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在口中化開,一股暖流迅速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原本因為偽裝而顯得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間煥發,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渾身輕鬆。


    在係統的定位引導下,許子墨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護國公府……


    外麵的世界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但此刻她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


    京都的繁華景象映入眼簾,街道兩旁商鋪林立,行人絡繹不絕。


    雖然人多嘈雜,但許子墨卻仿佛如魚得水。


    憑借著係統的指引,穿梭在人群中,尋找著目標——鎮撫使的府邸。


    許子墨知道,要找人幫忙並不容易,但在這個繁華的京都裏,要找鎮撫使的府邸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許子墨很快就來到了鎮撫使的府門前,隻見大門大開,顯得莊嚴而肅穆。


    門口卻沒有一個人路過,有的人必須走過,都是來去匆匆,仿佛這門前的侍衛能吃人似的。


    許子墨並沒有直接上前敲門,而是選擇在府門旁邊角角的一個石階上坐下。


    她乖巧安靜的坐在那裏,仿佛一個等待家長的孩子。


    鎮撫使府旁站著的當值人看到許子墨這個陌生的乞丐坐在門前,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他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暗自疑惑:這乞丐是誰?


    為何會坐在這裏?


    難道是想找鎮撫使大人?


    然而,許子墨卻仿佛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目光,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待著什麽。


    而那份從容和淡定,卻讓當值人也不由得心生疑惑。


    此刻,許子墨也沒辦法,現在她就是一個衣衫襤褸、神情滄桑的小乞丐,要是以這樣子要求見鎮撫使,怕是會被認為來惹事的。


    以往,遇到乞丐,鎮撫使這邊當值的侍衛總是毫不猶豫的驅趕,生怕他們沾染了自己的華貴與尊貴。


    但眼前的這個乞丐,卻與以往所見截然不同。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那是鎮撫使的隨從之一,已經認出了這個乞丐。


    當時,正是送許子墨返迴許府的就有這人一個。


    這位也算是與許子墨這個乞丐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了。


    他走上前來,語氣中帶著幾分客氣:“姑娘,這裏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請離開。”


    許子墨卻不為所動,她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說:“我找鎮撫使。”


    隨從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


    “能問下姑娘找鎮撫使有何事嗎?我好通傳。”


    問出這句話來,他便覺得有些不妥。


    畢竟,他隻是一個隨從,怎敢過問主人的私事?


    但如果這位小姐能像其他京都女子一樣,以一句“多管閑事”來反駁他,那他也就心安理得了。


    然而,許子墨並沒有這樣做。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迴答。


    最終,她抬起頭,目光堅定的望著隨從,緩緩開口:“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他稟報。


    這件事關係到整個京都的安危,我必須親自見到他。”


    隨從被她的話語所震撼。


    這理由好牽強!


    但也給了他很好的理由,這位小姐並非無理取鬧之輩。


    如果真的被大人罰了,這位自己說有重要的事情的,並不怪他……的吧?


    為了整許家的護國公府,值!


    來一趟副本,總要搞點事情證明自己來過不是嗎?!


    許子墨的聲音微微顫抖,她還在輕輕的說道:“各位大人,請你們將我送到護國公府。


    可是,他們並不歡迎我,甚至對我動手想要殺掉我。


    我受夠了那裏的日子,真心想要離開。


    然而,他們卻告訴我,因為我是你們送來的,所以必須得到你們的允許,我才能離開。”


    許子墨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與悲傷,她的雙眼閃爍著淚光,仿佛隨時都會落下。


    她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震驚,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乞丐,咳咳,柔弱的姑娘,竟然在護國公府遭受了如此待遇。


    看來也沒把這個乞丐姑娘當自家人啊!


    “姑娘,請您稍等片刻。”一名守衛聽到許子墨的訴說後,他轉身進了鎮撫使的大門,顯然這是要幫著通報了。


    “多謝。”許子墨感激地說道,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真誠。


    她知道,自己能夠站在這裏,已經是有可能了。


    過了一會兒,侍從出來:“姑娘,請隨我來。”


    在侍從的帶領下,許子墨穿過了一道道門禁,來到了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


    房間內擺放著各種精致的家具和裝飾品,顯得非常奢華。


    許子墨有些緊張的坐在了椅子上,鼎鼎大名的鎮撫使啊,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一名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他正是鎮撫使景陽。


    他看著許子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


    許子墨更驚訝,不過看到他臉上的陰柔狠厲,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和以前副本裏的不是一個人。


    之前那位雖然也清冷,但卻沒有這股陰柔勁。


    “給大人請安!”許子墨垂眸行禮。


    鎮撫使景陽坐在了許子墨的對麵,他仔細的打量著她,仿佛想要看透她的內心。


    “講?”鎮撫使終於開口問道。


    卻是淡淡的一個字,要不是知道自己不是來尋仇的,還以為是對手呢!


    許子墨也更加肯定這個人不是那個景陽……


    許子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


    她講述了自己是如何被家人拋棄,又是如何被送到護國公府的,現在被護國公府的人又打又罵的,尤其是許老大所說的話,被許子墨著重講述了一遍。


    鎮撫使靜靜地聽著許子墨的講述,他的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可!”


    許子墨沉默了。


    她叭啦了那麽多,你就一個字打發了。


    不過這個字對許子墨來說也是好事。


    倒是送許子墨出來的侍從挺欣賞許子墨的勇氣和決心。


    他知道,這個少女雖然遭遇了許多不幸,但她有想法啊,還敢在鎮撫使麵前說那麽多。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姑娘,你放心吧,我帶你去。”


    許子墨感激:“謝謝!”


