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整天都很開心的安寧漸漸變得浮躁了起來。


    她緊緊地抱著帝淵,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怕自己一眨眼,哥哥就變成了可惡的大壞蛋了。


    帝淵心疼至極,輕撫著她的頭發,低沉的聲線滿是安撫,“別怕,我不會讓他出來的。”


    “所以,哥哥又要傷害自己了嗎?”


    安寧眼裏泛起淚珠,難過地問道。


    帝淵微怔,憐惜地抵著她的額頭,“寧寧別哭,哥哥不疼的。”


    “你騙人!”


    安寧有些激動,把自己的心口灼燒成那樣,怎麽可能不疼?


    帝淵溫和地笑著,“真的不疼,我是血族,還是血族君王,怎會因為那點傷口就疼痛的?”


    安寧淚珠掉了下來,搖搖頭,“哥哥,你別再騙我了。”


    帝淵眸光晃了晃,歎息,“便是疼一點,也沒什麽。”


    “我不要!”


    安寧抱緊他,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哥哥如果再敢傷害自己,我就不活了。”


    帝淵:“……”


    “寧寧,不許胡說。”


    “我沒胡說,我是認真的。”


    少女小臉超級嚴肅的,還戳了一下係統,讓它給自己一把刀,增加一下可信度。


    【……】增加個屁的可信度。


    大反派在這裏,它敢拿嗎?


    小傻子想害它。


    帝淵被懷裏的小姑娘鬧得沒了脾氣,輕拍一下她的小屁股,語氣微微嚴厲,“寧寧,不許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


    安寧被打得可委屈了,“我沒有,我比誰都重視自己的小命,隻是哥哥你也非常非常重要,你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了的。”


    這不是情話,而是現實。


    但某位血族陛下不知道。


    他身體一震,瞳孔晃顫著,心裏對小姑娘的愛意化作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


    帝淵低頭,用力地擁抱住這無盡黑暗歲月中唯一的小太陽。


    被她這般依戀著,他心甘情願為她做任何事。


    安寧不知道男人心裏的動容,軟軟的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撫著他的後背,“哥哥答應我好不好?”


    帝淵溫柔輕笑,“好。”


    隻是,他歎息,“如果我什麽都不做的話,子夜來臨的時候,他就會出來的。”


    少女嬌弱的身子下意識地輕顫起來,恐懼又憎恨。


    她咬唇,嗓音發顫,“出、出來就出來,我不怕他。”


    帝淵抱緊她,安撫地親了親她的側臉,“怕也沒事的,哥哥也怕他。”


    安寧愣了愣,仰頭看他,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他特別特別的壞。”


    “嗯,他不好。”


    “哥哥,明明你那麽好,他為什麽會那麽壞的?”


    帝淵苦笑,“哥哥也不知道,是我的錯。”


    “才不是呢!”


    安寧搖頭,“他就是天生的壞,跟哥哥有什麽關係?”


    帝淵溫雅的眉眼落下點點悵惘茫然,“他就是我所有惡念的集合體,倘若我本性為善,沒有邪念,不生殺戮之心,又怎麽會誕生他?”


    所以,‘他’做下的惡,本就是他的責任。


    安寧擰著秀氣的眉毛,“神佛都做不到無情無欲無惡的,哥哥你對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況且,隻有善沒有惡在這吃人的世界是活不了的。”


    帝淵笑了笑,“我知道,所以,他說的對,沒有他,我活不到現在。”


    “哥哥,你沒聽出來,他在pua你嗎?”


    安寧超級嫌棄那個大壞蛋的,“哥哥你的實力輸給他了?分明就是他做什麽事情都太極端了,導致給你招了一堆罵名,還給你造成了精神上的極重負擔。”


    那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帝淵無奈地搖頭,“寧寧,身在我這個位置,有時候不使用一些極端手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來做,未必比他好多少。”


    然而少女的思維注定與眾不同。


    她歪著小腦袋,“所以啊,你都能處理,哪兒還需要他?”


    帝淵:“……”


    係統:……


    它總覺得這小傻子是在慫恿大反派主人格去幹掉他的副人格。


    真的不是一般的驚悚。


    帝淵也險些又被小姑娘帶進溝裏去。


    “如果可以,我亦不願他存在,隻是,”他輕摸著她的小腦袋,幽幽一歎,自嘲道:“我吞噬不了他,相反,終有一日他會吞噬了我。”


    如今‘他’已經比他更為強大了。


    安寧臉色瞬間白得如紙,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


    她想起來了,是了,劇情的最後,哥哥不就變成了殺戮機器,恐怕就是大壞蛋吞噬了他。


    “那、那要怎麽辦?”


