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看得出來,喬二牛這會內心非常的不平靜。


    一邊記恨著那個背叛他的女人,一邊卻忘不掉那個女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更何況之人一點都不無辜。


    喬葉勾勾唇,“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其實你們都被我那個賤人娘耍了。”


    “我雖然傻了,但傻了那些年的記憶力其實更好。”


    “所以當年的事,我都還記得。”


    她反問:“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會變傻嗎?”


    喬老太和喬二牛,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喬二牛道:“掉進河裏傻的啊!”


    喬老太道:“不是河神收了你一魂去侍奉,你才傻的嗎?”


    喬葉失笑,“我確實是因為這個傻的。”


    “我應該問,你們知道我是怎麽掉到河裏的嗎?”


    喬二牛對這個記憶深刻,“你哥哥帶你出去幹活,你自己卻偷跑去玩。”


    “還跑去了河邊,這才掉下去的。”


    他皺眉問:“這有什麽問題?”


    喬葉意味深長地說:“當然有問題,問題還很大。”


    “之前我傻了,所以沒法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現在既然你們主動提起來,看在曾經父女一場,我就好心的告訴你真相吧。”


    喬老太想紮她的心顯然想多了。


    畢竟她對喬老太口中的賤人娘,不但沒有感情懷念,還有賬要算。


    不在意又怎麽會因為對方的故意忽視,而傷心難過呢?


    她加重語氣道:“其實我不是自己掉下河去的。”


    喬二牛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有些緊張地問:“那你是怎麽掉下河的?”


    喬葉看著他,就像是看大冤種。


    “當時你讓哥哥帶我去割豬草,前奶奶還規定我們必須得割夠十筐,晚上才能吃飯。”


    “我們到離河邊不是很遠的山坡割草。”


    “然後哥哥被村裏的人叫著去附近摘野果,讓我等著他。”


    “沒多久我突然看到一隻野兔,就跑去追了。”


    “誰知道追到了河邊,那個基本不會有人去的荒坡附近。“


    “然後看到山坡後麵,我那個賤人娘被一個男人摟著親。”


    “我那會小,不明白他們是在偷情。”


    “看到娘就高興的喊了一聲。”


    “接著他們兩人都嚇到了。”


    “那個男人冷著臉,很快上前直接拎起我的衣領,將我提了起來。”


    “我嚇得哭出聲,看著那女人不停的喊娘。”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和阻止。”


    “然後我就被那個男人提著衣領,去河邊直接丟下了河。”


    “我落河之後,不停的在水裏掙紮,也看到了岸上我那個賤人娘走了過來。”


    “隱隱約約聽到,她讓那個男人快將我撈起來。”


    “那個男人問她,撈起來後,我要是把他們的事說出去,她要怎麽辦?”


    “對她的名聲可不好,對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更有影響。”


    “還不如順水推舟。”


    “我那個賤人娘就皺著眉,親眼看著我掙紮著墜入河裏,並被河水衝走。”


    “隻是他們都沒想到,我命那麽大,之後會被河水衝上岸沒死。”


    “還被找了一夜的哥哥發現,並帶迴了家。”


    “不過他們卻也慶幸,因為我醒來之後就傻了。”


    “不可能再揭露他們偷情,以及那個男人殺我的秘密。”


    這是原身埋藏在最心底,最恐懼和難受的記憶。


    曾經傻了,不能說出這個秘密。


    現在她自然不會為那個所謂的娘遮掩。


    喬葉看喬老太和喬二牛臉色都變了。


    她又繼續紮心,看向喬二牛說:“之後我傻了,我那個賤人娘就拿這個找借口,哭著說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非要聽老太太的話,讓哥哥帶那麽小的我去割那麽多豬草,我就不會掉到河裏去。”


    “然後你拿哥哥撒氣,狠狠地打了哥哥一頓,將人打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我那個賤人娘,又因為你那麽狠的打哥哥,像是心疼兒子和你哭鬧。”


    “你應該還能記得,那段時間她故意和你各種爭吵吧?”


    雖然這事過去了十來年,可喬二牛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卻記憶猶新。


    畢竟那是他最痛苦的迴憶,也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過往。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問:“記得,然後呢?”


    喬葉知道他被紮心了。


    於是繼續說:“這樣沒過去幾天,我突然發熱生病了。”


    “那個賤人娘就說,要帶我去縣城看大夫。”


    “當時前奶奶舍不得錢,不允許去。”


    “但你因為在意前妻,想要將人哄迴來,所以還是讓她偷偷帶著我去了。”


    “之後還被前奶奶罵了一頓。”


    她帶著幾分譏諷的看著喬二牛,“不過你肯定沒想到,你服軟換來的,可不是前妻的感激,而是繼續背叛呢。”


    “其實她表麵帶我看大夫,實際上卻是去私會奸夫。”


    “因為我是傻子,那段時間更被嚇到話都說不清。”


    “所以他們沒有避著我,見麵後先抱著親了一通。”


    這話讓喬二牛的臉黑透了,喬老太也氣得不輕。


    喬葉又道:“然後他們就開始商量,要怎麽跟你和離,過錯方還得是你。”


    “很快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


    她對喬二牛說:“那天帶我看病迴去,我那個賤人娘給你買了酒。”


    “你喝完之後就醉了。”


    “接著那個賤人娘故意和你大吵起來,還將房間裏的東西砸了一通。”


    “讓人聽著你們是在打架,是你生氣砸的東西。”


    “吵完之後,你被那個早就躲在房間的男人敲暈。”


    “我那個賤人娘,就讓那男人打她。”


    “那男人舍不得,她卻說想要成事,必須得這麽做。”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她又道:“那個男人就一邊打她,一邊心疼的摟著哄她。”


    “她就開始假裝慘叫哭著求饒,那男學著你冷哼了幾聲。”


    “那會已經是半夜,外麵的人聽著,還以為是你打的媳婦。”


    “第二天一早,你醒來之後,那男人已經翻窗離開。”


    “我那個賤人娘卻一副被打得狼狽不堪的模樣,拉開門衝了出去。”


    “故意讓村裏的許多人看到,才衝到河邊跳了下去。”


    “接著被那個假裝路過的男人救了起來。”


    “你追著過去,就看到了她被那個男人摟抱上岸的樣子。”


    “可能腦子一熱,亦或者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你當著不少人給了她一耳光。”


    “她就哭著說你害得我傻了,又差點將我哥哥打死。”


    “她心疼兩個孩子,和你吵了幾句,你就暴打了她,差點將她打死。”


    “她和你過不下去了。”


    “於是迴到家裏後,她不顧你的反對,主動提出要和你和離。”


    “還對你說,她被你氣得跳河自殺,沒想到卻被陌生男人救了。”


    “男女授受不親,她也沒臉見你,並留在喬家。”


    “更是無法再看到你因為愚孝,像是狗一樣聽老太太的話,對一雙兒女那麽磋磨。”


    “所以她自請和離。”


    “你不同意,自然又吵了一架。”


    “後來你還跪下求她,說以後絕對不會再打她和我們兄妹。”


    “她卻說無法再相信你,直接收拾東西,強行離開迴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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