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小正太變成了妖孽男。一襲火紅色的衣衫。很是妖嬈。卻又不失男子的陽剛之氣。

    烏黑色淩亂頭發中隱隱有些墨綠的發絲。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深紫色。顯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閃爍的寒光。給人增添了一分冷漠。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嘴唇。把人襯得剛強中有些魅惑。

    “可還滿意。”妖孽男邪魅地勾唇一笑。將她拉近。讓她能看清自己。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頸處。很是撩人心脾。

    落子鳶明白了過來。這個妖孽男可不就是剛才的那個小嬰兒麽。隻是這裏分明是紅蓮形成的另一個世界。自己是被吸進來的。那麽他呢。想必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妖王了。隻是。他那麽可愛。怎麽會是師父口中的惡人。

    見他這般戲謔自己。落子鳶秀氣的眉頭染了怒氣。撇開他。道:“方才還覺得你可愛。片刻不到。就不可愛了。”

    太難聽的話她說不出口。他是如此的純淨美好。不染世俗。自己應該好好地教他。這樣出去後他就不會被殺了吧。這樣想著。她也這樣做了。

    “長得還算湊合。不過你叫什麽名字。我知道你是妖王。可你本性不壞。所以我不怕你。”她歪著頭看他。小女兒姿態十足。

    “流鳶。你是流鳶。”抓著她的雙肩。眼裏是急切的喜悅。

    即便她已改了容貌。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被封印的這一萬年裏。她的消息並沒有被封住。許多都是說她已經死在了那一場戰亂中的。隻有他還相信她還活著。流鳶不可能會死的。她是神女。怎麽可能會死。所以。他在等。等到可以出去的那一日。就去找她。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去找她。他倒是已出現在了他身邊。

    又想起她如今是不認得自己的。不免有些傷感。她竟是輪迴了。

    雙肩被他抓得生疼。落子鳶掙紮著。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便道:“你弄疼我了。”

    真是的。他一點都不可愛。怎麽會可愛呢。什麽話都不說就抓她。又沒有惹他。

    “我。流鳶。我不是故意的。你還疼麽。”一向最是話多的他。這會兒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都怪自己。把流鳶弄傷了。

    看著少年一臉的焦急之色。倒是換成落子鳶迷茫了。莫非是因為她長了一張大眾臉。所以妖孽男才會將她認錯。還有他口中的流鳶。怎麽聽起來那麽熟悉呢。

    “…我。沒事。”還是算了。不過是個剛長大的毛孩子

    。也許是認錯了吧。這樣想著。便道:“那個。你能不能放開我。還有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

    聲音越來越弱。隻因他靠得越來越近。她都沒辦法好好說話了好麽。

    妖孽男點了點頭。道:“流鳶。你不記得我了也是正常的。我記得你就好。”

    看她這樣子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這樣也好。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落子鳶神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呀了一聲。道:“你沒有低熱啊。怎麽說起胡話了。我叫落子鳶。可不是什麽流鳶。”

    她想起來了。流鳶這個名字她是聽過的。不就是流鳶神女麽。師父的小師妹呀。不過可惜的是。流鳶神女早已香消玉殞。仙逝多年。

    “我可沒有說胡話。隻是你不記得罷了。”妖孽男低頭呢喃了句。複又抬起頭來。微微地笑了笑。道:“嗯。你叫落子鳶。那你也記住了。封澈。我的名字。”

    帶著迷惑地點了點頭。道:“封澈。蠻好聽的。”淺淺的酒窩。迷人的笑容。

    覺得莫名地順口。她又反複念了遍這個名字。除了覺得好聽。沒覺得有哪裏不同。

    封澈在笑。卻不知道是在笑什麽。突然記起她之所以會進來這裏一定是因為知道自己今日出世。那麽她是為了來製止的麽。

    “你可是為了殺我才來這兒的。”本是不想問的。可是心裏邊到底是想知道答案的。隻因流鳶是自己的小師妹。

    她的眸子清冷。不慘一絲雜質。一如初見。還是如此的純真。

    提到這個。落子鳶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自己的本來目的也的確就是這個。要撒謊麽。她不想騙他。他還是那麽單純的孩子。

    沉重地點了頭。道:“原本是。可是現在我不想殺了你。我想教化你。”

    現在的封澈是沒有半點修為的。不說別的。就說她若真的要動手。封澈就是必死無疑。

    雖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到底她沒有真的要殺了自己。封辰心裏一暖。與那些外界傳聞的妖王模樣一點也不同。反倒像個不知世事的小弟弟。拉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裏。道:“好。那你教我。”

