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信站在對麵房屋的台階上,聲嘶力竭地大喊:“活捉刺客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紀彰嘴角掠過一抹冷笑,既然暗殺不成,那就明戰到底。他緊握手中長劍,毫不畏懼地衝向劉信。侍衛們紛紛挺身而出,試圖阻擋他的去路,然而卻如同螳臂當車,根本無法抵擋紀彰的勇猛。


    紀彰的劍法精妙絕倫,所過之處,血光四濺,竟形成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胡同。


    轉眼間,紀彰已如猛虎下山般衝到了離劉信僅有三、四丈遠的地方。


    劉信此刻已是嚇得魂飛魄散,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紀彰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這種修為似乎比碭國的公子元還要高深莫測。那些府中的侍衛,此刻在紀彰麵前卻如同螻蟻一般不堪一擊。


    就在這時,劉信的侄子李忠突然大聲叫喊道:“擲標槍,擲標槍,快擋住他!”


    隨著他的喊聲,劉信身旁立刻圍上來了數十名手持兩丈多長標槍的標槍手。他們奮力一擲,標槍帶著唿嘯的風聲如同密集的雨點般向紀彰飛去。


    紀彰雖然修為高深,但在這丞相府內卻無法使用靈力。麵對這數十條力道極大的標槍輪番衝擊,他隻能依靠手中的長劍勉強抵擋。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手臂便開始感到酸軟無力,長劍也揮舞得越發艱難。


    紀彰心中清楚,今晚已經無法殺掉劉信了。無奈之下,他隻得借助最後一絲力氣躍上房頂,在劉信等人驚愕的目光中從容地逃走了。他的身影在夜空中迅速消失,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和驚恐未定的眾人。


    劉信眼睜睜地看著刺客在自己的重重包圍中逃之夭夭,氣得渾身顫抖,臉色鐵青。他咬牙切齒地怒吼道:“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麽多人,竟然連一個刺客都攔不住!飯桶,三天之內,誰也不許吃飯!誰敢偷吃,我就打死誰!”


    李忠小心翼翼地湊到叔叔耳邊,低聲說道:“叔叔,此人肯定是紀彰無疑。”


    劉信聞言一愣,疑惑地問道:“他蒙著臉,你怎麽能如此肯定?”


    李忠心有餘悸地解釋道:“叔叔,你看此人的修為身法,除了紀彰,還有誰能達到如此境界?當然,碭國的公子元或許也能與之匹敵,但無論是身材還是劍法,都與今夜這位刺客大相徑庭。不是紀彰,又能是誰?”


    劉信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咬牙切齒地命令道:“既然如此,你立刻帶人去封了他的劍道館,把玄清門的分舵也給我一把火燒了!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劉信的下場!”


    然而,李忠卻麵露難色地勸道:“叔叔,封劍道館、全城搜捕這些都沒問題。但是,玄清門我們真的燒不得。一來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參與了此事;二來這玄清門已有數百年曆史,在民眾中威望甚高。若是貿然燒了玄清門,我們便會成為天下幾十萬玄清弟子的敵人。無論走到哪裏,都將永無寧日。”


    劉信雖然氣憤難消,但聽了李忠的話,也不得不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無奈地說道:“好吧,就依你所言。但是,這個仇我一定要報!紀彰,你給我等著瞧!”


    出了相府,紀彰身形如風,直抵城外靜謐的樹林。樹林之中,鍾蒼、孟祥文和鍾啟早已焦急地等待,見到紀彰此刻的模樣,眾人心中一沉,已然明了任務未能如願完成。


    “慚愧,相府內有禁製,無法使用靈力,在下失手了。”紀彰有些不好意思。


    鍾蒼並未責怪,毫不猶豫地對孟祥文說:“孟先生,眾弟子們必須立刻撤離此地。劉信那老賊很快就會下令全城搜捕,此地不宜久留。”他話音未落,已疾步走到紀彰身旁,關切地詢問:“劍道館的人是否已經安全撤離?還有先生的母親,她是否安好?”


    紀彰點頭,沉聲道:“他們白天就已經離開了,我親自將母親送到了鄉下的安全之地。”他望著鍾蒼,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位公子在危難關頭仍不忘關心自己與家人的安危,實乃難能可貴。


    鍾蒼聞言,稍感寬慰:“如此甚好。先生,你在蒼浙城已經暴露,不宜再留。還是盡快離開,到外地暫避風頭吧。”


    紀彰拱手道:“多謝公子提醒。”他轉身欲行,卻被一旁的鍾啟輕輕拉住了衣袖。


    鍾啟眼眶微紅,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你要去哪裏?”


