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書院,夜幕籠罩之下,一輪孤月高高懸掛在天際,灑下清冷的光輝,使得整個書院顯得格外寂靜與落寞。


    郭璞院長靜靜地佇立在落霞殿前,身姿挺拔卻難掩疲憊之色。他深邃的目光越過重重庭院樓閣,遙望著遠處的象山。此刻的象山一片漆黑,唯有落霞殿內還懸掛著幾盞微弱的殘燈,宛如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往昔那燈火通明、殿宇樓閣間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已然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郭璞傷感地凝視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盡的悲涼。他緩緩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輕輕地吐出,仿佛想要將內心的愁苦一並釋放出來,但最終隻化作了一聲無力而沉重的歎息。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郭璞聞聲轉過身去,隻見副院長於長生正快步走來,他的身後緊跟著另外九大書院的院長。這些院長們個個神情肅穆,麵色冷峻,如同一排沉默的雕塑般站立在於長生身後。他們分別是雲中書院的童山、巨鹿書院的林笑風、九原書院的劉軒、琅邪書院的謝謹、太原書院的黃闕、漢中書院的仆周子、雁門書院的上官金澈、潁川書院的龐不同以及廣陽書院的趙覓。


    於長生走到郭璞麵前停下腳步,微微躬身行禮後說道:“院長,飛雲閣和落霞殿的秘籍都已按照您的吩咐順利運下山了。”說完,他抬起頭來,目光與郭璞交匯在一起,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嗯!”郭璞微微頷首,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關切,輕聲問道:“那些弟子們如今身在何處?”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憂慮與牽掛。


    於長生迴答道:“迴稟院長,早在半月之前,我便已安排他們外出執行重要任務去了。此刻這院中啊,也就隻剩下咱們這些老家夥以及一些仆役下人了!”


    郭璞聽聞此言,眉頭微皺,稍作思索後斷然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將這些下人們都遣散了吧!讓該迴宮的迴宮,該歸家的歸家!不必在此逗留。”


    於長生連忙點頭應是,但他似乎欲言又止,稍稍猶豫之後還是開口說道:“院長,陛下特意調派了眾多高手守護在山下,隻等您一聲令下便可前來聽命差遣。”


    郭璞聞言猛地轉過身來,連連擺手道:“萬萬不可!此次之事乃是修煉界內部之事,倘若王宮貿然插手相助,必定會被那可惡的天殿抓住把柄。屆時,他們定會借機大做文章,再次挑起對秦國的征伐之戰!”


    聽到這裏,在場的其他九位院長也不禁紛紛點頭表示讚同。的確,此番天殿所使出的乃是一招陰謀,明麵上看似公平合理,實則暗藏玄機。而九州書院在這場博弈之中,隻能處於被動應對的局麵。


    郭璞緩緩抬起頭,環視著眼前的眾人,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鄭重地說道:“百年風雨,九州書院從最初的一無所有發展至今,其中飽含著諸位多年來的辛勤付出與鼎力支持。如今書院麵臨如此困境,怕是難以安然度過。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隨著九州書院走完最後一程吧!”


    九大院長紛紛行禮,眼中盡是堅定的神色,他們從各郡趕來就是要與書院共存亡!


    這時殿外人影晃動,眾院長一起轉頭看去,隻見來人竟是新晉的落霞殿十大高手:彭銳,郭子楓,樊重,蒙擒虎,林鈺,南宮騰,上官菱,洛天仇,封湫,封椿!


    此外還有白玉蘭,唐一笑,段橫,莫清,趙進,於寒等數十位精英弟子!


    眾院長大驚道:“你們怎麽來了?”


    彭銳上前行禮道:“院長,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天殿聯合六國書院想要吞並我們九州書院,我們要留在這裏,與他們殊死一戰!”


    “不錯!我們要與書院共存亡!”眾人齊聲喊道!


    “胡鬧!”郭璞大怒,手指著眾人說道:“你們能做什麽?留下來隻會白白送死!”