    既然她把他當成了孩子。那他就當一迴孩子好了。正好有了理由可以待在流鳶身邊。心裏想著的壞主意可不少。可憐的落子鳶就這麽被他天真的模樣給騙了。

    落子鳶心裏閃過一絲疑惑。分明他方才表現的就不像是個未長大的孩子。怎麽

    這會兒又成了孩子般。倒是讓她有些迷茫。隻不過。封澈肯學好就夠了。這樣就不擔心有人會想要殺了他了。

    先入為主。所以他作為可愛的小嬰兒的模樣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在紅蓮還未完全綻放開之前。落子鳶便決定先從外邊的人心險惡開始講。好人壞人還是要先教會他怎麽分辨的。

    封澈學得很快。沒一會兒就分清了。倒是省了不少心。

    裏麵依舊平靜。隻是外麵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眼見著都已經過了午時三刻了。妖王的修為正在一點一點地恢複。若是落姑娘還不能殺了妖王。隻怕妖王會殺了落姑娘。

    冥世珩抬頭看了眼天色。心裏也是擔心。隻是無奈於怎麽也進不去。據太上老君所說的。這千葉紅蓮完全綻放才能打開結界。但到了那個時候妖王必定已經恢複了修為。屆時再要對付可就沒有這麽容易了。

    “君上。小主人還沒有出來。會不會”殘陽也是滿滿的擔心。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而打斷他的話的那個人竟會是弑月。

    “閉嘴。她會沒事的。”弑月一直都處於焦急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主子。難道又要錯過麽。不。怎麽可以這樣。

    殘陽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嚷嚷什麽。她是我小主人又不是你小主人。看你的樣子怎麽比我還著急。”

    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地問:“哎我說弑月。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家小主人了吧。不然你那麽著急幹什麽。”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仙界也曾有過這樣的事。所以殘陽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隻是好奇。沒想到小主人還是挺有魅力的。

    聽到他的話。弑月不禁嘴角抽了抽。這家夥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這樣的事也能給他想出來。還真是有他的。

    “不知道的就別亂猜。除非你又想找打。”對於這位算是一同長大的小夥伴。弑月可是從來都不會客氣的。要她溫柔。做不到。

    “嘖嘖。說你是男人婆你還別不信。這會兒就現出原形了吧。”殘陽嘖了聲。說完就跑遠了。好男不和女鬥。並非是他真怕了她。

    弑月氣得牙癢癢。可是帝君在那兒。她也不好太過放肆。隻得做罷。

    這時候有一個天兵過來。同太上老君說了些話。便退下去了。

    “帝君。午時三刻已過。現下臣等要如何做。”平日裏他們這群人仗著

    自己勞苦功高。絲毫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的。隻是如今。大難當頭。他們也就知道收斂了。

    “按兵不動。千葉紅蓮牢不可破。如今也就隻有等待妖王出來了。屆時將會有一場惡戰。老君。你吩咐下去。不論映雪湖發生何事。都不能傷及無辜。”隻是他心裏記掛著鳶兒。平日她在時自己還沒有這樣想過。可是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將鳶兒帶來了。若是鳶兒出了什麽事。他不敢想象。

    太上老君哪裏會不知道他所說的無辜是指誰。隻是若真的大戰。誰還顧得上那些。不過這場麵上的麵還是要說的。便道:“這是自然。帝君放心。”

    紅蓮還在綻放。沒有要停的趨勢。

    封澈從芭蕉樹上摘了串芭蕉下來。看上去是青黃色的。想來是熟了的。獻寶似的跑到落子鳶跟前。暖洋洋的笑容。道:“阿鳶你看。這是我摘的芭蕉。可以吃了。”

    遠遠地就看到他手裏提了串果子。卻看不清是什麽。這會兒見他走近了才又看了看。還真是芭蕉。看樣子就覺得應該不會麻嘴的。便笑了笑。道:“剛看你像個成熟了的·。現在再看你。就是個貪吃的。”

    可不是麽。初見的時候。覺得他定會是個很可愛的。漸漸地覺得他比自己還成熟。可是最後竟見他又成了天真單純不諳世事的少年。當真是多變啊。隻是他再如何變。也是那個一睜眼就對自己笑的小男孩。

    “阿鳶你這可是冤枉我了。肚子餓了自然是要去找些吃食的。隻是這兒沒什麽可吃的。除了這些果子還真就找不到其他可以吃的了。”他朝她微微笑了笑。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清水。

