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保定休息了一晚,次日上午,各種消息陸續傳來。


    首先,在這三天裏,所有進入京城的大小宗門都已經安然離開,錦衣衛和獅鷲峰並沒有違背承諾。當然,恐怕並非是他們不想,隻是不敢拿數十名高手的性命冒險而已。


    既然錦衣衛和獅鷲峰說到做到,樊簡自然也不會食言,當即令京城分號之人將餘下的解藥送給王達,說到底,大家各自都有所顧忌,他也不想把錦衣衛得罪的太狠。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了,原本預料中血流成河的場景並未發生,唯一在這件事中丟掉性命的,竟是一個最令人出乎意料的人——現任錦衣衛指揮使王達的父親,也就是上任錦衣衛指揮使王山。


    這也是樊簡一直沒想明白的地方,錦衣衛甚至王達本人,對於王山的死都諱莫如深,沒有任何動靜,不過他們越是安靜,樊簡內心反而越是有些不安。


    第二件事,就是於謙將軍之子於冕的確如布告中所說,被皇帝特赦,發配到山西龍門。不過剛開始,錦衣衛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發配途中就兩次派人追殺,好在每次都有人暗中保護,這才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這件事情也讓樊簡等人十分費解。如果說錦衣衛和那些朝中小人是因為政見不合才設法陷害於謙大人的話,那麽現在於謙大人已死,其子於冕不過二十出頭,並未入仕,對他們完全構不成威脅,為何他們還要如此鍥而不舍的苦苦追殺呢?


    不過眼下,於冕已經到達龍門,錦衣衛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改變,將他嚴密監視起來,既不殺,也不放,成為了一個誘殺天下英雄的釣餌,試想有銀鷲和黑煞那等高手坐鎮,天下英雄去多少都是送死!


    第三件事,是關於樊簡恩公朱冀的下落,早在英宗皇帝複位之前,朱冀在錦衣衛中就已經官至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是最有希望繼任指揮使的人選。


    然而,英宗皇帝複位後,王達火速上位,重新執掌錦衣衛,身為於謙女婿的朱冀便受到打壓,失去了繼任指揮使的機會。幾個月前,於謙將軍遭小人誣陷被捕入獄後,朱冀受到株連,原本也應該入獄,不過他提前得到消息,竟悄然離開錦衣衛,不知所蹤,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樊簡平靜的聽完整件事情的經過,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於謙將軍一家遭此大難,恩公朱冀原本大好前程也瞬間化為泡影,喜的是於謙將軍還有後人,恩公朱冀雖然丟了官,但是大概率還活著,隻要自己能找到他們,就有能力將他們保護下來。


    想到這,他緩緩道:“我想,隻要恩公還活著就好,將來就一定還有機會再見!”


    白玉林也讚同道:“沒錯,我們的人打聽到一個不太確切的消息,於謙被捕後,曾在錦衣衛大牢中秘密見過朱冀,兩人說了什麽不得而知。不過,就在那次會麵以後不久,王達便安排人去抓捕朱冀,而朱冀則提前收到消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朱冀的神秘失蹤讓這件事情看起來越發的撲朔迷離,恐怕隻能等到將朱冀、於冕二人找到之後,才能解開這背後的謎團了!


    由於三爺已經蘇醒,而且傷勢正以很快的速度恢複,在他的堅持之下,眾人將笨重的大馬車換成一輛十分輕便快捷的小馬車,這樣一來,趕路速度頓時提升了不少。


    樊簡心中掛念著母親和師父等人,眾人一路曉行夜宿,隻用了六天時間,便趕到武當山腳下的響水鎮。


    乾鼎急於迴乾元宗複命,白玉林和乾牧也要各自迴去稟報結盟之事,於是眾人便在響水鎮灑淚分別,並約定一月之後,重新在紫霄宮會麵,共商結盟大計,之後便聚齊人手,北上龍門營救於冕。


    白玉林和乾牧等人走後,樊簡也和周三爺、俞菲兒以及阮繼日等人繼續啟程上山,趕往紫霄宮!


    當年帶著俞菲兒和樊簡在紫霄宮肆意馳騁的小紅馬抱月,如今已經長成一匹高大神俊的大紅馬,跑起來昂首挺胸格外神氣,坐在上麵也十分平穩,以至於小丫頭阮小箐自從騎了一次之後,便再也不願意騎自己原來的黃驃馬了,整日和俞菲兒擠在一起。好在兩人都不太重,俞菲兒又十分喜愛阮小箐,於是兩人便一路同行,說說笑笑,倒也十分愉快!


    一行穿過響水鎮,來到一條岔路口,從這裏出發,有三條上山的道路,俞菲兒狡黠一笑道:“小師弟,你還記不記得上山應該走哪一條岔路?”


    樊簡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露出尷尬的表情,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走!


    他六歲時第一次上紫霄宮,那次是跟著母親乘坐馬車,由舅舅杜青雲帶路上去的,根本不知道這裏還有一條岔路。


    然而那次進入紫霄宮,竟成為這近十年來的唯一一次,因為一個月後下來,他便遇到乾牧,緊接著就跟隨三爺等人去了白駝山莊,在那裏一待便是八年,出來以後又邊經曆豐陽、漢中和響水鎮的連番大戰,落入響水河,進入桃源穀,直到現在,竟然將近十年再未上過山。


    阮小箐不明所以,奇道:“宗主,您不是掌教的關門弟子嗎?怎麽會連自己宗門怎麽走都不知道?”


    周三爺和俞菲兒聞言,頓時哈哈大笑,樊簡則愈發尷尬了,在小丫頭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假裝兇狠道:“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再多嘴就把你送迴桃源穀!”


    阮小箐現在就怕這個,聞言急忙從後麵緊緊抱住俞菲兒,急切道:“好好好,我以後再也不多說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樊簡望著麵前三條岔路,長歎一聲,感慨道:“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十年光陰,忽然而已!小師姐,還是你先請吧!”


    俞菲兒點頭會心一笑,揚鞭打馬,大紅馬抱月嘶鳴一聲,穩穩的竄上了中間那條岔路!樊簡等人急忙跟了上去。


    阮小箐趴在俞菲兒背上,輕聲問道:“菲兒姐姐,宗主剛才說了那一大串,是什麽意思?”


    俞菲兒微微一笑,低聲道:“他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走,讓我在前麵帶路!”


    阮小箐頓時憤憤不平道:“啊,那我說沒錯啊,他為什麽敲我的頭,下次再敢敲我,我就放球球咬他!”


    “傻丫頭,他在給你開玩笑啦,他其實隻在六歲時候來山上待過一個月,後來就再沒來過!”


    “啊,那是為什麽?”


    “你聽我慢慢給你說…”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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