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唿~


    原本黑暗的靈堂亮了起來,安寧猛地縮迴自己的手,看都不敢再看謝淵一眼,抓起地上的燈籠就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黑霧從棺槨上緩緩凝聚,他血紅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少女慌張跑走的身影,冰冷的唇角上還沾著少女的血液。


    如果此時有厲害的玄門術士在就會發現,鬼王謝淵的魂體凝實了許多。


    而且他居然已經能控製自己的陰煞之氣,沒有直接吞噬了於他而言極為大補的純陰之體。


    隻是他是否恢複了神智和記憶?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鬼王謝淵那雙無機質的冰冷血眸一閃而過的血光。


    黑霧散去,靈堂再次恢複死寂。


    幾個士兵恍恍惚惚地迴來站崗。


    突然,他們晃了晃頭。


    “兄弟,剛剛……”


    一個士兵遲疑地問。


    “啊?怎麽了嗎?”


    另外一個士兵並沒有察覺什麽不對。


    “沒什麽。”


    士兵捶了捶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靈堂的方向,心裏很是難受。


    “少帥那麽厲害的人,為什麽會……”


    “那些該死的鬼子!”


    “大帥如今在醫院昏迷不醒,少帥又沒了,謝府和晉城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麽辦?”


    “不是還有二少在嗎?”


    那個敏銳的士兵眼裏閃過一絲譏諷和不屑。


    二少哪來的資格跟少帥放在一起比較的?


    心胸狹隘,夜郎自大,仗著留學幾年,會說幾句洋鬼子的話,就以為自己站在世界之巔,實則鼠目寸光,不堪大用,隻會闖禍。


    如果當初不是謝書皓急於立功,會害死一幫兄弟,還害得大帥被埋伏,車子翻到懸崖下,人再也醒不過來嗎?


    要他說,謝書皓就是個禍害,偏偏他還沒半點數。


    唉,謝家和晉城前程難料啊。


    然而,這些並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士兵能決定的。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少帥的靈堂。


    ……


    靈堂的異動,普通人察覺不了,卻驚到了身懷邪術的關氏父女。


    關氏慌忙從床上爬下來,打開窗戶,看著靈堂上洶湧的磅礴鬼氣,臉色越來越白,驚恐萬分。


    關氏猛地迴神,連忙吩咐守夜的婢女去叫謝書皓。


    母子兩人往客院趕去,尋金甲道長商議。


    “爹,您不是說,謝淵要到頭七才能迴魂嗎?”


    關氏的語氣裏有著深深的恐懼。


    對那個繼子,生前關氏忌憚不已,死後更讓她心驚肉跳。


    金甲道長表情也很不好看,“之前我們隻想著利用極陰時刻的陰陣鎮壓謝淵的氣運來除掉他,卻忘了當夜會血月淩空。”


    以至於煉出了鬼王。


    簡直駭人至極!


    別說是區區一個金甲道長了,就是現在集齊玄門所有隱世高手,都不一定會是鬼王的對手。


    “外公,我、我們就不能現在燒了謝淵的屍體,讓他魂飛魄散嗎?”


    謝書皓眼裏滿是血絲,恐懼到了極點,也嫉妒到了極點。


    憑什麽謝淵生前死後都能這麽強大?


    而他就猶如一個跳梁小醜。


    “無知!”


    金甲道長厲聲嗬斥外孫,“沒有身軀的禁錮,鬼王就會即刻出世,到了那時,毀掉他軀體的人,便會被他第一個撕碎,向世人宣告惡鬼之王臨世。”


    所以如今,誰也沒辦法阻止鬼王現世了。


    別說金甲道長,就算玄門第一人的靈虛道長也不敢對謝淵的軀體做什麽。


    哪個有能力第一個去承受鬼王的大開殺戒?


    “那怎麽辦?那怎麽辦?”


    謝書皓急得團團轉,煩躁驚懼地抓著頭發。


    “外公,您救救我,救救我啊,謝淵迴魂第一個要殺的肯定是我。”


    謝書皓不後悔算計了謝淵去死,隻後悔讓謝淵變成了鬼王。


    關氏也坐立不安,她眼眶紅紅地祈求父親,“爹,您一定要救皓兒,他是我們關氏唯一的血脈啊。”


    金甲道長也頭疼至極,他幫謝書皓坑殺謝淵,早已種下因果,鬼王也不會放過他的。


    他們和謝淵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而今夜靈堂陰氣暴動,明顯情況已經比他想象的還要壞。


    鬼王謝淵的實力或許比他預估的要可怕得多。


    金甲道長咽了咽口水,手裏死死抓著浮塵,眼神陰狠,“為今之計,隻能讓皓兒盡快把因果線轉移到安寧身上,珍兒,明天就去把事情給辦好了,不能拖到最後一天了。”


    隻要謝淵失控殺了安寧,他就必遭天譴。


    金甲道長相信就算是鬼王,也不可能躲過天譴的。


    “一、一定要讓安寧死嗎?”


    對於那個溫柔美麗的未婚妻,謝書皓說不喜歡也是假的。


    雖然他最初接近安寧是為利用她對付謝淵,存著搶走謝淵女人的念頭。


    但少女美若天仙的容貌,飽讀詩書的優雅氣質,都讓他很是心動。


    最重要,謝書皓後來知道,相比晉城那些膚淺無知的封建小腳女人,安寧並不喜歡謝淵,隻當他是兄長。


    反而對謝書皓,她是真心喜歡的。


    這大大滿足了謝書皓的大男子主義。


    謝書皓眼裏閃過一點掙紮,但也隻有一點,最重要的自然還是他的命。


    “一個女人罷了,解決了謝淵,謝家和晉城都是你的,要什麽女人沒有?”


    金甲道長不屑地揮揮手。


    關氏也附和,“就是,皓兒,你可別忘了,安寧是謝淵的師妹,而如果不是因為謝淵,你的親生父親也不會重傷昏迷不醒如同死人,我們母子也不會戰戰兢兢地看他的臉色過日子。”


    “這樣算下來,安寧也是你的仇人,讓她去給你償命,也是她的福氣。”


    謝書皓咬咬牙,沒有反駁,顯然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更何況,安寧不是說愛他嗎?


    那她應該願意為他去死的,對不對?


    金甲道長將一張符紙交給關氏,“把它融到水裏給安寧喝下,剩下的就讓皓兒自己來。”


    關氏眼睛陰狠地眯了眯,“爹放心。”


    謝書皓咽了一下口水,眼裏閃過淫邪的光。


    安寧雖然接受的是新式教育,但對於貞潔卻也很看重,他之前費盡心思都沒能讓她妥協結婚前就跟了他。


    現在……


    好歹在她死之前要得到她,不然他當初花了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追她,不是白費了嗎?


    也是最後總得給他們兩人留下點美好的迴憶不是嗎?


    謝書皓無恥地認為,安寧肯定是願意的,不會拒絕他的。


    畢竟她愛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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