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變作星星消失吧!張楊腦海中忽然閃過這麽一句似乎極為熟悉的話,而後那柄沉重的生鐵戰錘便結結實實地撞在半空中埃爾蒙特的屁股之上!


    至於為什麽是屁股這個問題張楊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嗯,隻是巧合而已


    不過拋開命中屁股這個尷尬的問題不談,張楊這一擊的效果確是相當顯著。要知道那戰蜥人埃爾蒙特本來就被泰爾米什和貝克的聯手偷襲給轟到了半空之中,如今再被張楊這麽一砸,於是這個渾身金光閃閃身高兩米開外、身長超過四米的金色戰蜥族獸人,竟然被這一係列接連不斷的打擊給直接轟上了數十米的高空!


    如果隻是這樣的高度,那麽以戰蜥人埃爾蒙特此刻的身體強度而言,就算毫無防備地摔下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最多隻是受點輕傷而已。


    然而張楊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局麵怎麽可能如此簡單?不要忘記張楊等人此刻所處的位置,畢竟就在方才張楊被埃爾蒙特擊飛的時候,他故意選擇的落點卻是昨天剛被泰爾米什和貝克破壞的那處平台!


    於是此刻就在戰蜥人埃爾蒙特好不容易擺脫掉那鐵錘上附帶的巨大衝力,而後一尾巴將其狠狠抽飛的時候,他才愕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比那三個無恥的家夥聯手打得飛出了紅石城城牆所在的範圍!


    此刻在埃爾蒙特的身下,根本不是他預想中距地麵四十幾米的高度,而是垂直向下至少百米以上的距離!


    很多身手矯健的高階戰職者都能夠輕易借助武器登上數十米高的城牆,甚至一躍而下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然而超過百米的高度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了。


    一旦從這種高度跌落下去,以戰蜥人埃爾蒙特此刻強化防禦之後的身體而言,即便筋肉和表皮鱗片能承受得起那巨大的衝擊力,但他的骨頭和內髒卻未必如體表鱗片那麽強悍,因而就算他不會直接摔死,受傷卻是在所難免的了。


    如此一來埃爾蒙特的處境頓時變得有些糟糕了,要直到他眼下可是正在同時與三名和他實力相差不大的強者戰鬥啊!


    隻要埃爾蒙特受傷後稍微削弱,那麽在隨後而來的戰鬥中,勝利的天平便會逐漸向對方那邊傾斜。


    然而埃爾蒙特好歹也是活過了一百多個年頭的強者,僅僅是這點高度還不足以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


    於是這時候身處百米高空的埃爾蒙特,感受著向上的衝擊力即將徹底消散,他的整個身體頓時完全張開,意圖能夠在接下來的墜落之中稍微降低一點點速度。


    此刻埃爾蒙特並不擔心泰爾米什等人會趁勢攻擊他,畢竟此刻的高度為他帶來了些許危險的同時,也基本杜絕了泰爾米什等人追擊的可能。


    然而就在埃爾蒙特忙著應付高空墜落的問題時,落在城牆上兩手空空的張楊終於不再掩飾自己擁有空間裝備的事實,竟是瞬間從中拿出一把精巧的銀色短弓以及三支自身散發著翠綠色幽光的古舊箭矢!


    泰爾米什落迴城牆上之後本來已經準備好等戰蜥人埃爾蒙特摔落到城牆下方平原上時全力與之戰鬥了,之前擔心紅石城遭到破壞而無法用盡全力,這會兒終於不用再有所顧忌了。


    然而沃金的舉動令她十分不解,要知道戰蜥人埃爾蒙特身外那層金閃閃的鱗片極為堅固,連她手中長刀砍上去都不過是火星四濺隻痛不傷,箭矢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這是弓箭?騙人的吧?沃金這家夥難道認為以他手中這把明顯不超過三階的武器就能將埃爾蒙特當靶子一樣射殺嗎?不!沃金他應該不是這種不長腦子的家夥,如此說來他是對自己極有信心了?可那信心從何而來?莫非)


    張楊此刻多麽希望自己能取出‘暗夜之吻’然後用‘黑箭’給那戰蜥人一個深刻無比的教訓。可他不能那麽做,相比於這場不屬於他的戰鬥而言,保證自己的身份不會泄露明顯更為重要。


    於是張楊隻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使用敦克爾為‘希絲小姐’製作的那副銀色短弓,隻是這把短弓對於當時實力大降力量不足的‘希絲小姐’而言還算好用,但對於如今的張楊而言卻不太夠看了。


    好在得自戰神傳承之地的那種魔鐵破魔箭矢讓張楊重新看到了希望,戰蜥人埃爾蒙特身外的護甲再厲害,恐怕也無法抵擋這種專為破魔破甲而生的魔鐵箭矢吧?


    想到這裏張楊便不再猶豫,略微瞄準之後銀色短弓乍開乍合間發出嗡地一聲輕響,那支魔鐵箭矢便化為一道幽綠色殘影,瞬間跨過數十米的距離,轉眼間追上了墜落中的埃爾蒙特!


