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玄奘法師西行天竺,並在天竺遊曆,往返十七載,帶迴大小乘佛經五百多夾,六百多部。當年玄奘法師歸來後沒告訴佛門弟子佛教已在天竺衰落?”


    憨僧道:“中原佛門自是知道,佛法在天竺確實衰落了,但如何就走到斷絕傳承這步了?”


    賈琮道:“算起來也不是完全斷絕傳承,畢竟還有少許佛教教徒,隻是如今天竺的佛教已經不再是真正的佛教,而是吸收和容納了大量其他宗教的內容後的‘’新佛教’。


    準確的說,從性質和教義等方麵來看,所謂的新佛教不過是天竺本教的一個分支而已。


    天竺如今大興天竺本教和婆羅門教,真正佛門在天竺已然銷聲匿跡了。


    昔日,菩提樹下金剛座處的正覺大塔內,供奉的佛祖二十五歲等身金像,何等的慈悲與莊嚴,與佛真身無二無別,凡見之者如睹世尊尊容,必定解脫。


    然而,金像已經消失了近三百年。”頓了下,賈琮接著說道:


    “不過大師也不必過分擔憂,如今在天竺以北,吐蕃以南,皚皚雪山南坳(今尼泊爾)還生活著少許人,他們依然信奉佛法。”


    “嘶!”憨僧倒吸一口涼氣,無論達官貴人、平民百姓、還是佛門僧侶來這禪房見他,無外乎為參禪或是祈福。


    這賈琮不參禪,不祈福,似乎對佛法沒有興致,但卻對佛門來龍去脈、佛家隱秘如數家珍。


    這世間隻有一尊佛祖二十五歲等身金像,乃佛門至寶,雖遠在天竺,中原佛門高僧當然是知道的,當年玄奘曾經參拜過,千百年來去往天竺的僧侶無不參拜。


    可是幾百年沒有消息了,看來真如賈琮所言失蹤了。


    憨僧道:“施主莫非知佛祖金像在哪?佛法為何在天竺衰亡了?”


    賈琮不答,反問道:“佛教可是主張‘眾生平等’?”


    憨僧點點頭道:“若言處處受生,故名眾生者。此據業力五道流轉也。……”


    賈琮說道:“我泱泱華夏,能海納百川,能認同孟子的‘民貴君輕’,便能接受貴教的‘眾生平等’。


    然,天竺不同,那裏的統治者視百姓為被征服者,所以他們把人按血統劃分種姓,實行種姓製。


    每個人尚在娘胎時,便就被劃分了了三六九等,世世代代如此。大師認為他們會接受‘眾生平等’嗎?”


    看著憨僧銅像般的臉龐此刻震驚的目光看著自己,賈琮不待其迴答,接著緩緩說道:


    “至於佛祖金像嘛,……”賈琮故意拖長“嘛”字,便不再言語。


    憨僧會意,說道:“阿彌陀佛,請施主移步老衲平日裏打坐之地,如何?”


    賈琮點點頭,隨憨僧出了禪房竟來到一處茅屋。二人盤坐下來,憨山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詢問賈琮如何才能告知金像現在何處。賈琮說道:


    “我隻是好奇,大師莫非有看相、占卜的本領。”


    憨僧如實道來。原來他在東海牢山那羅延窟結廬參悟時,無意間領悟望氣之術,因觀賈琮氣相與常人不同,他看不明白賈琮,故有此問。


    而後得知此望氣之術沒法傳授,賈琮放下心來,告訴憨僧,因迴迴教(現稱伊斯蘭教)入侵天竺,佛祖二十五歲的金像被埋在正覺大塔下。


    二人接下來商談如何保護佛祖金像,萬裏之遙的事,賈琮隻能除了出主意也無能為力。


    比起天竺的佛像,賈琮更在意敦煌的莫高窟,那是華夏文明的瑰寶,賈琮不希望莫高窟再如後世那般被歐洲探險家掠奪。


    於是把話題轉到如何保護莫高窟的壁畫和塑像。


    兩人談了近半個時辰,憨僧取下念珠鄭重的說道:“蒙施主愛護佛法,老衲此生已不能遠赴敦煌,日後施主若去往敦煌,請施主庇佑佛門隗寶。”


    說著將念珠遞給賈琮,賈琮接過來一看,隻是尋常菩提子做的念珠,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憨僧道:


    “老衲弟子皆識得此珠,日後可憑此念珠差遣他們。”


    聽聞此,賈琮鄭重的把念珠揣入懷中。


    禪房內,林黛玉擔憂的說道:“琮哥哥跟老僧去了良久,會不會……”


    林如海道:“玉兒無需擔憂,憨山乃大德高僧,琮哥兒亦是有大來曆的,且行事頗有章法。”


    正說著,賈琮迴到禪房,林黛玉問道:“琮哥哥去了這麽久,玉兒還以為哥哥轉投佛門下了呢。”


    賈琮笑道:“我可不會當和尚,也不做道士,哈哈。”


    今日事已了,一行人就這麽說笑著迴往揚州城。


    迴到巡鹽禦史府,知道賈琮會音律,還譜了新式曲子,林黛玉便請賈琮教她新曲,賈琮自無不可。


    內院花園裏,賈琮看著柳樹下,穿著淺紫雞心領繡梅花仕女款襦裙,上麵一套白綢竹葉立領中衣的林妹妹一邊撫琴,一邊輕唱著: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在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


    微風拂麵,柳葉打著旋飄落在林妹妹衣襟上,畫麵真美,這一刻把賈琮看癡了。賈琮心想,願你這一世開心到老,無需再還那勞什子神瑛侍者的眼淚。


    “琮哥哥,離京這麽些時日,揚州與京城不同,這一路可有感悟,可有作新曲?”


    林黛玉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賈琮的出神。賈琮略有所思說道:


    “前陣子,在來揚州路上,於鄉間、原野、叢林星夜趕路,倒是有些靈感,有一新曲名為《星空》送給林妹妹吧,隻是尚未作詞,請林妹妹填上。”


    此曲正是“地獄邊緣”的大作《star sky》:


    前奏如漫步在星空之下,隨後節奏越來越快,仿佛徐徐展開一幅宏偉的篇章,當女高音如同天籟之音從天而降,把音樂推向高潮,一副史詩般氣勢恢宏的畫麵,蕩氣迴腸。


    這樣充滿正能量的旋律正好對衝林妹妹那還不完的眼淚,隻是歌詞不太適合送予林妹妹,那就讓大才女自行作詞吧,賈琮心想道。


    “我也能作詞?”林黛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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