    於長生上前勸道:“我和院長都明白你們的心意!我們這些人已經一把年紀了,修為上也隻能如此了,但你們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大的可能,怎麽能一時衝動丟了性命呢?”


    彭銳銳道:“諸位院長,我們並非一時衝動,我們深受書院栽培,怎能在危難之時退縮,棄師長而去呢!”


    “糊塗啊!”黃闕急道:“隻要你們活著,我們九州就還有傳承,就還有希望!快!你趕緊下山,走的越遠越好!”


    彭銳微微一笑道:“師傅,九州書院的希望在九州,不是我們!年輕的弟子已經被我們送迴各郡了!他們才是九州書院未來的希望,而我們必須留下,要不然天殿會趕盡殺絕的!”


    眾院長對視一眼,他們也知道彭銳說的沒錯,天殿這次吞並九州就是要斷了他們的傳承。如果書院內一個弟子都沒有,那天殿下一步就會清理各郡的分院了!


    彭銳向後看了一眼,隨後眾人齊齊跪倒,彭銳高聲道:“諸位師長,我等自願留下守護師門,以血明誌,為九州留下傳承!”


    “守護師門,以血明誌!”眾弟子聲音高亢,目光堅定都抱著視死如歸的信念!


    郭璞不忍的轉過身去,眼眶濕潤,內心不住的唿喚:“師尊!九州書院要完啦!我對不起你啊!”


    天色拂曉時,追捕雷鳴的一行人來到了王城外三十裏處,正當他們準備追捕下去時,另一條岔路上也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數十匹駿馬出現在山道上。


    青衣女子見到領頭之人高興的說道:“是雲中書院的杜之康和林謝!”


    “嗯!”周師兄點頭道:“雁門書院的上官宏和巨鹿書院的鐵凝還有琅邪書院的卓詩!他們都迴來啦!”


    雙方見麵紛紛勒馬抱拳,周師兄先說道:“杜兄,林兄你們也迴來啦!”


    “哈哈!”杜之康笑道:“周崖兄,收到裴師妹的傳書我們連夜就趕迴來啦!希望來得及!”


    裴師妹高興的說道:“太好了,這下咱們九州書院新一代的弟子就聚齊了,一定要給六國書院一個教訓!”


    眾人點頭,他們這些人是新一屆術武大會的精英弟子,這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眾人剛準備趕路,裴師妹突然說道:“對了,我們再追一個奸細,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什麽奸細?”


    周崖將函穀關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一聽,頓時破口大罵!什麽奸細竟敢如此大膽?這不是找死嗎?這些年輕弟子紛紛叫囂要活捉他,讓他知道秦國的厲害!


    經過商議,眾人決定繞過王城先上象山,奸細這個時候來秦國肯定也是奔著九州書院去的,他們決定抄近路去攔截!


    就在此時,雷鳴已然抵達了王城之下。盡管此刻天空已然大亮,陽光普照大地,然而眼前的景象卻是城門緊緊關閉著,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城頭上,無數的刀槍閃爍著寒光,密密麻麻地林立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道鋼鐵長城,散發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城牆上的將士們目光銳利如鷹,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當他們察覺到城下有一人正在張望著城牆時,其中一名將領立刻厲喝出聲:“城下之人究竟是誰?趕快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雷鳴聞言,昂首挺胸,中氣十足地迴應道:“吾乃震武侯雷鳴!快開城門迎!”


    “好大的膽子!”隻聽城上傳來一聲怒喝。緊接著便是一陣刺耳的刀槍碰撞之聲響起,那將領滿臉怒容地吼道:“竟然敢冒名頂替我大秦威名赫赫的震武侯!簡直是不知死活!來人啊,給我放箭!”


