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麟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


    他挑眉,“爹,我氣死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我本來就是陛下親封的世子,這侯府以後注定是我的。”


    “你早點死和晚點死,不都是一樣的結果?”


    “我又不是二房那兩個孽種,天天盼著弄死我們兄弟,再弄死你好奪權。”


    又直白的道:“再說,你做了那麽多對不起我娘的事。”


    “我把你那麽早的氣死,不是太便宜你了嗎?”


    江冀安又被氣到了。


    這逆子還不如直接氣死他算了。


    他深吸一口氣,“逆子,你還記得自己是侯府的世子呢。”


    “整天在家裏瞎搞事,我看你就是見不得這侯府安寧。”


    江翊麟笑嘻嘻的道:“爹,你真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這侯府本來就到處的汙濁不堪,幹嘛要安寧?”


    “你和祖父天天這麽熱鬧,不是很好嗎?”


    江冀安:“……”


    他就不該和這個逆子說這麽多。


    他沒忍住爆粗口,“好個屁,我們不需要。”


    江翊麟聳聳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這可由不得你們。”


    “爹,你要沒事,我就去祖父那裏了。”


    江冀安看向他,“你要去你祖父那裏幹什麽?”


    又頗有深意的問:“是不是要給你祖父送,你從外麵帶迴來的毛衣毛褲和什麽膠底皮靴?”


    江翊麟翻了個白眼,“那些東西,他配嗎?”


    “當年他和你,有什麽好東西都往二房送。”


    “我娘和我們兄弟,可沒沾過什麽光。”


    “所以我們兄弟有好東西,也絕對不可能給你們送的。”


    “隻會送給真心疼愛護著我們的人,比如姨夫他們。”


    “這就是一報還一報。”


    又勾唇反問:“爹,你說對嗎?”


    對親爹的小心思,他自然是看透的。


    想要他送東西,也不看看他們配不配。


    還非要不識趣的問出來,他隻能滿足他爹,諷刺擠兌過去了。


    江冀安:“……”


    他嘴賤,就不該問的。


    更不該對這個逆子,抱著點期待希望。


    心裏同時生出種愧疚,曾經確實忽略了他們母子不少。


    原本隻想著他們又不缺那些東西,卻沒想到他們也是需要的。


    他歎了口氣,“我知道以前不對,我這不是一直都想要彌補嗎?”


    他最近又去找過妻子不少次,想要彌補虧欠。


    可她要不直接不見他。


    就是見到了,也會讓侍衛攔住,不讓他近身說話。


    離開了他,她確實過得更快活。


    不是舉辦各種宴會玩樂,就是約著人去騎馬、打獵、打馬球等。


    他遠遠地去看過幾次,越看心裏越難受。


    江翊麟伸手搓了搓胳膊,“爹,求你別惡心我了,你看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你那什麽愧疚補償,我們母子早就不需要了。”


    “你與其將精力放在我娘身上,還不如好好去寵幸下你後院的美妾們。”


    “早點多生幾個庶子庶女出來,才是正事。”


    “我這個未來武安侯很大度,不會介意多養幾個弟弟妹妹的。”


    江冀安氣得倒仰,“逆子,你說些什麽混賬話呢。”


    “你不介意,我介意。”


    “我心裏隻有你娘。”


    他現在心裏隻有妻子,對其他任何女人都沒興趣,更不想碰。


    這逆子整天弄幺蛾子,要讓女人爬親爹的床,簡直太不像話了。


    江翊麟嗤笑了一聲,“爹,我發現你就是喜歡犯賤。”


    “我娘是絕對不可能搭理你的,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江冀安知道兒子說的是事實,但卻不願意聽。


    於是轉移了話題,“你要去找你祖父幹嘛?”


    江翊麟如實迴道:“我準備給祖父征妻,去問問他喜歡什麽樣的老太太。”


    江冀安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你說什麽?為你祖父征妻?”


