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風聲簌簌,顧不上桌子上擺著的早膳,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繞了整個院子一圈,卻沒發現有人,難道是小七的武功比她還厲害了麽?

    “來了又不出來,好沒趣,那我進去了?”她想,或許小七在某一處盯著她笑,這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隻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個人影,有的,隻是風吹過的聲音。

    “看來今天是見不到了,”阮清歡有些悶悶的,說不出是為什麽,連帶著心情也沒了,自顧自地說道:“真是可惜了,本以為與他這麽熟可以從他那裏知道她的過去,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想罷,覺得沒意思就迴了房,繼續啃書。

    上京城的一處酒樓裏,二樓靠窗邊的位置坐了幾個人。

    “怎麽,見我迴來,不開心了?”冥世城手執黑子,淡然地落下一子,嘴角噙著一抹邪笑,麵容精致,外人也隻會認為他是個“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與他對弈的容世景,漫不經心地跟在他後邊落了一子,忽地抬頭看他,笑說:“你輸了,下棋可不容得你分心,棋盤如戰場,這個道理,想必七皇子不會不懂吧。”

    “嗬,自然,城,受教了,”在他麵前,他不會再容許自己卑微,不過現在,還是不行的吧,淡淡一笑,說:“景世子何須如此客氣?城這個皇子身份實在算不得精貴,若是有的選,怕是景世子的身份更讓城舒心些。”

    見到如今的冥世城,他也隻有感慨,七年的時間果然可以改變一個人,而且還可以改變得很徹底,微微苦笑,自己不就是麽?

    沏了杯茶,慢悠悠地喝著,並未答他的話。

    到底還不算很沉得住氣,冥世城見他遲遲不開口也有些惱怒了,再怎麽樣也不能這般無視他,這口氣,他記住了!

    “景世子可是不願迴答城的問題?若是如此,城也就不多做打擾了。”說著便要起身,人家不搭理你,你還死皮賴臉地呆在這兒,所以,冥世城覺得自己還是先迴去,日後的事日後再說,也不急在這一時。

    “怎會?七皇子雖不算得皇上寵愛,卻是真的皇子身份,隻這一點,景,無權開口。”這話可就有意思了,明著說你是個皇子不受寵,暗著指他也不過是以皇子身份來壓他罷了,隻是,這樣的蠢事,真的會是他認識的那個冥世城做出來的麽?此刻倒是有些懷疑了。

    一語雙關麽這是?冥世城心裏冷笑,卻也覺得無

    比淒涼,小的時候雖然也不見得他們之間有多麽得要好,但像這樣的唇舌相譏卻是沒有的,想想那時候,還是很天真的吧。

    “景世子多慮了。”實在是不能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了,這個男的太聰明,隻需微微一瞥,仿佛他就能洞悉所有的事情,在他的麵前,他無法隱形。轉眼想了想,很小的時候他就喜歡和自己搶清歡,那個時候就算是喜歡上了的吧,隻不過那又如何?是他的,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抓迴來。

    但若是,不屬於他的呢?

    竟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冥世城心裏不由得微微一驚,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麽荒誕的念頭?

    見他出神,容世景用內力探去,卻無意中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這個人,果然是為了丫頭迴來的,那這樣的話,他該何去何從?

    一想到天下之大竟沒有一處是他的安家之處,何其可笑,以茶代酒,道:“多不多心倒是不打緊,隻是有些人不是你的還是早早放棄地好,有一種詞,叫做思念成狂。”

    “景世子有這個閑心管著這些破爛事,倒不如多想想怎麽套住心上人的心,至於我,不敢勞煩。”話挑明了地說,雖然有著難受,但他相信清歡會選擇他的,他們相識了這麽多年呢!想到這裏,冥世城嘴角輕揚,如雨天般的心情瞬間轉晴。

    又低頭喝了口茶,加了些茶葉進去,起身,道:“這個是該我受教了。”

    男人之間的對話總是神秘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情敵身份。

    良久,一室沉寂,容世景忍不住輕咳一聲,出來的時間有些久了,身子也不如以前那樣能熬,是以看起來有些虛弱,臉色都是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白,他也是怨自己的這副身子的。

    “你病還沒好?”冥世城蹙眉,按理來說十年的時間應該夠了啊,怎麽會沒效呢?

    “嗯,”容世景隻是淡淡地嗯了聲,隨後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經錯過了她的十年,不能再錯過了。”

    緋陌一直在外邊守著,因為也是習武的,這耳力嘛,自然是什麽都聽到了,一清二楚的。

    這會兒聽到咳嗽聲,忙衝了進來,卻覺得屋內的溫度有些冷,是他的錯覺麽?

    “主,主子,你們,你們——”看到這樣的情景,緋陌突然詞窮了。

    “沒事,”容世景用帕子捂著,別開臉去,朝冥世城點了點頭,說:“七皇子慢用,景先走一步。”

    雖

    說是情敵,但見到對方這個樣子,他也不好強留,道:“去吧,身體要緊,景世子就不要這麽多禮了。”

    緋陌扶著自家主子離開,出門的時候迴過頭看了看端坐著的七皇子,目光幽暗,卻沒說什麽。

    嗬,原來他還是那副病秧子的模樣,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麽資格來與他搶清歡呢?冥世城忽然心情大好,容世景的病治了十年都沒能好,可見是好不了的,一隻腳都踏進棺材裏了的人,不足為慮!

    望著一桌子的美食,還有那盤棋,理了理思緒,自顧自地喝起酒來。

    待主仆二人出了酒樓,緋陌一副他有話要講的樣子,卻又不敢講,顯得憋屈極了。

    “有什麽話就說吧。”容世景感覺到自己已到了極限了,他很累,想來是病發了吧。

    緋陌搖搖頭,而後攥緊了拳頭,點頭說道:“爺,那個七皇子,不簡單。”

    他以為自家主子沒看出來,而且被氣得病發了,而他作為護衛,必須要提醒主子。

    “嗬,”容世景低笑一聲,朝酒樓的方向看了眼,喃喃道:“不簡單的人,才有意思。”

    上了馬車,也不顧緋陌在想什麽,說:“去雲來寺。”

    “是。”緋陌領命,當起了車夫的職責。

    這麽些年來,若不是雲來寺的大師相助,恐怕爺早就不在人間了,想到這些,緋陌覺得有些傷感,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要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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