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天啟城的喧囂已隨著日落的餘暉一同消散。李文身著緊身的夜行衣,悄然來到玄清宮的高大宮牆下。好在他的縱身術已經大成,麵對這兩丈有餘的宮牆,他找了一株茂密的大樹,靈巧地攀上樹枝,悄然翻入宮內。


    李文深知,要找到薛靈,就必須先找到太後的寢宮。然而,玄清宮建立已有數百年之久,宮殿亭台連綿十餘裏,宛如迷宮一般。他在宮中兜兜轉轉了半個時辰,竟然有些迷失了方向。


    心中焦急的李文最終惱怒地抓住了一個路過的小宦人,用劍尖指著他的喉嚨,低聲威脅道:“快說,太後的寢宮在何處?”小宦人被嚇得臉色蒼白,顫抖著指明了方向。李文見狀,立刻換上了一副和顏悅色的麵孔,輕笑道:“公公莫怪,我隨渭陽侯薛靈曾來侍奉過太後。這次又被招來見太後,實在是忘了路徑。多謝公公指點。”


    小宦人聞言,連忙一連串諂媚地笑道:“是是,我明白,太後的事誰敢管?先生放心,小的絕不敢多言。”然而,當他再次抬頭時,卻發現李文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文身形如風,悄然來到太後寢宮之外,隱藏自身的氣息。寢宮內燈光閃爍,他選擇了最為僻靜的一處窗戶,輕輕地用舌尖在窗紙上點破一個小洞,悄然向內窺視。


    隻見寢宮內,一個容貌華貴的女人赤足端坐在榻上,正是太後。此時,薛靈鬼鬼祟祟地鑽了進來,一見到太後,便哭喪著臉,跪倒在太後麵前連連唿救:“太後救我!太後救我!”


    太後顯然對薛靈的舉動感到驚訝,她問道:“最近召你幾次都不進宮。怎麽一見麵就要我救你呢?”李文仔細打量太後,隻見她身披霞衣,白玉般的赤足裸露在外,年紀約莫四十歲,保養得極好,皮膚如脂如玉。特別是那雙杏眼,明眸流轉間脈脈含情,透露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薛靈跪行到太後膝蓋邊,仰頭祈求庇護。李文這才注意到薛靈的模樣,這家夥的確英俊得很,隻是眉梢眼角間透出一股邪氣。隻聽他歎息著說:“咳,臣哪敢不來呀,臣是不敢來。陛下怕是聽信了什麽風聲,一直派人監視為臣。今天行加冕禮監視才放鬆了些,我才有機會來此求救!”


    太後雙眼微眯,似乎動了真怒:“你怕陛下,難道就不怕哀家?哼,他能殺你,哀家就不能殺嗎?”薛靈心中一緊。他抬起頭,仰望著太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掙紮。然而,在片刻的沉默後,他突然伏下身去,雙唇輕輕吻上了太後露在長裙下麵的赤腳。


    “你真是膽大包天!”太後一腳將薛靈踹翻在地。然而,薛靈卻像一條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隻是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太後,眼中透出一絲懇求和忠誠。“我隻是想讓您知道,我對您的愛意從未改變。”薛靈說道,“我會一直陪伴在您身邊,直到永遠。”然後薛靈再次爬過來親吻起來。


    太後原本眉頭緊皺,隨時準備動怒。然而,當薛靈的親吻從她的腳踝一直蔓延到膝蓋內側時,她的表情逐漸從憤怒轉向了享受。


    她隨後閉上眼睛,仿佛置身於雲端,被一陣酥麻的快感席卷。臉色微微泛紅,唿吸急促,顯露出內心的激動與愉悅。她的雙手無意識地握緊了衣袖,仿佛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最後,她忍不住了,“卟哧”一聲笑了出來,聲音清脆悅耳,充滿了嬌媚與嗔怪。她睜開眼睛,看著薛靈那副認真而又滑稽的樣子,嬌嗔道:“看你這副賤樣子!”


    窗外的李文目睹了這一切,心中釋然了。他原本對宮廷的醜惡傳聞半信半疑,但現在親眼所見,讓他不得不相信那些傳聞並非全是空穴來風。


    “太後不是不能殺我,而是舍不得殺我!”太後一笑,薛靈知道這女人已經不是問題了。


    太後渾身顛抖,笑聲不停。她氣喘喘地喊道:“快停下來,哀家笑得喘不過氣來了!”


