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禹來了。」她唇角扯開笑容,「快進來坐,也是有一段日子沒見到你了。」


    宴景禹走進去,看她右腳上打上了石膏,左邊的胳膊也吊著。


    臉上的氣色也不是很好。


    他走過去,「聽說您傷了,過來看看。」


    聽他這樣說,沈夫人心裏也是開心的。


    她是打心底裏喜歡宴景禹的,自己沒有兒子,就隻有兩個女兒,如今有一個女兒還不在了。


    就想著,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他,不是兒子,女婿也是不錯的。


    反正,最早和晏家定親的人其實就是她的大女兒,隻不過後來大女兒不見了,她當時還懷著小女兒,因為這點事,產後還得了抑鬱症。


    後麵晏老爺子和沈老爺子商議了下,就把兩家的親事挪到了沈織星身上。


    隻是這件事情,外人都不知道,隻有晏沈兩家的長輩得知。


    所以在沈夫人看來,現在讓宴景禹娶自己的大女兒沈織月,其實也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兩人自小就有婚約的。


    隻不過,這件事情不好往外說啊!


    又是妹代姐嫁,現在又是姐代妹嫁的。


    丟臉麵。


    總有人會戳她家脊梁骨,說捨不得放開晏家這塊上好的肥肉。


    「真是年紀大了,這下雨下雪的,煩得不行,走個路,一不留神,就栽了。也不要緊,就傷著手臂和腳了,醫生說,修養個把月就好了。」


    她嘆口氣,「就是這年啊,怕是走不動了。」


    「傷著了,好好修養才是最重要的,今年的年走不動,還有明年,後年,以後的每一年。」


    宴景禹說得淡淡的,話聽著挺關懷備至的,但語氣好像差那麽點意思。


    沈夫人知道他就這性子,也沒和他計較那麽多。


    也愛聽他說這話。


    笑嗬嗬道,「景禹說得對,我就好好養著就行了。」


    「也是辛苦你了,跑這一趟。」說著,還給沈織月使了個曖昧的眼神。


    宴景禹道,「來得匆忙,晚點我會讓靳梁送些補品過來,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沈夫人『哎』了聲,笑道,「知道你忙,工作要緊,你趕緊去吧,別耽誤了公事,你的心意,伯母知道的,放心吧。」


    沈織月知道自己老媽誤會了,頭皮發麻,但也不能當著宴景禹的麵解釋。


    隻能打著哈哈笑道,「景禹,我送你吧。」


    兩人走出病房,宴景禹迴頭道,「不用送了。」


    「景禹……」


    看他抬腿要走,沈織月急忙喚了一聲。


    可當他再次迴頭看過來時,她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他們之間還能說點什麽呢?


    所有的平和,早在四年前,他手掐上她脖子的那一刻就都被打破推翻了。


    眼看著宴景禹眉宇間爬上幾分不耐,她順口問,「剛剛聽你說,你兒子也在住院,是怎麽了嗎?要不要緊?」


    「與你無關。」


    他冷沉的嗓音裹著陰鷙,撂下這句話便直接走了。


    進了前麵的第三間病房。


    沈織月咬唇,心裏沒由來的慌。


    也不知是心虛的緣故,還是宴景禹的眼神太過鋒利,有壓迫性的可能。


    她總覺得,宴景禹好像看出了點什麽。


    但按照他的性子,如果真的知道點什麽,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動聲色的。


    思及此,她心神稍微緩了些。


    返迴病房,沈夫人笑著問,「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送走景禹了?」


    「他去隔壁病房了。」沈織月說。


    沈夫人愣了下,「隔壁病房?」


    沈織月一屁股坐在床沿邊,幽怨輕嘆,「他兒子住在隔壁病房。」


    「兒子?!」


    沈夫人驚唿了一聲,神色一凜,忽然想起來這段時間流傳著晏老爺子要給自己小曾孫建滑雪場和遊樂場的謠言。


    都不知道真假,更不知道是他老人家哪個孫子的孩子。


    她震驚不已,「那孩子是……景禹的?」


    沈織月點頭,「嗯,他和南焉的。」


    「南焉!」


    提到這個名字,昔日那張熟悉的臉從記憶的深淵中慢慢爬出,一點點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覺得不可思議,「她不是幾年前忽然不見了嗎?現在……又迴來了,還帶了個孩子?」


    沈織月沒有說話。


    沈夫人冷靜下來,也就明白了。


    隻是南焉四年多以前偷偷摸摸懷著孩子走了,現在孩子大了就帶迴來了,想利用孩子拴住宴景禹。


    「這個南焉,果然是個心機城府深的,晏家頭一個曾孫,什麽分量,就算老爺子再喜歡她,那能不喜歡小曾孫嗎?」


    「瞧瞧,現在都已經給曾孫建起滑雪場遊樂場了。」


    沈夫人一想到就來氣。


    她看了眼自己女兒,也是有些心疼,「月月,你別擔心,想來,以老爺子對那個南焉的厭惡程度,不見得真會為了曾孫就同意她進門的。」


    就是……


    宴景禹肯定會把人留在身邊的。


    這是毋庸置疑的。


    已經拖了那麽多年了,再想撮合她和宴景禹的希望,簡直太渺茫了。


    「媽,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她笑了笑,「能和他繼續做朋友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其餘的,我也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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