    隨著這聲令下,“嗖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一排排鋒利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從城頭上傾瀉而下,直朝著雷鳴射去。麵對如此密集的箭雨攻擊,雷鳴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怒聲道:“爾等不分敵我,實在是糊塗至極!今日就好好教訓你們一番!”說罷,隻見他雙掌翻飛,猶如穿花蝴蝶一般靈活地撥弄著那些急速飛來的箭矢,將其紛紛擋開。隨後,他腳下用力一蹬,身形猛地一躥而起,高高躍起之後直接用腳蹬在了城牆上。借助這股力量,他輕而易舉地翻過了城頭,穩穩地落在了城牆之上。


    “給我拿下此人!”見雷鳴如此輕易地上了城頭,那將領臉色大變,急忙指揮周圍的軍士們圍攻上去。一時間,眾多軍士手持刀槍,如潮水般湧向雷鳴。不過,雷鳴並不想真的對這些士兵造成傷害,於是他隻是施展出輕巧靈活的拳腳功夫格鬥。


    這時城下又湧上來一隊精銳,為首之人大聲喝道:“何人敢闖王城!”待看清雷鳴的麵容頓時愣在原地!


    “雷鳴!”


    那將領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道:“你是雷鳴?”


    雷鳴這時也看清了來人,不由得喜道:“魯達!竟然是你!”


    來將正是當初跟著雷鳴成為虎奔軍統領的魯達!


    魯達一把抱住雷鳴,滿眼驚喜的說道:“真的是你!你竟然沒死!”


    “我當然沒死,這不是好好活著嗎!”


    魯達這時反應過來,急忙跪倒說道:“未將魯達,參見侯爺!”


    周圍軍士都愣在當場,魯達可是虎賁軍統領,深受陛下和太子器重,他竟跪拜此人,還稱“侯爺!”


    有資曆的老兵此時也認出了雷鳴,不由得失聲道:“他是震武侯雷鳴!”


    城上的軍士們瞬間跪倒在地,他們都是虎賁軍,有不少都跟著雷鳴抄過丞相的家,因此細看之下就認出了他,隻是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雷鳴又活著迴來啦!


    當初泰山之戰後,都傳言震武侯被天殿所害,死於界海,秦王特意取雷鳴的衣服舉辦個國葬,誰曾想他又迴來啦!


    雷鳴麵帶微笑,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起身,然後目光轉向魯達,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之色,開口問道:“這城中究竟發生了何事?怎會如此戒備森嚴!”


    魯達連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禮後,麵色凝重地迴答道:“侯爺有所不知啊!就在前些時日,那天殿竟然與六國各書院聯手,共同成立了一個所謂的‘戰國書院’,他們妄圖將我們的九州書院並入其中。郭院長自然是堅決不肯答應這般無理要求的,於是乎,今日這天殿的人就領著六國的一眾高手登上了象山,氣勢洶洶地要強逼九州書院就範!”


    “什麽?”聽聞此言,雷鳴不禁大吃一驚,心中恍然大悟,難怪整個秦國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之中,原來是天殿又勾結著六國前來滋事挑釁了!


    雷鳴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閃,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猛地從城牆上一躍而下,雙腳落地之後,更是毫不停歇,直接朝著象山疾馳而去!


    “侯爺!侯爺!等等我呀!”魯達見狀,急忙高聲唿喊,但任憑他如何叫喚,雷鳴卻已然如同一陣疾風般遠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魯達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自言自語道:“哎呀!我還是趕緊進宮去向陛下稟報此事要緊!”


    而此時的雷鳴全力施展奔雷步,腳下如生風一般,速度快若閃電,每一步踏出都仿佛伴隨著陣陣驚雷之聲。他一邊全力狂奔,一邊暗自思忖著天殿的種種惡行,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咬牙切齒地怒吼道:“好啊!我還未曾主動找上門去算賬,你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這次定要讓你們有來無迴!”


    帶著一股怒火,雷鳴直接衝到了象山。


    此時象山山腳下,一群精英弟子正準備登山。突然間,後方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仿佛是九天之上滾下的驚雷!