    “答應我不再生氣!”薛靈還是不停。


    “好了,好了,哀家不生氣就是,快停下來!”太後一麵笑著一麵將腳收迴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薛靈趁機爬上繡榻,雙手緊緊將太後抱在懷裏,雨點般的狂吻落在太後廣袤的臉龐上。太後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一麵掙紮著一麵笑著說:“你真是個死人,剛親完腳又來親臉!也虧你幹得出來。”


    然而薛靈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不停地親吻著太後。她用力推開薛靈,神情鄭重地問道:“剛才你不是說要我救你嗎?陛下真為難你啦?要不就稟告陛下,說哀家想出去走走,借出行的名義咱們到渭陽去,那裏不是你的封地嗎?”


    薛靈聞言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渭陽也是乾國的版圖啊!”他訴說著宮中的形勢,大意是乾王親政早晚要對自己動手,沒有不透風的籬笆。說完後,他匍匐在榻上,淚流滿麵地接連叩頭。


    太後靜靜地凝視著薛靈英俊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由於叩首時用力過猛,薛靈的額頭上留下了醒目的紅印,太後心疼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額頭。


    “薛郎,要我怎樣救你?”太後輕聲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和無奈。


    薛靈緊咬嘴唇,眼中透露出淩厲的殺機,“先發製人,後發者製於人!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


    李文在一旁聽著,倒吸了口冷氣,看來他的推測完全正確。


    “謀反是滅族之罪,他和我畢竟是母子,難道你不怕我告訴他?”太後有些為難。


    薛靈卻不為所動,他冷冷地笑道:“母子之親,親不過肌膚之親。再說,一個兒子也頂不過兩個兒子,別忘了我們還有兩個兒子!他們難道要永遠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夾牆裏嗎?”他手指向外麵,臉上滿是憤然之色,“陛下要是知道他們的存在,以他的脾氣,必定會下毒手。”


    太後沉默了片刻,語氣中充滿了猶豫:“我——我能幫你做什麽?”


    “將你的玉璽和軍令符給我,我好調兵!”薛靈焦急地催促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太後卻搖頭拒絕:“事關重大,我不能輕易做出決定。”


    “沒有時間了!”薛靈急道,“陛下動手肯定是這幾天的事,你沒有看見他望著我的眼神,簡直是——簡直是想把我吃嘍。”


    太後聞言,心中一緊,卻依然下不了決斷:“這……”


    “大王已然知曉我冒充太監潛入宮中的秘密,我薛靈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然而一旦此事敗露,太後您又何以麵對天下臣民?我們的兩個兒子又該如何自處?”薛靈憤怒地捶擊著床板,情緒激動至極,“現今嶽翎那老朽已然喪失了鬥誌,我曾向他求助,他卻隻想著山中隱居。我薛靈一人之命微不足道,但是太後您又該如何應對?”


    太後聞言,憤怒地站起身來,在宮殿中疾步走了幾圈,銀牙緊咬,“他不會對陛下下手的,那是他的兒子,他一心隻想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君臨天下。”


    薛靈再次跪倒在太後腳下,緊緊拉著她的裙擺,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嶽翎已經無力迴天,陛下早晚會采取行動。太後還記得他淩遲蕭遠的事情嗎?他還有什麽不敢做的?太後,蕭遠也是您的兒子啊!我薛靈死不足惜,可惜的是我們的兩個孩子。”


    “那兩個孩子?”太後心中一顫,有些猶豫了。


    “我若獲罪,他必定不會放過這兩個孩子!”薛靈的聲音中充滿了哀求和無助。


    太後低頭看著薛靈,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薛靈,我信任你,但此事涉及重大,我需要時間考慮。”


    薛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他依然堅定地跪在地上,“我明白太後的難處,但我不能再等了。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保護這兩個孩子,隻求太後能給我一個機會。”


    “唉!”太後深深地歎了口氣,緩步走向李文所在的窗前。她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落寞和無奈。李文抬頭望去,隻見太後的臉上交織著怨毒與彷徨,仿佛內心正在經曆一場激烈的掙紮。


