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精壯男人走了進來,看到蘇夏的那一刻,馬上衝到她的身邊,柔聲的問道:“夏兒,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然而低著頭無聲流淚的蘇夏全然聽不到任何聲音,一心隻想著她那無緣的孩子。


    “哎呦,人家正牌老公都還沒來看望,你倒是挺勤快的嘛,言樂旬,看來醫生很清閑嘛,還有時間讓你上這裏來當備胎!”繼母又是一頓冷哼,撇著眼看著他們兩個,一臉的不屑。


    言樂旬很是不悅,對待繼母這樣出言不遜的人自然也不客氣:“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少在這裏礙眼,夏兒她才不需要你來照顧。”


    “你以為我願意耗在這裏啊,要不是她爸非得讓我等她醒過來,我才不浪費這個時間。既然大夫都開口了,那我可就走了,那邊還有麻將局等著我呢!”繼母踩著高跟鞋,瞪了兩人一眼,走了。


    這時病房內才算清淨了,言樂旬心疼的望向失神的蘇夏,雙手攀上她的肩膀,輕言細語:“夏兒,你別這樣,他付晨喧的孩子不要也罷,正好可以跟他劃清界限,你別再犯傻了好不好?為這種男人的孩子傷心不值得!”


    聽到付晨喧三個字,蘇夏瞬間便迴了神,愣愣的看向麵前的男人,淚水如海浪一般停不下來,哽咽著說道:“謝謝你,樂旬,我想自己靜一靜,麻煩你出去好嗎?”


    “夏兒,你這又是何苦呢……”言樂旬本想再勸慰,卻沒想到要說的話硬生生被門口傳來的冷厲聲音打斷了。


    付晨喧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病房門口,暴怒的望著姿勢曖昧的兩人,低聲說道:“我的妻子,什麽時候輪到你言醫生來管了?


    蘇夏聽到這一熟悉的聲音,瞬間向門口望去,看見那道慍怒的身影,頓時渾身輕顫。


    離她很近的言樂旬察覺到了她的恐懼,擋在她麵前對付晨喧喊道:“你何時把她當做妻子了?她這麽愛你,可是你卻費盡心思的折磨她,現在還害得她流產,你還有沒有良心!”


    “那是我跟她的事,用不著你這外人管!”付晨喧快步走到病床前,一把扯開言樂旬,鄙夷的對蘇夏說道:“這才剛放你出來就迫不及待的找奸夫了?口口聲聲說愛我,結果卻和別的男人在病房裏廝混?蘇夏,你可真賤!”


    “你太過分了!付晨喧!你說話放尊重點,她才剛醒過來,還沒接受得了流產的打擊,我隻不過是安慰了她幾句而已。反倒是你這個罪魁禍首,還不趕緊出去讓她好好養身體!”言樂旬立刻衝上來想推開付晨喧,然而瘦弱的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反而被付晨喧給推出更遠。


    “我們兩夫妻說話,有你屁事!給我滾!”付晨喧的脾氣一上來,任誰也勸不住,瞬間便有幾個保鏢從門口衝進來,將言樂旬給架了出去。


    “付晨喧!不許傷害蘇夏!她是全世界最愛你的人,你沒有資格傷害她,你怎麽忍心……”隨著保鏢將他帶遠,言樂旬的怒喊也隨之越來越淺,而後消失。


    房間裏隻剩下了她和付晨喧兩個人,恐懼漸漸蔓延至全身,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濃濃的酒精,隻要一個小火苗就會燒毀一切。


    付晨喧一直怒視著蘇夏,可是她卻閃避著他的雙眼,滿身的害怕根本掩藏不住。


    “懷孕了為什麽不說?”付晨喧仍舊是滿身的戾氣,冷漠的問道。


    “說了你也不會要的,不是嗎?”蘇夏低著頭悶聲迴答,言語中盡是絕望。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蘇夏,你不配生我的孩子,隻有蘇冬才配。現在這個付太太的名分也是我賞你的,我可以隨時收迴。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和言樂旬走太近,明白了嗎?”


    有時候,執念之所以稱之為執念,不過是心裏的南牆露出了一條縫隙但卻怎麽撞都撞不開,然而當看清那一條縫隙中透出的亮光隻不過是心中的臆想,那時便會知道,什麽叫做放下。


    而看清隻需要一瞬間。


    本來蘇夏心中還殘存著一絲執念,雖然這十年的陪伴不足以讓他愛上她,可怎麽都有些感情,然而他這一番話,確確實實的讓蘇夏看清了自己在他心中到底處於怎麽樣的位置。


    也就是這一瞬間,讓蘇夏徹底的放下了,她終於明白自己十年的執念有多麽可笑。


    付太太這個稱唿,便是那一條縫隙,而付晨喧,便是那一道南牆。


    此刻她才終於明白,她不再想越過那道南牆了,她費盡心力也撞不開的南牆,不過是他不願意為她而碎罷了。


    蘇夏在想通的一瞬間,突然抬首直視他那雙充滿著怨恨的眼,毫不示弱的說道:“我愛和誰走得近,就和誰走得近。有本事,就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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