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榮被喬老太的話噎了噎。


    死老太婆說的,全戳在了他的心上。


    他可還要考科舉當大官,將來榮華富貴的。


    至於親生兒女,如果想要的話,當然也會有的。


    他妻子一直都在調理身體,大夫說以後還是有希望能懷上的。


    要實在不能生,以後他當官了想要孩子,就納兩房小妾,生的孩子給妻子養就行。


    再說他確實將繼子繼女,都當做親生的一樣對待。


    他們以後生的孩子,也是他的孫子孫女。


    所以這死老太婆太惡毒了,難怪是死丫頭的親奶奶。


    他冷著臉道:“你這老婦有什麽資格讓我發誓?簡直是胡攪蠻纏。”


    “反正你們今天是約好了,來對我們夫妻潑髒水的。”


    “但我們是清白的。”


    “我最後說一次清者自清。”


    “口說無憑,有本事你們就拿出證據來。”


    他可不信喬家人和周家人能拿出證據來。


    喬老太也冷笑:“我兒媳婦和她們村裏的姑娘,親眼看到你們私會,這就是證據。”


    “不敢發誓,你就是心虛。”


    接著又道:“再說你有沒有私情和野種,跟我們也沒關係。”


    “今天我們就是來討要一個說法的。”


    “咱們可是親家,當初是你們夫妻求著來娶我孫女的。”


    “現在卻喪良心想盡辦法的要趕她走,還要害我們喬家。”


    “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反正將事情宣揚出去就行,他們的重點是要錢。


    更何況不管這陸秀才怎麽狡辯,看樣子在場的人都是信她們話的。


    周家娘子也道:“當初大哥去世沒幾天,我就看你們在一條偏僻的巷子裏見麵偷情。”


    “你還摟著鬱婉芝安慰,說那人死了,但還有你呢。”


    “以後你會照顧他們母女的。”


    “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發妻都還沒有去世呢。”


    她更是舉起手說:“我可以發誓,我看到聽到的都是真的,否則就天打五雷轟,全家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她當年真看到了這一幕,說的也是真的,所以不怕發誓。


    當然,他們夫妻趕走鬱婉芝母女倒不是為了這個。


    爭奪家產是一方麵,有死仇也是一方麵。


    當年那個死鬼大哥因為鬱婉芝的挑唆,在爹娘死後對他們夫妻非常苛待,將本該是他們的財產吞了。


    鬱婉芝還故意推得她流產,害死了她還未出生的兒子。


    那兩個野種也是沒良心的,明裏暗裏的欺負她的孩子。


    那個死鬼大哥對他們夫妻不好,憑什麽死了還要他們幫他養孩子?


    更何況這對白眼狼留著,對他們的孩子可沒有半點好處。


    這對兄妹心狠著呢,所以就一起趕走了。


    這些年,自從鬱婉芝嫁給陸清榮後。


    他們家就一直被打壓,鬱婉芝慫恿陸家人來鬧,並在縣城到處敗壞他們夫妻的名聲。


    讓他們有苦說不出來,也不敢得罪對方。


    今天有人承諾過,她出來作證,能保證他們家不會被陸清榮報複。


    她當然就來了,這口怨氣她可是忍了好多年。


    古人對誓言都比較信,周家媳婦連全家不得好死、斷子絕孫這樣毒誓都發了。


    要不是真的,誰會這樣詛咒自己、全家和子女?


