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心中驚疑不定,霍長澤怎麽會叛國?這消息未免也太離譜了些。


    其他人也跟她一個想法,質疑道:“霍將軍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該不會是你編的吧?”


    說話的人頓時有些急了,辯解道:“我哪裏敢編這種事呀?這消息是從我軍營裏的一個朋友那傳出來的,錯不了。”


    那人聲音又小了點,“據說之前糧草的消息也是霍將軍泄露出去的,好在孫將軍及時發現了霍將軍和那敵國皇子聯係的密信,這才免於邊陲失守。”


    “這孫將軍又是誰?”


    “孫將軍是二皇子派過去協助霍將軍的人,而且這次都是多虧了有孫衛孫將軍在,才能大敗敵軍,抓出內賊呢。”


    最後那人說道:“你就等著看吧,估計再過幾日霍將軍便要押送迴京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其他人聽後搖了搖頭,扼腕痛惜道:“霍將軍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啊,哎……”


    聽著他們的話沈姣有些愣愣的,他們的談話信息量太多,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怎麽孫衛就變成他們口中的英雄了?


    怪不得賀青和陸隼風今天一早便沒了人影,恐怕他們也已經知道了。


    沈姣看向祁煜,顯然祁煜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不過他倒不是擔心霍長澤會怎樣,主要是沈姣的身份……這種叛國的罪名,勢必會殃及整個將軍府的人。


    突然聽到這種消息,沈姣也沒了再玩樂的心思,神思不屬地和祁煜一同迴去了。


    ……


    賀青和陸隼風還是不在,沈姣也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麽了。


    她有些口渴,便拿起茶壺自己倒水喝。她心裏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個晃神,指尖就不小心被熱水燙到了。


    沈姣被燙得小聲叫了一聲,一旁的祁煜聽到她的聲音立馬過來了,見她燙到手了馬上拿毛巾浸了冷水給她敷上。


    祁煜捧著她的手給她濕敷著,突然開口:“沈姐姐,我們離開這裏吧。”


    祁煜這不是一時衝動說出來的話,他已經想了一路。霍長澤出了事,隻要沈姣在京城一天,隨時都有被人抓走的風險。


    與其待在這裏心驚膽戰、躲躲藏藏地生活,倒不如他們直接離開,去別的地方。他們可以去雲城,那裏雖沒有京城繁華,但也不失為一處鍾靈琉秀的好地方。


    反正沈姐姐跟他一樣,沒有親人,京城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一處痛苦地罷了。


    然而沈姣卻沉默了。


    她隱約猜到了霍長澤為她做了些什麽。孫衛能找到所謂的證據誣陷霍長澤叛國,那他必然和那個間諜有關係。


    而霍長澤會把軍功讓給孫衛,恐怕也是因為他想救她。


    沈姣想了想,霍長澤這已經是第二次救她了。雖然她不想欠他的,但不知不覺間欠得更多了。


    如今霍長澤遇難,她也沒辦法就這麽離去。


    於是沈姣搖了搖頭,對著祁煜說:“我不能走,我要救他。”


    “……”祁煜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你如何能救得到他?”


    沈姣說:“……總會有辦法的。”


    祁煜深吸了一口氣,實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語氣一時有些重了,“你知不知道,你再繼續待在這裏,一旦被人發現,你也會落得跟他一個下場?!”


    沈姣小聲說:“我知道的。”


    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霍長澤要不是為了救她,他也不至於把軍功拱手讓給別人。更不會被人陷害落得一個叛國的罪名。


    聽到她的話,祁煜的眼神迷茫了起來,他的嘴唇開合了幾次,他有很多話想說,但他又沒有身份和立場去說。


    於是他眼裏帶著悲傷,喃喃地說:“可是你……你當初不是那麽想離開他嗎?”


    為什麽又變了呢?


    “那不一樣……”沈姣咬了咬唇,“阿煜,我知道你擔心我。如果你想走,隨時都可以離開。不過你離開前最好還是告訴我一聲,我那裏還有些錢……”


    聽著沈姣絮絮叨叨為他安排好退路,祁煜閉了閉眼,心裏像是有一條名為嫉妒的蛇一口啃食掉了他的心髒。


    他知道沈姣這些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擔心他而已。


    但他還是嚐出了一點被人拋棄的苦澀來。這一刻,他突然能理解霍長澤那時的心境。


    她總是能用最簡單無辜的話將人狠狠將人刺傷,再轉頭就將人拋下。


    祁煜沉默著不說話,眼神淡得像是幹涸而死寂的湖底。


    沈姣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接閉上了嘴。她有點不安,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話惹他不高興了。


    祁煜說:“我不走。”


    他輕輕笑了下,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甚至還帶著一抹自嘲,“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


    “既然你要待在這京城,那我也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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