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榮氣怒的雙眼冒火。


    “逆子,你怎麽說話呢?”


    什麽叫對奶奶有意見,這不是暗指他不孝嘛。


    這孽障自從娶了那個死丫頭,竟也開始敢頂撞和忤逆他了。


    陸韶麵色依舊淡淡,“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父親是長輩,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我們又能怎麽樣呢?不隻能受著?”


    意思你就是冤枉我們,隻是作為小輩,我們沒法說。


    陸清榮抬手指了指他,“好,你真是好樣的。”


    “現在去將你媳婦叫出來,否則這樣的兒媳婦我們家要不起。”


    “我一會就將她送迴喬家去。”


    陸韶挑眉看向他,“爹,所以這個家現在是您做主?那您將奶奶置於何地?”


    “奶奶可很喜歡我媳婦的。”


    陸清榮眯著眼道:“你別煽風點火,我是你爹,這個主我還是能做的。”


    陸韶沒有迴答。


    而是看向陸老大幾人意味深長地問:“幾個伯伯,你們覺得應該將我媳婦送迴喬家嗎?”


    要是換成平常,陸老大四人對這些無所謂。


    也不會為了這種事,得罪已經是秀才的弟弟。


    可現在一個個臉色卻變了。


    怎麽能將喬葉送迴喬家呢。


    那做蚊香和蠟燭,不就要變成喬家的了?


    於是陸老大一臉不讚同的,看著陸清榮。


    “老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娘不過是想看看繼孫女的房間,這和五郎媳婦有什麽關係?”


    “五郎媳婦又沒犯錯,怎麽就要送迴喬家了?”


    “娘可是很喜歡這個孫媳婦,你是要越過娘做決定?”


    陸老二等人也道:“就是,老五你怕是昏了頭。”


    “你可是秀才,別被婦人在耳邊吹吹風,就找兒媳婦的麻煩。”


    “五郎媳婦是個好的,送迴娘家可不至於。”


    除了那賺錢的法子外,他們還要靠五郎媳婦幫忙看病調理呢。


    陸清榮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幾人。


    他這幾位兄長是怎麽了?


    竟然全站到了死丫頭那邊,他們才昏了頭吧。


    這就一天的時間,不隻是他娘,連兄弟們都被死丫頭蠱惑了?


    他看這死丫頭怕真是什麽精怪變的吧。


    他臉色難看的問:“你們到底站在哪邊的?”


    陸老大迴道:“我們站有理的一邊。”


    “有什麽,一會娘出來,你和她說。”


    “反正我們都聽娘的。”


    他是說不過這個弟弟的,還是讓娘來吧。


    陸清榮一噎,被氣狠了。


    鬱婉芝臉色也很難看。


    實在是想不通怎麽才一天的時間,老太太等人就被死丫頭收買了。


    還被挑唆來縣城找他們的麻煩。


    她拉住想要進房間的女兒,和對方搖搖頭。


    現在已經阻止不了死老太婆看房間,不如靜觀其變。


    否則她怕死老太婆找女兒發泄不滿。


    她還得想想一會要怎麽應對。


    陸洲嵐被親娘拉著,心裏委屈難受的厲害。


    陸家這些髒兮兮的泥腿子,也太過分太討厭了。


    這筆賬她記下了,以後一定會報複迴來的。


    死老太婆和那個喬三丫,都給她等著。


    陸韶看著幫自己說話的幾個伯伯,被氣狠的親爹後娘。


    他發現小媳婦用極品對付極品這一招,玩的真好。


    他也學到了。


    房間裏。


    陸老太和幾個兒媳婦進去,就看到掛著帳幔的床。


    喬葉還特意指了指,“奶,你之前說這玩意不是我們用的,所以野的就能用啊!”


