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附近在天才亮的時候,下了場暴雨,鋪天蓋地,讓已經入秋了的荒原,添了為數不多的生機與清涼。


    彼時的黃陶,才結束一個修補任務正準備離隊。


    她還沒在荒原上見過這麽大的雨,毫無預兆,劈頭蓋臉的砸在設備上、身上和地上。


    被雨砸了兩下後,才想起來撐傘,用靈力撕碎一張做過標記的定點傳送符。


    “啊欠!”黃陶迴到凝珠院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從溫熱的浴桶中起身,換了幹淨清爽的嫩黃色法袍。抹了兩遍護膚的凝露,吃了顆養顏丹,依在軟榻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臉和身上倒還好,就是外麵的妖風夾著豆大的雨水,砸在腦袋上還挺疼的。


    想了想,迴二樓主臥點著琉璃青燈打坐,還奢侈的在加了兩塊靈石,在琉璃青燈的光芒下睡了一覺。


    頭果然不痛了!


    她真是個小天才,還發掘出了神器的新功能。


    雖然黃陶覺得,頭痛也可能跟自己熬了一天一夜加班補天有關,但架不住睡覺點著琉璃青燈確實好用。


    心情愉悅的在一樓開放性茶室中,煉了一爐品質很好的中級高階丹藥。


    盈月養氣培元丹,淺黃的丹藥上帶著月華般的銀白光澤,固本培元,凝神養氣。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目測才兩三點的樣子,離太陽下山還很早。


    收好丹藥和仙器煉丹爐,吃了枚新出爐的養氣培元丹。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兒已經停了下來,風也不再喧囂,璀璨的太陽高高的掛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中。


    黃陶準備去中庭坐傳送陣去商會集市逛逛。短途傳送還是可以坐一坐的。


    撐著隔風防曬的盈白的玉骨傘,帶著溪楠等人,經過岔路口,向花廊外走去。


    但在此時,卻從淮安院傳來一陣喧嘩聲。


    黃陶眉頭一皺:“雲風遙那邊在吵什麽?”


    淮安院,這裏作為雲風遙私人書房與練武場,除了一些值守的侍衛,這個點,一般沒什麽人在。


    “拜見帝後!”看守書房的侍衛長看到黃陶帶著人過來,麵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可是這麽大的響動,他便是想瞞也瞞不住。


    黃陶站在月亮門外,隱約看到十多個身強力壯的侍衛圍著兩個人,她柳眉倒豎,淡淡道:“讓開。”


    侍衛長不敢再攔,無聲往後退了一步。


    黃陶走進院子,看清裏麵的景象後,眉頭皺得更緊了。


    被一群雲風遙的護衛圍在中間的,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男人,身上還穿著砥石城平民們常見的防風罩子,多處破碎,沾染著黑褐色的汙漬,看起來狼狽不堪。


    周身翻湧著紫黑色的邪氣,無不昭示著此人邪修的身份。


    他手裏拿著一把匕首,正架在被他拉住的人質的脖子上。被當做人質的,是雲風遙那個尚未築基的良妾。


    侍衛長走到黃陶身邊,拱手道:“帝後,您看這事……”


    黃陶用眼神仔細打量著被圍困在中間的邪修和人質,沉默不語。


    邪修身上的傷勢有新有舊,她猜測應當是這邪修潛入砥石城搞事,目測被關一個月的樣子。就是不知,抓他的是迴歸的雲風遙還是雲玄了。


    <\/私聊>黃桃(?):皇兄,我在一個被俘的邪修身上看到了因果線,很淡,很複雜,還不完整。


    <\/私聊>夏天黎(?):我們賭一把……


    撐著玉骨傘,藏在袖袍裏的手指微動,給雲風遙那個坑貨和遠在帝都的雲玄都去了消息。


    “讓我猜猜……你是那個來前線當吉祥物的帝後吧?帝後應該還不知道吧?這書房下麵還有其他人被關著,嘖嘖嘖,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啊!皇家的手段,可比我們這種邪修殘忍多了!”


    邪修見自己跑不掉,幹脆破罐子破摔,挑撥離間他們的感情。


    麵前這看著就十分純良無害的小皇後,他相信她一定還被蒙在鼓裏,小姑娘眼中透露著的清澈愚蠢,被保護的太好,必定沒見識過多少血腥,“那地牢可是雲虛尊敬的皇帝陛下繼位後,讓大將軍新設的,雲風遙不過是替他背鍋罷了。哈哈哈哈哈……你的枕邊人根本不是什麽溫和如玉的謙謙君子,他就是一個嗜血的魔鬼!你被他騙了!”


    黃陶側首,對雲風遙的侍衛長輕聲道:“把院門關起來。”


    等院門關上後,她迴頭看了眼身後跟著她一起趕到這邊的侍女們。幸好這些都是小皇帝塞過來轉成明路的皇家暗衛們,不然這些話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玄墨,等下直接破了他們兩個的丹田!]


    袖袍中,指尖靈力微動,碾碎了一張可快速布下結界的符籙,給淮安院布下了防止兩個目標逃脫的陣法。


    雲風遙的侍衛長聞言,在心底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還是這位性子溫和看起來格外柔弱的吉祥物帝後,被眼前景象嚇到,不管不顧的偏信了邪修的話。


    “怎麽,你不信我的話?”邪修臉上露出瘋狂之色,他看著四周眾人,“不如我給帝後說說,你枕邊那位對你溫文爾雅的帝王,都做了什麽事。”


    “我為什麽要聽你廢話?”黃陶左手握著傘,冷笑出聲,“我更想知道,你一個邪修,和這位被劫持的妾室,是什麽關係。不然的話,怎麽就那麽巧合讓你逃了出來,還更巧合的被你當成了人質?”


    “本座還是頭一迴見到像你這般,處處配合邪修的人質呢~被他挾持這麽久,脖子上竟然連半點紅印都沒有。”黃陶嗤笑道,“真是拙劣的演技!”


    話音未落,玄墨從右邊的廣袖中化為一道黑光,激射而出,瞬間廢了邪修和良妾的丹田靈府,第一時間攪碎了邪修體內的金丹。


    分神老祖全力爆發後的速度,不是金丹期能靠對危險的直覺捕捉的,更別提一個煉氣後期的探子了。


    黃陶散去結界後,雲風遙沉著臉,帶了一眾親衛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墨殤和十幾個隻能看到眼睛的帝王暗衛。


    招招手,讓玄墨重新迴到了袖袍裏,黃陶頷首對雲風遙和墨殤道:“事情你們看著處理,別影響我逛街。”


    “恭送帝後!”xn


    *


    雲玄和墨白才從中庭傳送陣中出來,身後傳送陣又亮起一陣華光。


    轉身看向傳送陣,不知是哪位皇室成員會這個點從這座傳送陣中出來。


    華光還未徹底散去,雲玄就看到三個格外熟悉的人影,其中一個人影一個踉蹌,被他眼疾手快的扶住。


    雲玄瞥了一眼墨冉收迴去的手,將人扶正,聲音溫和,“小心些。”


    黃陶抬頭看著雲玄,無聲的笑了,笑得明媚燦爛。


    路過淮安院附近的時候,黃陶麵色無異,也沒有什麽好奇想問的,徑直帶著人往凝珠院走去。


    雲玄揮退墨白等人,繞過外側屏風,走到軟榻旁坐下。


    黃陶仿佛沒骨頭般,脫了小短靴,半趴在軟榻上。


    側頭看向收斂了一身帝王鋒銳的雲玄,風度翩翩,正溫和又無辜的看著她。


    “雲齊賢,我這張臉是不是很有欺騙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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