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山感歎這靜常在夠狠心的,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親爹,就算有什麽錯也不至於這樣啊。


    女人家不知道牢裏什麽情況,不針對他都能脫幾層皮。


    尤其是這種大案子,像安比槐這樣的,不把他搜刮幹淨,裏頭的獄卒都白幹這麽多年。


    沈夫人說道,“隻是讓你嚇他一嚇,可別動真的,不然要是出了事兒,眉莊那裏也為難。”


    沈自山說道,“放心,這種事情那些獄卒做的多了,知道分寸。”


    “時辰差不多了,老爺我先去辦差,迴來再和你說。”


    *


    濟州大牢


    安比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穿著一身破爛的囚服,畏畏縮縮的窩在角落。稍微聽見些響動,就嚇得渾身顫抖。


    剛被關進來的時候,有人路過他還抓著柵欄喊冤。但每次都被那些兇神惡煞的獄卒,用鞭子狠狠的抽打。


    幾次過後,他就再也不敢喊了。至於臉上的傷,都是因為搶犯吃的時候沒搶過,被牢房裏麵的其他人給打的。


    打他打得最重的是縣尉李鬆,以往他們兩人就不對付,但麵上還是一團和氣。


    這迴遭了難,他們這些人怕是沒什麽好結果,索性也懶得再裝了。


    李鬆看安比槐那窩囊的樣子,心中不屑。平日裏穿著一身長衫附庸風雅,總以讀書人自居,看不上他們這些武夫。


    現在還不是和他們這些武夫一樣,被關在牢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甚至還不如他們這些武夫,隻配躲在恭桶邊上,吃他們剩下的餿食。


    李鬆摸了摸肚子,要不是獄卒幹涉,連那點餿食,他也不想分出去。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他前頭那麽些年,何曾遭過這樣的罪!


    李鬆一邊哀怨自己命苦,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偏偏被蔣文慶連累,想要活著出去怕是不成了。


    抬眼一看,就見安比槐那倒黴樣,越看越覺得礙眼。他好歹還殺了兩個敵軍,安比槐等人一開始就躲得沒個人影。


    要是當時能站出來一起殺敵,他們豈會落到這個地步!


    李鬆奚落道,“喲,國丈大人這是怎麽了,直勾勾的盯著恭桶,是餓了嗎?”


    “你不是總說在宮裏有個得寵的女兒,現在犯了事兒,讓你女兒撈你出去啊。”


    安比槐木木的縮在一處,他之前隻知道安陵容入宮不久,就封了常在。


    還能讓人將她娘和弟弟接進京,想來應該也有幾分寵愛。


    平時在眾人麵前顯擺,也是為了顯示自己在宮中有人,所以多少誇大了幾句。


    這迴被抓進來,他一開始就說了自己女兒是宮裏的小主。隻不過宮禁森嚴,除了最受寵的幾個,其他人連隻字片語都沒傳出來。


    一個小小常在,根本就沒人搭理。


    這會兒李鬆抓著機會嘲諷他,他也隻能賠笑的說道,“李大人別說笑了,我哪兒擔得起這些。更何況是國丈之稱,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李鬆說道,“當初你在我們麵前顯擺的時候,不是很得意嗎?先是靠老婆,再是靠女兒,還敢在我們麵前擺譜。”


    “呸,沒卵蛋的孬種!”


    李鬆一口唾沫吐在安比槐臉上,安比槐心中恨極,但被打了幾頓之後,他早就沒了反抗之心。


    隻敢在心裏怒罵,安慰自己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與這粗人一般見識。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隨後怒罵與身邊齊飛,犯人的痛唿聲傳來。


    李鬆和安比槐都瑟瑟發抖,聽聲音是往他們這邊過來了。這些天來來迴迴,不斷有人被提出去審問。


    等送迴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皮開肉綻,好似一攤爛泥。身上的囚服,被鮮血不斷浸透。


    這樣的傷勢,就算能活著出去,身子多半也廢了,能活多久都不一定。


    安比槐使勁兒往牆角縮了縮,希望那些獄卒千萬不要來他這裏。


    真要提人最好將李鬆等人提去,不要注意到他!


    隻可惜他的期盼注定落空,幾個兇神惡煞,滿臉橫肉。腰間還配著一柄大刀的獄卒,走到了他們這間牢房前頭。


    其中一個拿出一串鑰匙,將門打開。領頭的那個大聲喝道,


    “誰是安比槐?”


    李鬆鬆了口氣,幸災樂禍的看著指著角落裏的安比槐,“是他,他就是安比槐!”


    安比槐見此知道躲是躲不過去,隻能顫顫巍巍的說道,“在..在下正是,不知幾位差爺有何吩咐。”


    “帶走。”


    領頭的那個一聲吩咐,身後出來兩個獄卒,一把將安比槐抓雞一樣抓了出來,推搡著往外走。


    安比槐直接摔了個倒栽蔥,驚恐之下,口不擇言的喊道,“我女兒在宮裏,我女兒是娘娘!她會救我的!”


    一個獄卒嗤笑,“什麽娘娘。”


    “沈大人的千金入宮就是貴人,尚且稱不得娘娘二字。你女兒不過是個不得寵常在。”


    “宮裏的常在比大牢裏的刑具都多,皇上說不定都記不得她這個人。”


    安比槐哭喊道,“我是冤枉的,我要見大人,蔣文慶做的事情和我無關啊!”


    獄卒說道,“沈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要怪就怪你的好女兒。有人打了招唿,讓我們好好招待你!”


    安比槐說道,“什麽?我不知道,和我沒關係,我是冤枉的!”


    獄卒,“剛剛還一口一個女兒會撈你出去,這會兒就成和你沒關係了?”


    “你的命數到頭了,還不認命!”


    安比槐目眥欲裂,恨不得能找個洞鑽進去,掙紮著想要躲開。


    可他這些天連餿了的飯菜都沒吃飽過,哪有力氣掙脫這麽幾個大漢,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拖走。


    ......


    案牘勞形,沈自山忙活了一日,總算有了點空閑,可以好好休息等著下職。


    今兒一早過來,就接到京中傳來皇命,讓他對此事嚴加審理,務必要做到刑獄清明。


    沈自山覺得他當初送女兒入宮,做得再正確不過。


    安比槐這事兒就是例子,要不是女兒在宮裏有幾分臉麵,皇上發了火,下頭的人就隻能從嚴處置。


    即便僥幸不死,下半輩子也是流放的命。


    “卑職參見大人。”


    “周陌,事情辦得如何了?”


    周陌一抬頭,赫然是剛才在牢房裏恐嚇安比槐的獄卒中,領頭的那個。


    這會兒換了一身軍中的衣裳,身上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大人放心,那安比槐膽小如鼠。隻是幾句話也沒有上刑,就嚇得暈了過去。”


    “按照您的吩咐,卑職讓他把那些刑具,都認了一遍。還讓人偽裝成腰斬將死的犯人,嚇得他當場就暈了過去。”


    “來迴暈了好幾次,水也反複的潑,全身濕透還能暈過去。隻看了烙鐵一眼,就嚇得尿了一地。卑職審過不少人犯,像他這樣的還真沒幾個。”


    “經過這些,卑職保證,以後他靠近大牢三裏地,都要戰戰兢兢。”


    沈自山滿意的說道,“你辦事,我放心。”


    “讓人盯著他,嚇一嚇就行了,別真的出事。傷了病了都好,就是不能出人命。”


    周陌說道,“是,卑職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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