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韶臨走之前,告訴喬葉紀老爺急著要墨菊蠟燭的事。


    於是喬葉開始研究墨菊的調色和調香。


    老太太迴來之後,在家休息了一會,就帶著大兒媳婦去了村裏好幾戶最貧困的人家。


    然後雇傭人到作坊幹活。


    這些人是真沒想到,竟然天上還能落這樣的餡餅。


    對老太太一個勁的感激。


    也是陸老太太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心裏特驕傲自豪。


    她除了謙虛外,就笑著誇這是孫子和孫媳婦提議的,她很支持。


    老太太知道讀書人就是要好名聲。


    最近她看陸韶這個孫子很順眼,所以就幫他營造好名聲。


    對喬葉的誇,就更真心實意。


    畢竟喬葉現在是她最貼心和喜歡的孫媳婦。


    很快,村裏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一開始都很不解,陸家為什麽要雇傭那幾家老弱病殘去幹活。


    老太太就說她孫子和孫媳婦心善,想要幫扶一下這幾家。


    但救急不救窮,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所以就雇傭這幾家來作坊幹活,以後也就不用再為生計發愁。


    當然,前麵的那兩句是喬葉教她說的。


    要讓村民們知道,幫扶可以,但也得付出勞動汗水才行。


    聽了老太太的解釋,村民們似懂非懂。


    但卻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餡餅。


    因為這幾家的日子過的艱難,大多數人家都是同情的,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麽閑話。


    但有兩家同樣很窮的人,因為沒有被選上,就忍不住找老太太無理取鬧。


    還說陸韶和喬葉看不起人,怎麽就將他們排除了,他們不答應。


    然後被老太太指著鼻子一頓噴。


    說他們自己沒臉沒皮,自己家什麽懶和偷雞摸狗的德行,全村人可都知道。


    他們家是開作坊,又不是開慈善堂的,要是雇傭了他們兩家,那不等於白養著他們。


    說不定還會被偷東西。


    他們想的美,做夢還差不多。


    更不依不饒的,將村長和族長請來評理。


    這是喬葉對她提前叮囑的。


    果然那兩家人被村長和族長罵了一頓,說陸家心善,但又沒有欠誰家的。


    想雇傭選誰幹活,自就選誰。


    村裏誰要是幹涉或者想對陸家耍無賴強來,他們第一個不同意。


    現在村裏建了作坊,陸家更想著要拉貧困人家一把。


    以後等作坊擴大,要的人手更多,還會雇傭其他的村民。


    他們當然不可能放任幾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所以會親自盯著。


    村長更放出話,誰要是因為作坊的事,敢去陸家找茬,想逼陸家雇傭誰幹活,那就直接趕出村子去。


    看到村長這麽強勢,也讓還有意動想鬧的人,沒辦法隻能放棄。


    其中就有喬家。


    喬老太看著陸老太被村裏一群人圍著,各種獻殷勤和捧著奉承說好話,心裏酸的要命。


    實在難受就帶著兒媳婦迴了家。


    越想喬老太越生氣。


    讓孫子將幾房都叫到上房。


    除了喬老四外,其他人都陸續來了。


    喬老大笑問:“娘,您讓我們來有什麽事?”


    喬老太三角眼一斜,開口問:“陸家開作坊並雇傭人幹活的事,你們知道了嗎?”


    提起這個來,喬老大就生氣,“知道了。”


    “這陸家賺幾個錢都不知道姓什麽了,還花錢雇傭人幹活,真是敗家死了。”


    “有這點錢,幹點什麽不好。”


    “請的還是村裏最窮那幾家,真是有毛病。”


    換成他們見到那幾家都是直接踩的,怎麽可能雇傭幹活。


    這種善心在他們看來,就是傻。


    其他人對這件事也意見很大,紛紛跟著罵。


    等他們罵完了,喬老太道:“就是,老陸家真是賺了幾個臭錢就燒得慌。”


