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還以為拜師遇到了什麽事。


    她不由得問:“解決什麽事?”


    陸韶迴道:“解決我爹的事。”


    “否則我要是拜師成功,就更難甩開他們了。”


    “要是態度堅定,還可能會落下個見利忘父的名聲。”


    喬葉立即懂了,“你的意思是,在拜師前咱們先甩開縣城五房?”


    陸韶輕笑道:“娘子聰明。”


    喬葉笑問:“那咱們按照之前商量的,想辦法過繼出去?”


    陸韶喜歡聽到她說“咱們”,他點頭,“對,就過繼。”


    “這是擺脫他對我父親身份束縛,最好的辦法。”


    沒有了父親這層身份,對方再沒法站在孝道的製高點,很多事就好辦多了。


    喬葉問:“你想出什麽辦法,讓他會同意?”


    小相公既然提了出來,那說明他已經想到了辦法。


    陸韶迴道:“我已經拿到,他和那幾名買鋪子、農莊的人,是主仆關係的證據。”


    “還拿到了他們簽過的一份契約。”


    “上麵寫著鋪子和農莊隻是暫放在那幾人名下,他什麽時候想拿迴來,對方就得什麽時候無條件過戶。”


    “我準備用這個威脅,讓他同意過戶的事。”


    喬葉想了想,“這能成嗎?”


    “他不承認那錢是你舅公家,讓幫忙保管的。”


    “就咬死是你娘留給他的,也威脅不到他吧。”


    “畢竟這種事,官府應該也沒法管。”


    她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後招?”


    陸韶輕笑道:“還是娘子懂我。”


    “隻是這點確實威脅不到他,最多讓陸家的人鬧,但他不會同意過繼也沒法。”


    “不過要是我舅公的管家,去官府告他謀財害命呢?”


    “當年我舅公帶著兩個兒子要出海的事,在縣城裏隻有我爹他們知道。”


    “走的時候也是悄聲無息的。”


    “我爹因為想貪了那些錢物,所以更遮掩過舅公他們的消息。”


    “曾經有鄰居問,他都說我舅公等人迴老家了。”


    “我查到了我舅公其實留了一個管家和一個老仆人,就在臨縣的一個莊子住著。”


    “我讓人去將那位管家接過來,暫時安置在城裏。”


    “這位管家和我爹曾經是見過麵的。”


    “而且他手裏還有一個冊子,上麵記錄著當年舅公放在外婆家幫忙保管的每一件物品清單。”


    “而其中有幾件東西,是烏家世代相傳的祖產。”


    “烏家祖訓裏有一條,就算家族落敗,子孫後代都絕對不能將其變賣。”


    “得繼續一代代傳下去。”


    “所以舅公帶著兒子出海離開,才沒有將這些東西帶走,而是讓外婆幫忙保管。”


    “同時也給信任的管家留下冊子,裏麵還有具體東西的描述畫像,應該是舅公當年留的後手。”


    “也是為了防止外婆的後人不守信用。”


    “畢竟那裏麵有烏家祖訓,必須傳下去的東西。”


    “隻是後來他們迴來時,我爹身份地位不同了,他們為了又用了新的身份。”


    “想要要迴這些東西不容易,所以才會私下找機會對我爹使絆子報複。”


    這也是他最近查清的一些東西。


    “如果這位管家拿著冊子去告官,東西又從我爹的家裏搜出來,有的甚至被他變賣了。”


    “那他有多少張嘴都解釋不清。”


    “放家裏的東西還能說他是繼續幫忙保管,可賣了的呢?”