    那陸洲嵐雖然之前沒有說話,但從始至終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對她們肉眼可見的嫌棄。


    仿佛她是天上的雲彩,她們卻是水窪裏的泥。


    吃陸家用陸家的,對陸家的長輩都不說記恩了,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心裏應該理直氣壯地覺得,陸家的付出是應該的。


    真不愧是渣公公惡婆婆,教出來的小白眼狼。


    以前還特意陷害過她小相公,小小年紀心機卻不少。


    陸老太臉黑了黑,“她更沒資格用。”


    她親孫子孫女都沒用呢,一個被家裏趕出來的野丫頭有什麽資格用?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仔細打量四周。


    陸洲嵐的房間不小,比大房夫妻住的屋子還大點。


    窗子邊有一張書桌,中間有張放茶水和糕點的桌子。


    牆邊還有衣櫃和梳妝台。


    梳妝台上還擺放著不少的首飾,耳環、發釵、簪花、手鐲等都有。


    老太太走過去,打開桌上的首飾盒。


    裏麵還放著不少首飾,雖然沒有金的,但銀的不少。


    簪花都有十幾朵,看上去還不是便宜貨。


    還有一個盒子裏,全是絲綢繡帕。


    她沒有拿裏麵的東西,又去開衣櫃。


    裏麵放滿了四季的衣服,看上去都是好料子做的。


    光是這一季的,目測就不少於十套。


    另一麵折疊放著冬季的衣裳,竟然有帶毛領的。


    更甚至還有一件雪白的兔毛裘衣。


    這怎麽都要十兩銀子以上。


    最下麵還放著十幾雙,同樣看著不是便宜料子的繡花鞋。


    老太太眼中盡是怒火,又轉而去看書桌。


    上麵筆墨紙硯全都有,還放著剛寫過字的宣紙。


    喬葉掃了掃道:“我相公都從來沒有用過,這麽好的宣紙。”


    直白的表示了不滿,“公公對繼女,比親兒子可好多了。”


    渣公公都已經不是偏心,簡直就是惡心透了。


    吃小相公母族的絕戶,用來補貼繼妻一家。


    繼女練字用的都是上好宣紙,卻不給親兒子念書的束修。


    就陸洲嵐的吃穿用度,要放在大戶人家,也沒有什麽。


    可渣公公就是個秀才,每個月還啃老啃哥哥們呢,這就太過了。


    她又點火,“繼妹用的都這麽好,繼兄怕是就更好了。”


    老太太沉著臉,沒有說話,而是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陸大嫂幾人,這會胸口也憋著一團火。


    好啊,他們自家的女兒養的又瘦又黑。


    一季就兩身衣服換著穿,還都有補丁。


    幾年才可能穿一身新衣,舊衣服縫縫補補一直穿。


    大的穿了,給小的穿,直到破得不能穿了,才拿來做鞋。


    陸家姑娘們頭上戴著最好的,就是紅頭繩,首飾什麽都沒有。


    而這野丫頭穿的用的和戴的首飾,卻和人家大戶人家的嬌小姐一樣。


    太氣人了。


    她們也滿臉怒火的,追著老太太衝了出去。


    幾人進來時,陸家的姑娘和小媳婦們,也沒忍住跟了進來。


    看到陸洲嵐的房間,以及裏麵穿的用的,她們都忍不住羨慕嫉妒和酸了。


    還有一種濃濃的不平和氣憤。


    這要是五叔掙來的,她們也就隻是羨慕和酸下。


    可五叔都還靠著家裏養呢。


    憑什麽一個不是陸家血脈的野丫頭,過得比他們好那麽多?


    那野丫頭平常對她們表麵客氣,實際卻疏離嫌棄瞧不起她們。


    在她們麵前不但有一種優越感,還帶著傲氣。


    就像是之前五郎媳婦形容的,那野丫頭看她們,就像是看她的丫鬟一樣。


    她們在家辛辛苦苦幹活,吃不飽穿不好,野丫頭不用幹活下地,就能過上小姐日子,太不公平了。


    喬葉看著臉上憤憤不平的陸家姑娘們。


    開口道:“你們爹娘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花在這些上了。”


    接著又帶著幾分認真的說:“不過沒關係,你們以後隻要願意跟著我混。”


    “陸洲嵐有的,你們也都會有,甚至有的比她更多更好。”


    陸家的姑娘們都很勤快樸實,比喬家的姑娘要討喜很多。


    比陸洲嵐更可愛多了。


    所以她不介意,以後帶著她們一起飛出長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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