    “還有三丫那個死丫頭,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


    “在家的時候,沒說帶著你們做蠟燭和蚊香賣。”


    “去了陸家,就將這種賺錢的方子拿出來了,簡直不將娘家放眼裏。”


    看著老陸家賣蚊香和蠟燭賺錢,又是買山買地,又是修作坊雇人幹活。


    她已經難受得幾天沒睡過好覺了,一想起來就氣憤和酸的冒泡。


    就在這時,喬老四麵色紅潤,帶著幾分酒氣走了進來。


    他剛好聽到喬老太的話。


    立即大聲讚同,“對,這明明就該是我們家的方子,現在反而便宜了陸家。”


    喬老太看到小兒子這樣子,沒忍住罵道:“你怎麽跑去喝酒了?你也是有幾文錢就燒得慌。”


    喬老四沒在意親娘的罵,反而走過去坐下。


    他得意的笑了笑,“今天這酒是別人請我喝的,不用花錢。”


    “而且我還因為這頓酒,知道了一個發大財的機會。”


    聽到不用花錢是別人請的,老太太就不準備罵了。


    能占便宜的事,她曆來是支持的。


    再聽到後麵這句,她忍不住問:“什麽發大財的機會,快說說。”


    她現在正膈應陸家的慌,恨不得家裏也能做幾個來錢的生意。


    其他幾房的人也紛紛看向喬老四,急切的等著他說話。


    喬老四先是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之後才看著喬家的人問:“你們知道,三丫那死丫頭因為賣蠟燭賺了多少錢嗎?“


    喬老二說:“聽說賺了三百多兩,都拿來買山買地修作坊了。”


    又道:“這是全村都聽說的事,又不是什麽隱秘。”


    喬老四抬手搖了搖,“你們被騙了。”


    “我聽說縣城的紀公子來找三丫,定製什麽蠟燭,直接給了八百兩銀子。”


    “還說等花完了,再繼續給。”


    “而且這隻是蠟燭的錢,他們家最近賣蚊香聽說也賺了上百兩。”


    “所以陸家才那麽闊綽花兩三百兩銀子,買沒用的荒山和竹山。”


    聽到這話,喬老太等人震驚得眼睛瞪大,“什麽,八百兩?”


    “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他們覺得不太可能,什麽蠟燭那麽金貴,居然能賣八百兩。


    喬老四道:“我今天無意中碰到鬱老六,一起喝酒聊起來,他不小心說漏嘴了。”


    “我盯著非要他說,他這才不情不願的告訴我。”


    “他是聽他姐姐和姐夫說的,他姐姐親眼看到紀公子給的八百兩銀票呢。”


    “還讓我別說出去。”


    喬老太一聽,心疼肉疼的厲害。


    她沒忍住拍了拍桌子,“好啊!三丫真是個吃裏扒外的賤丫頭。”


    “賣蠟燭賺了那麽多錢,也沒想著送點來孝敬下娘家長輩。”


    其他人也忍不住氣憤,外加心疼肉疼又酸的厲害,紛紛開口跟著指責。


    喬老四等他們罵完,眼珠子轉了轉道:“娘,三丫做的蠟燭和蚊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方子。”


    “她這吃裏扒外的太過了,挖娘家這麽大的牆角去補貼夫家。”


    “簡直太可惡,咱們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喬老太特別讚同,“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其他人道:“對,咱們去將方子要迴來,可不能便宜了陸家。”


    那可是八百兩啊!


    不對,賣蚊香的還有上百兩。


    再賣一段時間,那加起來不是得賺上千兩銀子了。


    他們這一輩子可都沒有見過那麽多銀子。


    這麽一想,喬家的人一個個唿吸都忍不住急促起來。


    喬老大等人更是紛紛站起身,“走走,去陸家要咱們家的方子。”


    至於方子是不是他們家的,並不重要。


    反正他們咬死是三丫那個死丫頭,偷家裏方子帶去陸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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