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市級城市,實際也算不上大,三甲醫院隻有一家,司越珩最後在離醫院一條街的地方訂了房間,到了城裏就直接導航把車開過去。


    辦入住的時候,周嘉盛發現他隻訂了一個間,拿著房卡對司越珩說:「司越珩,你不覺得你太摳了嗎?」


    司越珩抽迴了房卡,理直氣壯地迴答:「這叫節省,你知道養孩子多花錢嗎?」


    周嘉盛低眼瞥了瞥緊緊抓著司越珩的穆從白,突然問:「你打算以後怎麽辦?要不要找個工作。」


    「等迴去再說。」


    司越珩一手拎包,一手牽著穆從白去房間。


    周嘉盛連忙追去,「等等,你還沒有給我開房間。」


    「沒錢。」


    「那我不管,我怕我睡著你家小狗用拖鞋打我臉。」


    司越珩在電梯門口停下,向周嘉盛看去,「你還很有自知之明。」


    「司越珩,你欠打是不是!」


    周嘉盛倏地推起眼鏡,作勢要一拳向司越珩揮去,穆從白就像隻護食的小狼崽一樣,一下橫在了司越珩麵前。


    他低眼看去,小狼崽手裏沒有武器,舉著到了他手裏的房卡,雖然隻有那麽小一張,但小狼崽的眼神仿佛自己舉的是一把四十米大刀。


    他倏地詭譎一笑,奪走了房卡,電梯正好開門,裏麵沒人,他就第一個衝進去,把門關了。


    「周嘉盛,你夠了!」


    司越珩眼疾手快按住了電梯,進去後周嘉盛抱著雙臂,和穆從白用眼神交戰。


    他站在中間,隻負責兩人別真的打起來,不然肯定是穆從白吃虧。


    房間在8樓,這家酒店應該開業沒兩年,各處都還比較新,房間也還不小,有一個很大的封閉陽台,掛了兩盆綠蘿。


    司越珩放下東西,先看了眼時間,檢查很多項目都禁食,不隻早餐不能吃,最晚進食也有限製。


    現在時間還算早,他對周嘉盛問:「嘉盛哥,我們出去吃飯吧?」


    周嘉盛已經趴上了床,不願起來地說:「吃什麽?你請我吃大餐嗎?沒個人均800我不去。」


    「人均80沒問題,快起來,不然我告訴舅媽你欺負穆從白。」


    周嘉盛從床上橫起了眼睛,司越珩竟然不理他,牽著穆從白把他扔下走了。


    他下床到窗邊點了根煙,不準備去了,司越珩卻又迴來,在門口催他。


    他終於滅了煙開窗散了散味,才走出去。剛走出門就看到司越珩牽著穆從白,映在走道暖色的燈光裏,穆從白倒是走得很端正,司越珩卻像腳底踩了兩隻兔子,隨時像是要蹦起來。


    他感覺司越珩可能是近墨者黑,越活越年幼了,完完全全是他十六歲前的樣子,跟個智障一樣天天傻樂,沒心沒肺。


    由於穆從白易過敏的體質,司越珩帶著他們走在街上,覺得這也不行,那也不合適,大夏天的傍晚在大街上走了兩公裏,司越珩才終於選定了一家淮菜館。


    他們到的時候人還不多,但司越珩擔心人多起來,穆從白在人多的地方吃不下飯,特意選了包房。


    點菜的時候千挑萬選,等菜上來但司越珩還是不放心,讓穆從白先嚐一點,沒有問題才繼續吃。


    周嘉盛覺得這時候的司越珩,就不是十六歲前的樣子,而是完完全全和他親愛的媽媽一樣,過度溺愛。


    終於在穆從白吃到司越珩覺得可以了,他們才迴去。


    迴去的路上周嘉盛問:「你掛了幾點的號?」


    「明天上午8點半。」


    「為什麽要這麽早?」


    司越珩懷疑地向周嘉盛看去,想像不出周嘉盛以前在醫院時,是不是也這樣天天這麽多覺要睡。


    他迴答:「所以現在就迴去睡覺。」


    周嘉盛看了眼時間,才九點,但是迴到酒店,司越珩和穆從白就前後去洗澡。


    在穆從白洗澡時,司越珩把床單換成了他帶來的,還拿出一個手掌玩偶,等穆從白出來兩人躺上床。


    「嘉盛哥,睡了。」


    標間的床都是單人的,司越珩和穆從白擠一張,穆從白人小勉強能睡下。


    周嘉盛看了司越珩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怔呆了,懷疑司越珩可能把穆從白當成周念唯在帶。


    他這麽早睡不著,趴在窗台上,腦袋伸到外麵去抽菸,一直到了城市都安靜下來,他才去洗澡。


    洗完出來注意了一眼,看到穆從白橫睡在了了司越珩肚子上,懷裏抱著那個巨大的手掌。


    第二天早上,司越珩久違地被鬧鍾吵醒。


    他把頭蒙到了枕頭裏,穆從白一拱一拱地爬起來,抓到他手機關了鬧鍾。


    登時,他睜開眼,似乎什麽時候發生過同樣的事。他對上穆從白準備繼續睡的視線,想了正事,一下掀開穆從白坐起來。


    酒店的床太小,這一掀穆從白被掀到了地下,他抱著手掌玩偶,腦袋磕在了對麵周嘉盛睡的床上,把周嘉盛也嚇起來。


    司越珩連忙過去問:「穆小狗,你怎麽樣了?」


    穆從白揉著後腦勺,對上了他的目光,蹭起向就撲過來抱住他,臉往往他肩膀上蹭。


    「摔痛了?」


    穆從白仰起臉,眼角掛了點淚花,不像是痛的,而是難過的。


    司越珩揉了揉崽的腦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穆從白冒出的淚花反而變多了,司越珩盯過去,「我怎麽之前沒發現你還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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