    “你是不是瘋了?”


    這個兒子越來越心黑了,這種損招都能想得出來。


    他隻聽說過有小姐拋繡球招婿,或者榜下捉婿的。


    還是第一次聽說征妻的。


    更誇張的是,孫子為祖父征妻,這像什麽話?


    好人家的老太太,怎麽可能放下矜持和身段,主動來征婚。


    而且以兒子這性子,能幫他爹征到什麽好妻子?


    肯定是故意要坑他爹的。


    江翊麟笑道:“我沒瘋啊!”


    “這個風頭,咱們侯府出了。”


    他又道:“水家那個老太太,被休去了莊子上。”


    “別說是征婚正妻,祖父要還惦記她,依舊那麽喜歡,我就幫他將人弄迴來當妾也行。”


    這個還是妹妹給他出的好主意。


    他去莊子上看過一次,那老女人比被休之前老了二三十歲的模樣。


    現在和後院找來的那些老美妾,也沒多大區別。


    更甚至現在還一臉的苦相和衰樣。


    他倒是要看看,那老東西看到這樣的白月光後,還能繼續喜歡,還能下得去嘴不。


    妹妹形容的很貼切,讓白月光變成白米飯,才有意思。


    不過也是一場好戲,他就喜歡看這種。


    而且將那老女人弄來當妾,不但能膈應老東西,更能膈應死他爹。


    同時還打臉了水家和曾經的二房母子。


    而以那個老女人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納入征婚老太太人選裏的。


    正妻可要讓類似於喬老太那種,才有資格來當。


    他又笑問:“曾經的嶽母變成了親爹的妾,爹你覺得驚不驚喜?”


    江冀安被兒子這騷操作驚到了。


    他氣得臉色鐵青,“胡鬧,你簡直是胡鬧。”


    “驚喜個屁,老子要被你驚嚇死了。”


    “出個屁的風頭,這種我們風頭侯府出不起。”


    曾經的嶽母來當他爹的妾,這種風頭就是讓大家繼續看侯府笑話的。


    這個兒子越來越不是個好玩意。


    江翊麟卻不在意,“爹,你又不是我祖父,你怎麽會知道,他不樂意呢?”


    “畢竟當年,他為了那個女人,可是把你這個兒子,都能賣給對方女兒的。”


    “這樣念念不忘的深情打動了我,所以我怎麽都要成全他們這對狗男女。”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他爹一眼,“別說,在深情這點上,祖父比你還是要強不少的。”


    “至少那麽多年來,他都沒有見色,而忘了水府的那個老太太。”


    “不像是爹,被人耍得團團轉賣了,還主動貼上去,將對和我娘的誓言全拋之腦後。”


    江冀安被氣得心口疼,“你,你這個逆子!”


    “滾,你給老子滾。”


    哪家的兒子,會這麽諷刺親爹和祖父的?


    他這養的哪裏是兒子,明明是個祖宗。


    再說下去,他真會被這逆子氣死的。


    至於滾去氣親爹,他是無所謂了。


    畢竟兒子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他被親爹利用賣了的事,也是事實。


    所以現在對親爹,他膈應厭惡的厲害。


    要不是他爹搞出來這麽多,他又怎麽可能和妻兒離心。


    最愛的妻子又怎麽可能休了他。


    兒子更對他那麽敵視,更接連故意搞事膈應他。


    江翊麟切了一聲,“爹,你真是玩不起。”


    然後騎著車離開。


    走了一小段路後,他轉頭看向江冀安笑道:“等我幫祖父征好婚,為你找一個後娘迴來之後。”


    “我就再為你也征一個嬌妻迴來,保管讓你和祖父作伴。”


    “畢竟你們那麽父子情深,怎麽都不能少了你的。”


    說完就騎著車溜了,留下氣得想吐血的江冀安在風中淩亂。


    江冀安:“……”


    不,他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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