    她知道,自己的命運或許會因為這次會麵而發生改變。


    夜色深沉,寒風凜冽,街頭的燈火搖曳不定,映照著行人匆匆的腳步。


    在這寂靜的鎮撫使府?前,一個身影緩緩從府邸的深處走了出來,正是許子墨。


    李左微微皺眉,這許子墨怎麽還在這裏?


    他剛要開口詢問,卻聽許子墨語出驚人:“你中毒了,找個醫術好的大夫看看吧,要不活不久了!”


    李左聞言,頓時愣住。


    他上下打量著許子墨,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小乞丐,怎麽會看出自己中毒了?


    他心中雖驚,但麵上卻不動聲色,冷冷道:“你說我有病?”


    許子墨點了點頭,神情認真:“你的臉色發黑,氣息短促,顯然是中毒之兆。


    若不及時醫治,隻怕性命難保。”


    李左聽著他的話,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他身為鎮撫使的侍從,不能說身份尊貴吧,但平日裏也有不少人巴結討好。


    但像許子墨這樣直言不諱,指出他中毒的,卻是頭一迴遇到。


    他心中雖驚,但更多的是疑惑和好奇。


    他深深看了許子墨一眼,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許子墨微微一笑,道:“我雖是個小乞丐,但也曾遇到過一位醫術高明的老者。


    他教了我一些醫術,讓我能夠看出一些病症。


    你的症狀,正是我曾經見過的。”


    李左聞言,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他看了看許子墨,又看了看府裏隱藏著的人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小乞丐,竟然有著如此不凡的醫術,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疑,道:“多謝你提醒,我會去找大夫看看的。”


    許子墨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你記著,生命隻有一次,要好好珍惜。”


    說罷,她轉身離去,融入了人群之中。


    李左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漸遠,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他沒想到,一個看似普通的小乞丐,竟然會給他帶來如此大的震撼。


    然後轉身,李左就去到那拐角處。


    “大人,她竟然能看出來我中毒了?”


    “恩。”仍然是一個字。


    李左不意外,鎮撫使向來就說話少。


    “去盯著,真離開了護國公府,可以暫時安置一下,給你治病!”


    李左:……他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有個醫術高的人在旁邊也是好事!


    而在許子墨的心中,他隻是想報答李左的通傳之恩,卻沒想到會引出這樣一番波折。


    夜色已深,許家的府邸內燈火通明,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


    養女許梅霞正獨自坐在閨房中,她的眉頭緊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消息。


    然而,她還不知道,她介意的人許子墨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即將改變她們兩人命運的決定——她要離開許家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一名丫鬟氣喘籲籲的衝進了許梅霞的房間,她的臉上寫滿了驚慌和不安。


    許梅霞見狀,心中不禁一緊,她預感到了什麽。


    “小姐,不好了!”丫鬟喘息著說道,“那個小乞丐……她,她又迴來了!”


    許梅霞聞言,猶如晴天霹靂,她猛地站起身來,抓住丫鬟的肩膀,急切地問道:“你說什麽?她不是逃跑了?這怎麽可能又迴來?”


    白天的時候,許梅霞故意裝柔弱,那些許家人想要去為她報仇,結果竟然沒找到那個小賤丫頭。


    沒想到逃跑了竟然還迴來,真是該死啊!


    丫鬟點了點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是真的,小姐,就在剛剛迴來的,大少爺他們都過去了。”


    許梅霞呆立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想要過去落井下石,那個女人絕對不能留在許府,否則她的處境會非常尷尬。


    她馬上就要定親了,離開護國公府,她能嫁給什麽樣的人家?


    可……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許梅霞和丫鬟對視一眼,馬上就都露出了柔弱的神色。


    這事兒,她們經常幹!


    不一會兒,一夥人都怒氣衝衝的衝進了院子。


    他們一進門,便大聲責罵起來:“許子墨這個不孝女,都是她害的!趕緊跪下給霞兒道歉!”


    許梅霞聽著責罵,臉上一喜,馬上躺到床上裝病。


    小丫頭也趕緊拿了一個毛巾蓋在她的額頭上。


    外麵,被他們拉著的許子墨雖然不在意,但心中難免還是一陣刺痛。


    家人,呸!


    誰在意誰是狗!


    然而,這些許家人根本不聽她的解釋,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想要認許子墨為家人。


    他們繼續怒斥她:“幸好沒入族譜!否則我們許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許子墨聽著這些刺耳的話語,清冷的聲音響起:“幸好沒入族譜,否則我還怪麻煩的。”


    許老大抬起手就要打人:“你個賤丫頭,跪下!”


    噗通!


    許老大摔倒了,原來剛剛他要打許子墨,被許子墨閃開了。


    許子墨冷冷的看著許家人,拍拍自己這一身叫花子衣服:“許家,呸!


    我從昨天來到就沒吃你們家一口飯,沒穿過你們一件衣服。


    別拿臉麵來說我,你們臉麵有嗎?


    說開了就別相互折磨了,我還是小乞丐,你們還是護國公府,別兩看生厭了!”


    “你想走?”


    “不然呢?”


    “既然不是許家人,一個小乞丐,死也就死了吧!咳咳。”許梅霞故意咳嗽了兩聲說道。


    其他人一聽,眼睛閃過狠意。


    就在此時,李左恰巧趕到了。


    原本打算稍作等待,待許子墨與護國公府的人談完事情後再進去說一聲就行了。


    然而,眼前的這一幕卻讓他省去了這一番功夫。


    他算是看清楚這個乞丐姑娘為什麽沒有絲毫留戀了,這許家和外麵傳出來的差距可太大了。


    連自己親生女兒都容不下的人家,能對外人好?


    許子墨這個被毫不留情的趕出大門的沒有感覺,倒是李左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同情。


    李左暗自搖頭,對護國公會的好感又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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