾招,隻要你勤加練習,至少也能跟牛奉打的有來有迴。


    再者此次大比不僅僅是個人武力,還要比排兵布陣。”


    陳漢鬆忙道謝,又敬了賈琮三杯酒。


    賈琮在崖柏酒樓把酒言歡之際,榮國府,榮慶堂愁雲籠罩。


    皆因老太太病了。


    確切的說,老太太從祠堂迴來那晚便生病了,到今天更是床都下不了。


    請了太醫,太醫說是氣機鬱結不舒、心緒拂鬱,導致五髒氣機阻滯,上火,引發口幹舌燥,頭痛、胸悶。


    大家都能猜到老太太這病根在哪,當了這麽多年的老封君,這一朝失勢,心腹盡失,心情怎能不好。


    這兩日,從賈赦、賈政、賈敏到林黛玉、三春都在老太太房間伺疾,王熙鳳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法讓老太太露出一絲笑容。


    鴛鴦伺候老太太吃了一口碧粳粥,老太太咽下了半口,剩下的都吐了出來。


    鴛鴦忙用手絹接住。


    老太太歎了口氣,幹涉、虛弱的聲音說道:


    “老婆子不中用了,你們都迴去吧,別守著我。”


    賈敏擔憂道:“母親,好歹吃幾口吧,這不吃東西,哪裏撐得住。”


    眾人也都勸慰老太太,老太太索性縮迴被窩,躺下,喃喃道:


    “都迴吧,我睡會兒。”


    一屋子兒孫都隻得離去,臨了叮囑鴛鴦、琥珀幾個丫鬟好生伺候著老太太。


    雲夢園,華燈初上,花園裏的小亭,初冬的的晚風已有寒意。


    亭子裏兩個少女,弱柳扶風般依在長椅上是林黛玉,一旁亭亭玉立是紫鵑。


    看著黛眉微皺的林黛玉,紫鵑道:


    “姑娘,外麵起風了,咱們迴屋去吧。”


    林黛玉搖搖頭,喃喃自語道:


    “要是去請琮哥哥來探望老太太,琮哥哥會不會生我氣。畢竟老太太先前那般欺負過琮哥哥。”


    紫鵑歎了口氣,道:


    “姑娘心思重,一邊是親外祖母,一邊是琮三爺,兩邊都疼姑娘,所以夾在中間難過。”


    林黛玉白了一眼紫鵑,道:“外祖母是疼我,琮哥哥怎麽能叫疼?”


    紫鵑笑道:“三爺在外遊曆好幾年,每到一處,都不忘給姑娘寫信。


    姑娘哪次收到三爺的信不是高興的覺都睡不著,把信壓在枕頭底下。


    每封信沒看八百遍,也看了五百遍。”


    林黛玉像似心思被人撞破,緊握住衣袖,嗔了她一眼,道:


    “你不懂詩詞別渾說,那是琮哥哥的詩詞寫的好,我才多看幾遍。


    你這丫頭敢亂嚼舌根,我迴了老太太把你送迴去。”


    紫鵑忙央求道:“我的姑娘啊,我隻是跟你說說私密話,哪是多嘴的人。”


    紫鵑雖然知道林黛玉嘴上不饒人,但最是個心善的。


    但也明白姑娘家的心思最怕被人說出去,連忙給林黛玉道饒。


    二人相處近四年,紫鵑又是個知心的,兩女跟姊妹也差不多了,有些話,便是在母親跟前也不便講。


    見紫鵑道饒,林黛玉心下便軟了,說道:


    “老太太的心病,隻有琮哥哥能治。


    可老太太先前確實欺負過琮哥哥,你說琮哥哥會幫她嗎?”


    紫鵑明白林黛玉的心思,便說道:


    “琮三爺是做大事的人,行事果決,殺伐果斷。


    但奴婢看這位爺還是能容人的,心底也善。


    他迴京當日就處置了二姑娘的奶媽一家;抽了賴大;榮慶堂裏直接跟老太太和太太翻臉;


    寶二爺連將軍府的二門都進不去,還被護衛們唬了一通,迴來就生了場病;


    前幾日更是把府裏的管事奴仆幾乎一掃而空,聽說顯赫一時的賴家全沒了;


    就連內院裏僅僅在老太太一人之下的太太,都被他罰去莊子上禮佛了。


    府裏的下人對這位三爺都畏之如虎,聽說有仆人家裏的小孩半夜哭啼,大人就說‘琮三爺來了’,小孩便不哭了。”


    林黛玉笑道:“怎麽沒見你怕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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