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傍晚——入夜——黎明。


    兩軍對峙之中,時間到了11月12日、農曆十月十五。


    由淩晨開始,陰雲密布、皓月無光,朔風漸起,冷徹心扉,嗬出的熱氣瞬間凝在眉毛上,海岸邊也結上了一層薄冰。


    長穀川少將夜間曾派出一支中隊偷襲,結果遭遇埋伏全軍覆沒,隻好收起了取巧的心思。


    中午時分,倭軍第二軍現有兵力及輜重悉數登岸,分別為第二師團全部、倭軍炮兵第六聯隊第一、二大隊,騎兵第六大隊第二中隊,工兵第六大隊第一中隊、輜重兵第六聯隊,除去兩個師團的野戰醫院,兵力共計餘,重武器為48門野戰炮、12門山炮。


    第二軍司令官大山彥大將、第六師團長黑木唯貞中將、第二師團長佐久間竹馬太中將及第二軍司令部、兩個師團部也悉數登岸。


    休整一個小時後,大山彥依據第十二旅團推測的興夏軍炮位,下令炮兵第二聯隊第三大隊的12門山炮在一個步兵大隊的掩護下,沿著灘頭陣地後方迂迴到左翼,再借著地形掩護迂迴到興夏軍陣地右翼2000米左右;


    炮兵第二、六聯隊共計48門野炮則布置在灘頭陣地前沿後方300米至500米處,與前者形成交叉火力。


    在近一千匹馬的拖曳、馱運下,60門火炮及其彈藥緩緩移向預設的炮位。


    長穀川少將麾下兩個完好的步兵大隊,即沼田大隊和水野大隊分別布置在中路、右路,其餘四個被打殘的大隊整合為一個大隊,由原第十四聯隊第一大隊長花岡賢正少佐率領,也稱為花岡大隊,布置在左翼。


    等興夏軍的重火力被壓製後,以上三個步兵大隊就分路攻擊,一舉擊潰興夏軍,再由三個騎兵中隊襲擾阻截,第二師團的生力軍追擊,從而殲滅這支勁敵。


    興夏軍這邊。


    得得得——


    己方一隊騎兵由後方高地疾馳著到了陣地邊緣,在步兵搬開障礙物後疾馳而入,徑直到了楊興飛附近,下馬後氣喘籲籲道:“報告指揮官,倭寇的運兵船離開了!”


    “好!”


    楊興飛大喜,機會終於來了。


    36門105毫米克虜伯lefh18榴彈炮已經準備就緒,齊刷刷瞄向倭軍陣地,大量的彈藥也組裝好。


    操作火炮的除了炮團一營、四營,還有兩個步兵團裏的所有火炮組,後者暫時編為炮兵五營,湊夠了一個炮兵團。


    這款火炮發射任何彈種的射程都超過9000米,此時倭軍48門野戰炮均已進入射程,而且仍在接近中,是時候開幹了。


    於是迅速來到炮兵陣地,根據倭軍48門火炮移動軌跡報出其極坐標,並留出提前量,等己方火炮調好方位射角,又過了約一分鍾,倭軍所有火炮進入己方火炮覆蓋範圍,楊興飛立刻下令開炮。


    咚咚咚!


    連續36道出膛聲響起,火炮周圍地麵被震得晃了三晃。


    楊興飛即使用棉花堵住了耳朵,仍然感覺兩耳嗡嗡作響。


    咻咻咻——


    轟轟轟!


    刺耳的尖嘯聲中,36枚彈丸落在了目標區域,爆開後地動山搖,猶如降下了幾十道炸雷。


    倭軍48門火炮瞬間被轟得四分五裂,變成一堆堆廢銅;48輛木製的牽引車如紙糊般分崩離析,拖曳火炮的288匹馬、400來個倭軍化作碎肉殘渣、又在高溫下灰飛煙滅。


    隨後己方24門105榴彈炮轉過25度左右,瞄向了倭軍的12門山炮及彈藥隊,虛擬地圖雖然無法識別炮彈藥,但可以識別馬匹,因此往有馬的地方轟就行了。


    咻咻咻——


    轟轟轟!


    大約五分鍾後,那12門山炮連同500多發炮彈、近100匹馱馬,以及600個倭軍被轟成了渣。


    擔任掩護的那支步兵大隊也受到了波及,死傷了將近100個,剩下的急忙躲進最近的掩體。


    楊興飛長舒了一口氣,最關鍵的一步完成了,接下來倭軍就隻有挨打的份了。


    隨後命令所有火炮再次瞄向倭軍灘頭陣地,開始了覆蓋打擊。


    轟轟轟!


    摧山裂地的巨爆聲中,一道道工事土崩離析、成百上千的倭軍血肉橫飛。


    轟轟轟!