    太後內心陷入極度的糾結。盡管她對這個從小就野心勃勃的蕭永並無太多喜愛,但他終究是她的兒子。然而,每當她聽到夾牆裏兩個稚子的歡笑聲,看到他們與女官們玩耍時的嬌憨神態,她的內心便不禁重新權衡。


    依蕭永的個性,他絕不會放過這兩個孩子。而一旦事情敗露,她又有何麵目麵對天下臣民?太後迴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薛靈,這個男人在過去的十年裏給了她有生以來最大的快樂。她無法想象,如果沒有了這個男人,她的生活還有什麽幸福可言。要她再迴到那種深宮寂寞、無以排遣的日子裏去生活,她寧願一死!失去這個男人的生活,或許比死還要痛苦。


    她這一生隻經曆過三個男人。先是嶽翎,以前她隻是嶽翎的玩物,委屈承歡,沒有感受到真正的快樂;後來她成為王後,嶽翎一心想討她的歡心。但一個老男人刻意討好的醜態,往往隻能引起她的惡心。至於那個短命的先王蕭淩,更是不堪迴首。她所有的寂寞淒涼,都是這個男人一手造成的!隻有跪在地上的這個男人薛靈,他給了她歡笑、刺激,讓她真正體驗到了男女間的歡娛。


    太後悄然走進帷幕深處,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飄渺。打開壁櫃後的密門,從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太後玉璽和軍令虎符。這兩件物品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承載著重大的使命。


    她輕柔地喊著:“薛郎,哀家的一切和兩幼子的生命,全托付在你手上了。”


    薛靈聞言,破涕為笑,他激動地跳起來,緊緊抱住太後,在空中旋轉了一圈。他興奮地在太後耳邊喊道:“卿卿,我絕不會負你所托!事成以後,你是掌握實權的攝政太後,我們的兒子是乾王,嶽翎仍然是丞相。我們將共同創造一個嶄新的時代!”


    太後感受到薛靈的熱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然而,她仍然有些擔憂地提醒道:“你不能讓嶽翎知道此事!他會救陛下的。”


    薛靈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當然,我沒有那麽笨!各為自己的兒子嗎。”說完話,他抱著太後滾進了床幃之中。


    在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身影在床幃中交織,如同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薛靈的身形在太後的柔情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場夢幻般的纏綿。


    而窗外的李文則是興奮到了極點。趁著二人歡愉,他再次偷偷翻出宮牆,在玄清宮外的街道上哼著歌緩緩散步。然而,他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太久。忽然前方出現了一隊乾兵,為首的郎中大聲喝道:“何人在此?”李文這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犯了宵禁。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跑,憑借著靈活的身手和敏捷的反應,連轉了幾圈兒終於甩下追兵。然後他高高興興地迴到館驛,準備一覺便睡到大天亮。


    太後慵懶地趴在床邊,玉手輕輕撫摸著床幃的錦緞,哀怨地問道:“你今晚不能留下嗎?”


    薛靈輕輕拍了拍太後的手背,安慰道:“來日方長,今晚我迴去還得調兵遣將!明日晚間,鐵玄關和天啟城一起動手。”


    太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幾年前陛下已另製軍令玉符,虎頭符還有效嗎?”


    薛靈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早就注意到了,這是陛下的疏忽。嶽翎那老小子給自己留了一手,軍令玉符隻管調動征外大軍,對內久未用兵,他對改符之事置之不理。而我手上的虎頭符至少可調動縣卒、郡守兵馬。”


    太後仍然有些不放心:“你以什麽名義發兵?”


    薛靈得意地笑著:“有人在王宮內作亂,劫持了陛下!”他的聲音中透露出自信和果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太後聞言,不解地搖搖頭:“劫持陛下!”


    薛靈哈哈大笑,聲音中充滿了自信與狂妄:“攻破王殿,我的門客就會劫持陛下了!”


    太後微微皺眉,她輕輕握住薛靈的手,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祈求:“薛郎,小心行事,最好不要傷害到陛下的性命,他到底是我親生的兒子!”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母親的柔情與無奈。


    薛靈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卿卿放心,事成以後,我會封個國給他。”


    太後聞言,輕輕歎了口氣:“那樣也好。”


    薛靈興衝衝地走了,他的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逐漸遠去。太後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中悵然若失,久久不能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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