    一直以來埃爾蒙特從未有過這樣不安的感覺,即便是迴顧百年前他還未成年的那段時光,也從未因哪種遠程武器的威脅而害怕戰栗過。


    埃爾蒙特也曾聽說人類國度那邊有種恐怖的守城武器名為‘弩炮’,傳說即便以他們戰蜥族體內能量強化後的鱗甲,也無法抵禦那種恐怖武器的直接傷害。不過傳說畢竟隻是傳說,埃爾蒙特曾經從他長輩那裏了解到,那種恐怖的武器一方麵隻能固定在城牆上使用,另一方麵雖然速度極快,但角度卻很好計算。


    隻要不是被多個‘守城弩炮’一起瞄準,那玩意兒對敏捷的戰蜥族人來說便毫無威脅。不過埃爾蒙特也有自己的看法,隻要不去主動接近人類的城市,他自然就可以遠離這種武器的威脅。


    然而此刻一種異樣的恐怖威脅竟是直接將埃爾蒙特籠罩,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有某種東西足以威脅到他的生命,而且正距離他越來越近!


    直到這時戰蜥人埃爾蒙特終於在心中莫名恐懼的促使下驅除了心中的狂怒清醒過來,於是他才發現自己無意間到底犯下了何等錯誤——他竟然狂妄地認為自己可以同時麵對三個與自己實力相差不大卻配合默契的強者!


    他這是在自尋死路!


    然而埃爾蒙特如今後悔已經晚了,就在他墜落到與紅石城外牆幾乎等高的時候,恍惚間一道幽綠色的殘影已然吻上了他寬厚的胸膛。


    令埃爾蒙特恐懼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那經過了體內血氣能量強化、足以抵擋泰爾米什長刀斬擊的金色鱗甲,此刻在那幽綠色箭矢麵前竟然仿若羊皮紙一般脆弱。以至於在埃爾蒙特不可思議目光的注視下,那支恐怖的箭矢竟然斜斜地射入了他的左側胸口差點便將他射個對穿!


    刹那間一股劇烈的疼痛混合著恐懼令戰蜥人埃爾蒙特開口嚎叫起來,然而就在此時,隨著他的身體繼續墜落,一種與方才完全一致的威脅,竟是直接瞄上了他的後腦!


    埃爾蒙特害怕了,他雖然已經活了一百三十歲,但這對於戰蜥人至少三百年的壽命來說,可是連一半都沒到呢。


    於是埃爾蒙特本能地做了一個極為英明的決定,隻見依舊處於半空中的他竟是整個蜷縮起來,雙手抱頭不說,身後那粗壯的尾巴也一並擋在了頭頂的位置上。


    這一次賭對了,張楊手中這張銀色短弓的力量有限,以至於射出的箭矢即便具有強大的破魔破甲能力,但在接連穿透一條粗壯的尾巴與埃爾蒙特的左小臂之後,終是卡在了這名戰蜥人的臂骨之中。


    而這時候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埃爾蒙特一下子變聰明了,半空中的他竟是絲毫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拚命旋轉起來,這頓時令張楊無法有效地瞄準對方的要害,以至於第三支魔鐵箭矢隻是差強人意地射穿了埃爾蒙特的腹部而已。


    然而隻能到此為止了,畢竟埃爾蒙特墜落的速度極快,期間張楊能夠抓住機會連射三箭已經不易,更何況還要盡力瞄準要害位置。因而當手頭上那三支魔鐵箭矢全部射出去之後,張楊揮手間收起‘銀色滿月’短弓的同時,平靜地開口道:


    “雖然我很奇怪為什麽那家夥被射穿了左胸還能活著,不過此刻受傷之後再重重摔這麽一下,剩下的部分由兩位繼續應該就可以了吧?”


    此時張楊雖然身外的衣服破破爛爛,而且還有好幾處傷口正在微微滲血,但無論牛族將軍貝克還是虎族女戰士泰爾米什,麵對張楊的時候都變得更為尊敬了許多,這或許就是實力帶來的待遇吧。


    張楊以為貝克會陪著泰爾米什一起追過去,但此刻隻有泰爾米什深深看了張楊一眼之後持刀縱身跳下城頭,而一身血紅色板甲扛著根近乎一米半粗金屬圖騰柱的牛族將軍貝克,卻隻是向下看了一眼並沒有一起跟上去。


    “泰爾米什根那個家夥有仇,那是屬於王族和戰蜥人之間的事情,我沒有必要插手。話說迴來我很感謝你今天為紅石城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有你幫忙,恐怕徹底打起來之後,這紅石城差不多就毀了。”


    此刻張楊看了一眼下方那不斷騰起陣陣煙塵和沙石的戰場後,便收迴目光不再關注,聽到貝克這麽說,他隻是有些無奈地唿出一口氣,這才轉身說道:


    “不用謝我,你知道我隻是為了那二十萬金幣的酬勞而已,說起來我剛買的那些狐族人還沒有處理完,此刻就不陪你們了。勞煩貝克大人幫我給那位帶句話,等一切處理完畢之後還去那間小酒館找我就可以,希望她不會賴賬。”


    “樂意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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