    眾人不由得心頭一驚,紛紛迴過頭去張望。隻見一道身影如同閃電般疾馳而來,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僅僅幾個起落之間,那道身影便已經逼近眼前!


    人群中的青衣裴師妹定睛一看,瞬間臉色大變,失聲驚唿道:“就是他,那個可惡的奸細!”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聽聞此言,眾多精英弟子們頓時群情激奮,齊聲怒吼著一擁而上,迅速將雷鳴圍在了中間。包圍圈越來越小,水泄不通,似乎連一隻蒼蠅都難以逃脫。裴師妹站在外圈,得意洋洋地冷笑著說道:“哼,大膽奸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看你還能往哪裏逃!”


    麵對如此陣勢,雷鳴心中焦急萬分,根本無暇與這些人多費唇舌。他深知時間緊迫,耽誤不得一分一秒。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雙掌齊出,猛地向前一橫推,口中大喝一聲:“翻雲掌!”


    與此同時,一旁的周崖眼疾手快,察覺到了雷鳴這一招的厲害之處,急忙高聲喊道:“大家小心!”可惜,他的提醒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隻聽得“嘭嘭嘭”一連串巨響響起,雷鳴的掌風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出,強大的勁力四處激射,周圍頓時飛沙走石,煙塵彌漫。那些衝上前的術師和武者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盡數震飛出去。有的口吐鮮血,有的當場昏死過去,場麵一片混亂。


    而雷鳴趁著這個間隙,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般徑直朝著象山上飛奔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一眾精英弟子狼狽不堪的爬起,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他們數十人竟被一招擊敗!本來他們還想迴師門揚名立萬,但見敵人如此強大,頓時信心全無!


    周崖心有餘悸的說道:“他到底是什麽人?”


    裴師妹也喘著粗氣心有後怕,這人如此強大,若是想殺她,在驛站就動手了!


    驚魂未定的林謝突然跟杜之康說道:“你覺不覺得剛剛那個人很眼熟?”


    聽林謝這麽一提,杜之康也點了點頭:“確實眼熟。”


    趙子玉聞言奇道:“你們見過他?”


    杜之康搖頭道:“好像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是他!”林謝突然拍手道:“我想起來了!他是雷鳴!”


    “誰?哪個雷鳴?”裴師妹一臉茫然!


    林謝驚喜的說道:“還有哪個!雙冠王震武侯,我們雲中書院走出的雷鳴啊!”


    “不會吧!雷鳴師兄不是已經死在界海啦!會不會認錯了?”周崖等人不相信!


    林謝肯定道:“絕不會認錯!肯定是他!快走!”


    林謝率先向山上跑去,眾人帶著疑惑跟了上去,裴師妹心中震驚無比“真的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雷師兄嗎?”


    此時飛雲閣到落霞殿的山路上一片狼藉,九州書院的弟子們在此布下了五行大陣,卻被天殿和六國的修煉者們強行突破,迴來護衛山門九州書院弟子傷亡慘重,在師長門的掩護下退到了落霞殿前!


    天殿與六國的高手足有數百人圍在落霞殿前,這些人帶著勝利的笑容看著九州書院的殘兵敗將!


    九州書院的郭璞和於長生等院長高手都帶著傷,顯然剛剛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將弟子們護在身後。


    天殿紅衣神官褚淵,手持赤紅龍蜥骨杖,在六國高手簇擁下走上前來滿臉倨傲的看著郭璞道:“郭院長,事到如今還要冥頑不靈嗎?”


    “哼!”郭璞冷哼道:“想吞並我九州書院,做夢!”


    “那就可惜啦!”褚淵冷笑道:“如此一來,本座就隻有將九州書院徹底除名了!”


    就在這時,殿門緩緩打開,守殿老人老鬼拿著一根枯木杖走到了天殿眾人麵前!


    褚淵看清此人麵目,臉色一變道:“季楓,你竟然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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