    “那些東西都是能查到去向的。”


    “我舅公父子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懷疑他謀財害命也是有依據的。”


    “就算謀財害命不成立,可私吞別人財產的罪名,是有證據的,他也犯法了。”


    “我爹為了不影響名聲,斷了他考科舉往上爬的路。”


    “心裏再不願意和憤怒,也隻能妥協。”


    “不拿點能威脅前途的東西出來,我爹絕對咬死不會鬆口過繼的事。


    更何況他們是父子關係,他爹牽扯到命案,又犯了私吞貪親戚寄存錢財的法。


    對他的名聲和考科舉也是有影響的。


    所以現在還是先將這段關係解除重要。


    再說,他能搞他爹一次,就能搞第二次、第三次。


    更何況,除了這個外,他還又準備了一份“厚禮”要送給鬱家和他爹呢。


    喬葉發現小相公效率真高,原來最近都去準備這些了。


    她輕笑道:“這個主意好,他本來就做了虧心事,自然怕真被告,隻能被迫妥協。”


    “對了,今天老喬家來家裏鬧事了。”


    “我還順水推舟,讓他們去找鬱家鬧了一通,並到處宣揚你爹和後娘才是幕後主使。”


    “原本隻是想趁機和鬱家斷了親家關係,再敗壞一波他們的名聲。”


    “現在咱們剛好可以利用這件事做文章,過繼之後讓大家都隻會覺得,咱們是被逼的。”


    她接著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陸韶聽完後,笑著對喬葉伸了伸大拇指,“娘子真有先見之明。”


    “最近這兩天,就讓我爹和後娘要害我們夫妻。”


    “見不慣我這個親生兒子,討厭你這個能賺錢兒媳婦的消息放出去。”


    “今晚再讓奶奶和三叔都開始做夢,做提出過繼前的鋪墊。”


    “幾天後,咱們雙管齊下就能將過繼的事辦了。”


    喬葉愣了愣,“讓奶奶和三叔開始做夢?怎麽讓?”


    陸韶湊近她低笑道:“當然是假裝做夢。”


    “他們都夢到爺爺覺得三伯沒有兒子,我爹又不喜歡我,就讓將我過繼給三伯。”


    “也因此過兩天就讓奶奶將我爹找來,借做夢的事主動提出過繼。”


    他又道:“一會我去找三叔,問問他想不想過繼我。”


    “他同意之後,吃完晚飯我就將我爹有那麽多鋪子、農莊的證據,當著全家拿給奶奶他們看。”


    “對了,我還查到鬱婉芝這些年,補貼了鬱家至少上百兩銀子的事。”


    “大家為了我爹一家吃糠咽菜了那麽些年,可人家背地裏卻有這麽多資產,根本不缺錢花。”


    “更甚至還補貼了那麽多給鬱家。”


    “奶奶和伯伯、伯母們知道後,不用咱們多說,也會氣得站在咱們這邊的。”


    他之前對他爹並不是什麽都沒有做,隻是不想小打小鬧而已。


    要玩就來大的,才有意思和解氣不是?


    看到陸韶清俊溫潤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


    喬葉發現這廝就是個黑心的芝麻湯圓。


    不過她喜歡。


    他要是個愚孝有仇不報的書呆子,那她就隻能和他拜拜了。


    還好他不是,她就喜歡他這種腹黑不留情的性子。


    她笑著戳了戳他的俊臉,“那還等什麽,你去找三叔吧。”


    “我也去找幾個伯母聊聊。”


    “讓她們好好出去說道說道,我公公和後婆婆是怎麽容不下我們的。”


    “更甚至為了陸洲瑾那個野的,想將咱們趕出家門呢。”


    “怎麽也要為咱們的爹和後娘,好好宣揚下逼著我們過繼出去的前因。”


    他們就算過繼出去,那錯的也是渣公公和後婆婆。


    他們這對小夫妻,就是無辜受逼迫,可憐讓人同情的小白花。


    陸韶看著小媳婦眼中帶興奮的笑意,發現她最近臉長了點肉。


    突然要想親一口,不過卻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不想嚇跑她,還是一步步來吧。


    於是輕笑著握了握她的手,“好,咱們夫妻齊心其利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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