    覆蓋打擊下,倭軍又有兩千多發炮彈殉爆,產生的衝擊波挾著破片、鋼珠、火焰席卷四方,猶如驚濤駭浪,所及之處摧枯拉朽,將500來個倭軍、400多匹馱馬炸成了碎肉殘渣。


    倭軍炮彈殉爆後產生的毒煙隨風飄散,將更多的倭軍熏得眼睛紅腫、唿吸不暢,吸入過量者重度昏迷,或一命嗚唿。


    “報!司令官閣下、兩位師團長閣下,我軍所有火炮都被擊毀了!炮兵也死傷慘重!”


    “什麽?八嘎!”


    大山彥聽到炮聲時有些吃驚因為對方使用的火炮口徑明顯超過了75毫米,卻沒想到結果這麽糟糕,這麽快就把第二軍逼上到絕境,兩輪炮擊就摧毀了己方所有火炮,難道炮彈都長了眼睛?


    沉思片刻後說道:“命令各部固守陣地!等敵人炮擊結束,按之前命令發起突擊!”


    事已至此,已經沒了別的選擇,丟下陣地和給養逃跑?誰知敵人有沒有安排其餘兵力?甚至都不用圍追堵截,隻需把守要隘、堅壁清野,就能將第二軍兩萬多人活活餓死、凍死了。


    …


    興夏軍的炮火將倭軍陣地足足犁了兩遍,第一遍是高爆彈,將其工事悉數摧毀;


    第二次則是榴霰彈,殺傷了大半兵力。


    楊興飛這時下令道:“各團屬炮兵歸建!”


    隨後收起36門滾燙的105榴彈炮以及剩餘的炮彈,取出64門81迫擊炮,及大量彈藥,分發給兩個炮營。


    這款炮五人一組,比榴彈炮組少三人,因此兩個炮營最多可以操作64門。


    加上兩個步兵團的54門60迫擊炮、20門81迫擊炮,火炮數量達到了138門,麵對隻有單發步槍的倭軍,即使對麵兵力再多,也隻有被碾壓的份。


    …


    見炮擊停止,倭軍第二軍殘存兵力在大山彥的命令下傾巢而出,五個半步兵大隊散開陣型向興夏軍陣地接近過來,後麵是兩千多工兵、炮兵和輜重兵的組合,其中有大半受了傷,勇氣著實可嘉。


    楊興飛背靠著一道戰壕,取出水壺灌了一大口,已經安排就緒,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手下自由發揮了。


    這時對方兵力依然占優,但作為主力的步兵僅剩不到4000,失去了火炮的炮兵和輜重兵、工兵沒多少戰鬥力;


    騎兵也就三個中隊,也翻不起什麽浪花,可以說大局已定。


    “殺雞給給——”


    “板載!”


    “呀——”


    與昨天稍有不同,中路的倭軍前鋒抵達1000米左右時就開始了衝鋒,顯然吸收了教訓,想要盡快穿過這一段小炮構成的死亡地帶。


    咚咚咚!


    轟轟轟!


    興夏軍36門60迫擊炮立刻開火,一輪炮擊就炸翻了一百多個倭軍,但倭軍們不管不顧,繼續衝鋒過來。


    噠噠噠——


    興夏軍正麵陣地前沿三挺重機槍、36挺輕機槍這時紛紛開火,密集的交叉火力構成一道巨型絞肉機,所及之處倭軍血霧飆飛、死傷相藉;


    機槍響起的刹那,其餘迫擊炮相繼擊發,將中路的倭軍覆蓋在密集的破片之中,上千個倭軍頃刻間化作碎肉;


    其中54門60迫擊炮落點由前向後,84門81迫擊炮由後向前,將倭軍首尾封死,並徐徐推進,不斷殺傷倭軍有生力量,當兩道彈幕合攏時,中路的倭軍僅剩下幾百個,而且幾乎都帶著傷。


    “呀——”


    這夥倭軍掙紮著站起,端起刺刀嘶喊著衝鋒過來。


    “噗!”


    還沒跑上幾步,其中幾十個突然口吐鮮血倒下。


    噠噠噠——


    一陣機槍掃射後,中路的倭軍全部覆滅。


    就在正麵戰鬥正酣時,另外兩路倭軍分別迂迴至兩翼800米左右,一輪齊射後開始衝鋒,期間又幾番交替射擊。


    噠噠噠——


    通通通——


    兩翼都布置了一個步兵營,都裝備了27挺輕機槍、3挺重機槍,此時也齊齊開火,倭軍頓時如稻穀般倒下。


    砰砰砰——


    600多士兵也紛紛開槍,點殺其中的漏網之魚。


    “呀——”


    “板載!”


    幾十個“幸運兒”如願以償地衝到陣地跟前,挺著刺刀準備拚刺。


    嗖嗖嗖!


    十幾枚手雷拋向敵群,爆開後帶走幾十個。


    轟轟轟!


    整整90支霰彈槍從戰壕中伸出,刹那間噴出一千多枚鉛丸,將剩下的倭軍噴成了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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