    讓在場的人基本都信了她的話。


    而且喬家的媳婦和她們村裏的其他姑娘,可也看到過兩人私會。


    縣學的學子一個個,又離陸清榮遠了幾分。


    “真沒想到陸秀才是這樣的人。”


    “我一直都覺得他很虛偽,小人作風,你們還不信。”


    “聽說他能考中秀才,都是因為嶽父的幫助。”


    “可在發妻生病的時候,他就和其他婦人勾勾搭搭,還承諾以後有他,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斯文敗類。”


    “對親兒子都能那樣,別說是對發妻了。”


    “原來兩人早就勾搭成奸了,所以才要害發妻生的孩子。”


    “太無恥了,和這樣的人一起讀書,我覺得恥辱。”


    “我要向教諭反應,不想和這樣的敗類做同窗。”


    “我也要去。”


    這麽說著,還真有人進門去找教諭了。


    除了這些學子,街上看熱鬧的人對陸清榮也是指指點點的鄙視和罵。


    對於這種事,就算是在現代都是要被大家唾棄挨罵的,更別說古代了。


    陸清榮直接臉色氣得鐵青,“汙蔑,你這就是汙蔑。”


    “你和婉芝有仇,所以才會這樣汙蔑我們。”


    周家媳婦冷笑:“我和她是有仇,她故意推我流產,害死了我的兒子,我不該記恨嗎?”


    “但我敢保證自己說的是真的,你們就是一對不要臉的賤人。”


    “當年我不應該擔心害怕你們報複,而應該去找族長等人來抓奸的。”


    “讓你們直接浸豬籠。”


    現在是沒法讓兩人這樣了,畢竟他們隻是當年看到,現在也當不了證據。


    陸清榮聽著別人的指指點點,氣得胸口有些疼,他從未這麽丟臉過。


    但卻也沒有有力證據反駁證明自己。


    這些人口說無憑,確實無法將他們夫妻定罪。


    但卻也能毀掉他們的名聲。


    他最愛惜的就是名聲和羽毛,今天這樣實在是太讓他接受不了了。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哄著喬家人,去個偏僻的地方說話。


    不過看喬家人和周家媳婦都出現來對他潑髒水,這些人怕是早有預謀的。


    他隻能硬著頭皮道:“一派胡言,你說的我都不認。”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否則就是汙蔑。”


    這種事反正是絕對不能承認的。


    周家媳婦冷哼一聲,“你認不認是你的事,我隻是憋了那麽多年不吐不快。”


    “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都能看清你這個偽君子,和那個裝模作樣賤人的真麵目。”


    “大家都看好了,今天我揭發了陸秀才和我曾經嫂子有奸情的事。”


    “如果突然被報複或者出事,那就是陸秀才夫妻幹的。”


    “我也沒想要其他的,就隻是想將當年的事說出來。”


    “省得我們夫妻這些年,一直背著趕嫂子和侄子侄女狠心毒辣的鍋。”


    她一下哭了出來,“這要是換成你們,該不該將人趕出去?”


    這些年他們夫妻的名聲,被這對狗男女害得很壞。


    連帶著孩子的名聲也不好,被學堂的孩子欺負。


    今天終於能洗一洗了。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道:“那樣不守婦道的女人,當然應該趕出去。”


    “偷生的野種,又不是你們周家的,趕出去才是對的。”


    “就是,你們夫妻這還算是心慈的,隻是趕走人,而沒有說出他們是奸生子的事,反而背了壞名聲。”


    “這些年來,你們夫妻也是不容易啊!”


    陸清榮雖然隻是個秀才,但卻認識不少縣城有頭有臉的人,身份地位比小商戶高多了。


    一直壓著周家夫妻,讓對方背著惡名,鋪子裏的生意也很差。


    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特別鬱婉芝還害過周家媳婦流產,又和陸秀才有奸情,生下了一對野種。


    大家對周家夫妻都從以前的討厭不屑,到現在的同情。


    周家媳婦聽到大家這話,更是痛哭出聲。


    看上去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更引得不少人同情,轉而去罵陸清榮夫妻。


    喬老太見狀也跟著罵,更是站起身上前,死死抓住陸清榮的胳膊,要讓他給一個說法。


    陸清榮本來就不擅長吵架,一直不停的解釋,卻根本沒有人聽和信。


    有種想要崩潰的感覺,完全有苦說不出來,被喬老太拉著更是惡心的不行。


    而就在這時,縣學的教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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