    紀彰輕歎一聲,溫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淚珠:“別擔心,我會先四處遊曆一番,然後去範陽城投奔親友。若有事相商,可到那裏尋我。”


    鍾啟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紀彰竟然將自己的行蹤告訴了她。這種親昵與信任,讓她感到無比甜蜜。她忍不住照著紀彰的後背輕輕拍了一巴掌,嬌嗔道:“走吧,別讓我再擔心了。”然後,她美孜孜地望著紀彰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與期待。


    此時,玄清門的弟子們已經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樹林。鍾蒼也迅速帶上幾十名門客,急匆匆地趕奔丞相府。半路上,他們恰巧碰到了劉財,那位丞相府的管家。


    鍾蒼故作鎮定地問道:“劉管家,我在城外狩獵宿營,聽聞丞相府又出事了?到底如何了?丞相大人可還安好?”


    劉財眨了眨眼,迴答道:“有刺客闖入府中,不過已經被打跑了。我正要去找公子您呢。”


    “哦?竟有此事?”鍾蒼心中暗驚,表麵卻不動聲色,“那好,我這就去丞相府向大人請安。”說著,他揮手指揮車輛繼續前行。


    一路上,他們看到一隊隊的官兵在城中挨家挨戶地搜查,整個蒼浙城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鍾蒼心中暗自慶幸,幸好紀彰已經安全撤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鍾蒼抵達丞相府時,天色已經微微泛亮。然而,劉信卻還在府中的院子裏大聲叫罵著,聲音之大,離得老遠便能清晰聽見他口中的“飯桶”、“笨蛋”等字眼。


    也難怪這位丞相大人生氣如斯。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時間裏,兩撥刺客竟然接連大鬧丞相府,讓他威嚴掃地。上次碭王妃的事件尚未有個了結,這迴的刺客卻更加囂張跋扈,仿佛根本沒將他這位權傾朝野的丞相放在眼裏。他們來去自如,全身而退,隻留下了幾十具屍體作為挑釁的標記。


    鍾蒼遠遠望見劉信衣冠不整的模樣,趕緊加快步伐,上前行禮道:“相爺受驚了,能夠平安無事真是國家的福氣。鍾蒼願意率領衛卒在全城範圍內搜捕刺客,為相爺解憂。”


    劉信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鍾蒼,這位申國王室中難得一見的好人。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公子真是關心本大人啊!不過,今天的刺客不會是公子你派來的吧?”


    鍾蒼聞言嘿嘿一笑,神情自若地迴應道:“相爺明察,在下對相爺的忠心耿耿可昭日月!一聽到丞相府有事,在下便立刻帶領家丁前來增援,絕不敢有絲毫怠慢。”


    “沒錯,公子雖然不養修士門客,但一直與玄清門保持著深厚的交情。前段時間,我還聽說紀彰英勇地救了府上的小姐,此事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劉信陰沉著臉,緩緩地說道。


    鍾蒼聞言,神色不變,微笑著迴應:“大人所言極是。在下與玄清門的交往,早已向大人稟告過。至於紀彰本人,我也隻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他救下小女,也是因為之前在下來援助大人時導致小女被刺客抓走。”


    他心中暗自奇怪,劉信是如何知道刺客就是紀彰的呢?


    劉信心中殺機湧動,按照他的脾氣,找個借口就能將鍾蒼置於死地。然而,最近他殺害的王族成員實在太多,已經引起了外地王族的警覺和傳言。再加上他派到鍾蒼府上的臥底一直稟報說鍾蒼並無野心,安分守己,這讓他有些投鼠忌器。


    想到這裏,劉信隻得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罷了罷了,公子的心意,本大人自然是明白的。有勞公子如此惦記本大人了!”


    “應當的,應當的。”鍾蒼的態度極為謙恭,仿佛對於劉信的任何要求都會無條件服從。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放亮,陽光灑落在丞相府的院落之中,將一切都映照得清晰可辨。鍾蒼正準備告辭迴府,卻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猶如暴風雨般疾馳而來。


    緊接著,一名侍衛滿臉焦急地衝了進來,氣喘籲籲地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碭國大將魏奇率領十萬兵馬南下,乾國大將楊和也率領十萬乾軍東進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劉信和鍾蒼同時驚愕失色。他們麵麵相覷,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公子元不是已經迴國賠罪去了嗎?申國的賠禮使節不是也已經派出去了嗎?怎麽碭王又會跟乾國聯手了呢?


    劉信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緊握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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