    少女慌亂的話語中帶著哭音。


    她不要哥哥被吞噬,她不要。


    帝淵心疼地捧著她的小臉,低頭吻去她的淚珠,“別哭,寧寧,暫時我們彼此都奈何不了誰的。”


    安寧淚珠掉落個不停,啜泣著,“哥哥,你不能丟下我。”


    “不會的,”帝淵心在顫抖,“我如何舍得?”


    “你答應我了,那你就一定要做到。”


    安寧淚眼朦朧地望著他,非要他一個承諾。


    帝淵沉沉地應了一個“好”。


    他以自己性命起誓。


    少女這才破涕為笑,摟緊他的脖子。


    “哥哥,答應我,別再自殘,也別再去壓製他了,他想如何就如何吧,我們不離不棄,不讓他稱心如意,不滿足他的惡趣味,或許贏不了,但也沒輸。”


    帝淵閉了閉眼,啞聲應好。


    隻是,“寧寧也答應哥哥,不許傷害你自己。”


    安寧乖巧極了地點著小腦袋,“嗯,我都聽哥哥的。”


    帝淵眸色柔和,情難自抑地低頭,含住小姑娘的紅唇,給她所有的深情。


    安寧睫羽輕顫,乖乖地任他吻著,沉浸在他的溫柔中。


    ……


    安寧拒絕了帝淵送她先迴房間休息。


    他知道她的生物鍾最是準時,晚上十點前就會睡覺的。


    但今日安寧沒有半點睡意,也不想迴自己的房間,不願想起她昨夜的狼狽。


    她也不想去帝淵的臥室。


    萬一激起了那個魔鬼的什麽邪惡癖好,她明日如何麵對哥哥?


    所以她情願幹坐在客廳裏。


    帝淵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勸小姑娘。


    她平時性子很乖巧柔軟,但是有時候卻比誰都倔強。


    可也不能就這麽熬著。


    帝淵剛想哄哄小姑娘,卻忽然,他捂住額頭,頭疼欲裂。


    “哥哥!”


    察覺到帝淵的異樣,安寧慌忙側身扶住他,無措地問:“哥哥你怎麽了?”


    帝淵的瞳孔漸漸被墨色覆蓋,子夜到了。


    “寧寧……快走!”


    安寧雙眸睜大,親眼地看著溫雅和煦的哥哥一點點變成了邪惡殘暴的魔鬼。


    她沒有任何留戀,甚至是嫌惡地推開他,慣性下整個人往後摔去,撞到了茶幾,跌倒在地上,疼得她俏臉發白。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她麵前。


    她不久前還抓著它把玩,甜甜地誇著哥哥的手真好看,可現在……


    安寧卻如同看到了什麽恐怖怪物,驚恐排斥地揮手打掉。


    啪地一聲響,清脆地迴蕩在客廳中。


    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少女就像炸毛的奶貓兒,明明沒有任何攻擊力,卻非要努力地露出自己的獠牙和爪子,撓他一點血痕也好。


    “小血奴挺睚眥必報的。”


    男人低沉華麗的聲音極為好聽,但對安寧來說,無異於惡魔低語。


    她咬唇,忍著害怕,冷冷地直視他。


    副人格的帝淵涼薄一笑,“你還沒吃到教訓嗎?非要總是惹怒我,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嗯?”


    安寧捏著拳頭,恨恨道:“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


    帝淵墨眸劃過冷色,“誰能管你?你那個廢物哥哥?”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薄唇扯了扯,戲謔又冷戾,“還是你又打算明日抱著他哭得肝腸寸斷,讓那個蠢貨再次企圖跟我同歸於盡?”


    安寧下巴被他捏疼,但她並沒有求饒,也不想在這魔鬼麵前慫。


    尤其是聽他一再折辱哥哥,她心裏的怒火翻滾,又一次豁出去,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你住口!”


    “啪”地一聲,客廳死寂到可怕。


    係統都快給它家小傻子給跪了。


    咱就說,她能不能學學以前,慫一下啊?


    如果可以,安寧不想慫嗎?不想保全自己嗎?


    可她慫過了,求饒過了,但有什麽用?


    這個魔鬼還不是想怎麽折磨她就折磨她。


    如此,她又何必跟他客氣?


    多甩到一巴掌就是她賺了。


    【……】它就隻能喊6並精神上支持小傻子了。


    又被小血奴撓了一下,帝淵漫不經心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臉,笑意薄涼,“你那麽在意那個蠢貨,這具身體也是他的,你怎麽就不心疼的?”


    安寧愣了愣,隨即冷冷道:“哥哥不會怪我的。”


    現在疼的又不是哥哥。


    見她心心念念隻有那個蠢貨,帝淵眼底浮起戾氣,“他不怪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嗯?”


    安寧撇開視線,不想搭理他。


    帝淵臉上的笑意消失,一把抓起她,將她摁在沙發上,禁錮在自己的身下。


    他垂眸睥著她,“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棄了那個廢物,之前所有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隻要乖乖聽話,想要什麽都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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