    揚了揚手裏的芭蕉。像是多麽稀罕的物件兒似的。咧嘴笑著。像極了畫中的美少年。

    一聽隻有果子可以吃。落子鳶也是悶悶不樂的。可是一想到自己是要做表率作用的。便打起了精神。從他手裏接過一根芭蕉。剝了皮就往嘴裏送。

    隻是。她可不可以選擇吐出來。還是不了吧。封澈還小。自己怎麽可以打擊他。硬是咽下了嘴裏含著的芭蕉。苦著臉。道:“阿澈。還是我帶你去找果子吃吧。你還小。分辨不好也不要緊。”

    封澈點點頭。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問她:“阿鳶。是我摘的芭蕉太難吃了麽。”其實他是真的不知道的。並非是他故意要拿沒熟的芭蕉來糊

    弄她。而是真的沒有過摘芭蕉的經驗。這會兒見了苦了臉才知道自己手裏的芭蕉是還沒熟的。

    呃。她是想說是的。隻是還是算了吧。歪著頭想了個比較委婉的說辭。微微笑著。道:“不是太難吃了。而是有些澀。阿澈你不要多想。我帶你去摘。多練幾次就好了。”

    將他手裏剩下的芭蕉拿起放到一邊。衝他笑了笑。她本就生得美。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眉間畫著清淡的梅花妝。露出絲絲嫵媚。奪人心魄。

    果然。不論何時。她都是美得令人驚歎的。封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阿鳶。你笑起來真好看。就像仙子一樣。”像個孩童般。他低低地笑出了聲。無疑是開心的。

    她轉身。被他的話逗樂了。封澈縱然是妖王。可到底也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哪裏知道什麽是好看。便道:“阿澈。你知道什麽是好看麽。”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魅惑極了。

    他點頭。又扮起了孩子的角色。梨渦淺淺。道:“像阿鳶這樣的。就是好看。”

    落子鳶撲哧一聲笑了。想摸他的腦袋卻發現他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便道:“若不是知道。我還以為你比我大呢。”

    不過她好像又忘了。封澈本來就比她大。他活了幾萬年。她呢。即便是沒有輪迴也比自己小一些。

    “阿鳶。我本就比你大。”他擰眉。算了算時辰。自己的修為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兒這千葉紅蓮就要完全綻放了。屆時定會是一場大戰。阿鳶身上有仙氣。而自己。早已是妖。仙妖殊途。她會站在哪一邊呢。想到此。不禁笑了笑。阿鳶不論是站在哪一邊。又能如何呢。何況她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他比自己大麽。落子鳶秀眉微蹙。突然想起他與師父是一輩的。那麽年齡也應該是相近的。唔。這樣說來他也的確是比自己大。

    “倒是我忘了。你和我師父一個輩分。”她抿嘴。提及到師父的時候眼睛都是彎彎的。就好像師父是她的全部一樣。

    流鳶的師父和自己一個輩分。封澈迷惑了。與自己同一個輩分的就隻有兩個。一個是流鳶自己。另一個就是如今的恆景帝君冥世珩了。

    “你師父是誰。”並非是他不信任流鳶。隻不過是心裏想到的一種可能令他害怕。所以想要得到證實。

    咦。他問這個做什麽。不過她還是告訴了他。道:“我師父是恆景帝君。阿澈。他與你是師兄弟不是麽。”

    雖然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和。是因為流鳶神女。但是她沒多想。以為沒什麽的。

    哪知封澈臉色劇變。不再溫和。落子鳶實在是不知道究竟怎麽了。便道:“阿澈你別嚇我。究竟怎麽了。”

    為什麽他一聽到自己說出恆景帝君就變了臉色。難道他們之間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麽。她頭一次覺得。嘴快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過了一會兒。也不見他說話。但是臉色卻好了很多。隻是整個人又變得成熟起來。看了眼流鳶。說了句:“跟緊我。別弄丟了。”

    即便心裏介意她又迴到了冥世珩的身邊。但這一世他們是不可能的。不論何時。師徒戀在仙界都是禁忌。不可觸碰的。所以。他不怕。隻要流鳶的記憶沒有蘇醒。自己再努力一點。也是可以的。

    落子鳶不清楚他的多變。但是這會兒她也猜到了即將會發生的事。便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千葉紅蓮已經完全綻放。是驚世之美。二人攜手除了千葉洞。站在了紅蓮花蕊上。遮天大傘瞬間消失。這一刻。她看到了師父眼中的不可置信。還有眾神仙的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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